福圆大师长叹一声,正色道:“福心所言极是,若是他拒绝进宫,恐怕会招至皇后更多猜疑。”
走到属龙语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属龙语的肩膀,道:“你经过我佛感化,已经心怀博念。能如此顾全大局,实属难得。只是,你内伤未能痊愈,皇后也并未出旨招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罢。”
夜芳菲咬着嘴唇,看着属龙语满脸的虚弱之色,轻声道:“哥哥,你在寺中安心养伤,我回宫之后便向皇后说明你的伤情。若是日后皇后执意招纳,我们再说罢。”
属龙语哈哈一笑,道:“如此正好,也托妹妹之福,让我属龙语能也进得宫中。”脸上竟带着几分兴奋,笑道:“妹妹劳累奔波数日,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与大师有事商量。”
夜芳菲点了点头,朝着两位大师施礼,走出房门。
只等夜芳菲走出斋房,属龙语朝着福圆大师道:“师父,并非我想离开少林。只是,我若是不进宫去,芳儿只身留在宫中,恐怕寸步难行。”属龙语知道,此时在整个天下,夜芳菲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属龙语比谁都清楚,夜芳菲为何想进宫。她身负血海深仇,却在仇人的眼下苟且而活。在冷府势力之下,不要说能周全一世,能多活一天,也算是她的造化。只要稍有差池,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福圆大师黯然一笑,道:“不管是否进得宫中,你要记得初心不改。你曾经恶名天下,被世人所误会。那皇后有心招纳于你,不难看出她的用心。若是善根于心,有心招纳也要打探一下你的过往。”
属龙语恶名天下,就连皇帝都有所耳闻。被世人传得如此恶劣之人,皇后一听便想招纳,必是心存不轨之念。善用恶人,必是恶根之举。冷凌孇一心想招纳属龙语,不过是想利用属龙语的残暴之性,平她的权威之路而已。
属龙语的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道:“若是真的进入宫中,恐怕皇命难为。只要能护得属芳周全,我那恶人之名,也算是名副其实了。”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微青的脸上涌起一抹红晕。
慧圆大师仰头发出一声轻叹,道:“因果天定,善恶早有定数,也许并不像我等猜想这般严重罢。边界战乱爆发,皇帝终日操劳于国事,后宫之中,明眼之人必定不敢轻易生事惹恼皇帝。”
边界鞑兵骚乱不止,战事屡屡告急。皇帝操劳国事终日郁郁寡欢,那冷皇后日前上香之时便是说替皇帝祈福还愿。以冷凌孇的心事和城府,在皇帝操劳于国事之时,断然不会生出乱子,惹得皇帝生怒。
福圆大师点了点头,道:“正是,世事为空,万物皆空。福心进得宫去,能替皇帝解忧也难说。”看着属龙语微青的脸,吃惊地道:“难道,你被那冷流世一掌打伤了么?”
属龙语一身内力强可逆天,虽然在冷流世那一掌之下被震得口吐鲜血,那也不过是气血混乱所至。按照属龙语的内功修为,那气息错乱,稍作调息便好。可是属龙语脸上那一层微青,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
属龙语摇头轻笑,道:“凭冷流世那点功夫,想伤我还为时尚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自从运功与属芳逼毒之后,丹田之处在运功之时总会有冰冷之感。”
福圆大师脸色一变,急道:“内功修为,无不以热为本。你那丹田之处竟有冰冷之感,无疑是反逆之相。日后不可以再深修那洗髓心经。否则,我只担心你会走火入魔。”
属龙语点了点头,道:“我身体得以洗髓经催化,能恢复至常人之身,早已是我佛恩泽之相。日后我便停止修练那洗髓经,只等脏器恢复之后,再巩固经脉便好。”
福圆大师点了点头,道:“你以前学武成痴,才会导致走火入魔。如今已懂得进退取舍,老衲也就放心了。那内伤慢慢调养,切不可心急求快。”
说着,长叹一声,朝着斋房外走去。
属龙语呵呵一笑,朝着慧圆大师道:“大师,我们也各自回去罢。”
慧圆大师点了点头,两人走出斋房。
属龙语回到房中,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运动功力让真气在身体中游走。
他的胸口上中了冷流世一掌,带着轻微的刺痛。那真气从胸口运行而过,带着一股灼热的暖流,忽如温水浸泡一般的舒畅。
属龙语那一身强大的真气,已经到了收放自如之境。纵是骨肉内伤,也能在真气游走之下活血化淤,加快复原速度。
只等那真气游走到丹田之处,忽地感觉小腹下面一阵冰冷,强烈的刺痛让属龙语发出一声闷哼。
属龙语伸手朝着小腹之下摸去,忽地感觉一阵刺痛。犹如冰锥插到体内一般,痛得浑身发出一阵寒颤。
属龙语连忙坐到薄团之上,将那汇集在丹田之处的真气慢慢移开。
随着那真气的游走扩散,小腹之下那一阵刺痛慢慢地消失。那游走的真气又恢复了温热,整个身体也开始温暖起来。
经过几次调息尝试,属龙语终于明白过来。那真气游走全身,都带着顺流之热,只要汇集丹田,便会出现那反逆之相。
原本内功心法,无不是依靠汇集丹田之气,再运行至全身。也许,属龙语因为曾经的走火入魔,在练习了洗髓经之后,才会与常理之情相反。那一身强大的真气,竟然不能汇集于丹田之处。
发现了那反逆之相,属龙语避开丹田。经过几次运功调息,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就连脸上的一层微青也变淡,嫩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红润。
属龙语从薄团上站起,看着窗外微黄的树叶,在轻风之下脱落而下,慢慢地飘落到地上。
心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摇身朝着窗外射去。
出了禅房,属龙语飞身越过高墙,朝着寺外的参天古树上窜去。
站在树丫之上,远远地看着高入云际的塔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伸出双手,看着白嫩修长的十指,双眼中涌起一抹温热。
在一年之前,自己的这一双手依然如同孩童一般的娇柔细小。若不是碰上夜芳菲,他也断不会上得少林,学习那洗髓经。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两道泪水,悄然而落,滴落到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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