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夜芳菲那双明亮的双眼中,散发着两道冰冷的寒光。这样的一双眼睛,在这夏夜之中,却让人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南宫秋心中猛地一沉,想在那荒野官道之上,若非夜芳菲以身阻止属龙语,恐怕他早已经死在属龙语的掌下。难道,这夜芳菲经历过生死之后,激发出了她的杀性了么?那夜芳菲双眼中隐藏着的杀气,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
夜芳菲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当日我以身救下南宫公子,此时如何要置你于死地?纵是我有心杀你,恐怕也没哪个本事。”
南宫秋沉声道:“那么,你想如何?”他感觉到有些奇怪,这夜芳菲不是与属龙语上少林的么,怎么此时会与冷流世在一起?难道就连被夜芳菲以身救下的冷流世,也没有认出她么?
夜芳菲冷冷一笑,道:“小女子九死一生,经历过太多的磨难。此时尚能留得一命,已属万幸。当我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便知道了生命的可贵。”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道:“所以,我只求公子能履行当日的誓言,保守我身份的秘密。小女子很怕死,我还不想死。”言语之间带着几分酸涩的颤抖,虽脸上无比的平静,可是双眼中的那抹冰冷的依旧带着几分锋利。
她并非真正的怕死,让她对死亡恐惧的,是来自于身负着夜府的血海深仇。在她的使命未能完成之前,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只能想尽所有的办法,努力地活下去。纵是骗尽天下人,她也要苟且地活下去。
南宫秋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便是,我南宫秋当日能立下誓言,便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我若是不履行誓言,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恐怕天理难容。”
在夜芳菲的身上,他看到一种超越生死的善性。那种善性,除了与生俱来的的本能,更是一种视死如归不思回报的付出。在那千钧一发的要紧关头,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也许,在她的骨子里面,那种舍命为人的善性,终将成为她最强不可摧的基石。
南宫秋见到夜芳菲之后,他才明白为何冷流世会一直对夜芳菲心存愧疚。情愿用那刻意的霸道和狂妄去与天下人为敌,只是为了与冷陌作出那无声的抗争。
夜芳菲在看到南宫秋就要命丧属龙语掌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以身荡开那致命一掌。这样的一个女孩,为何老天无眼,要让她受尽折磨?
心中的一股酸涩慢慢地扩散开去,蔓延到鼻尖。南宫秋仰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沉声道:“若是流世兄知道了你的身份,恐怕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你的。他自那盛典之后,无时不刻记挂着你的救命之恩。他横行京城,处处与人结仇,便是抵抗冷国丈的独断之行。”
南宫秋与冷流世自小一起长大,冷流世的为人和个性他最为清楚。若不是因为的心中对夜芳菲的愧疚,他断然不会纨绔成性,处处与人结怨。
冷流世身为冷府独子,以冷府的条件,他的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可是他偏偏要在京城横行霸道,让自己的劣迹传遍京城,甚至传到皇帝的耳中。
夜芳菲仰头哈哈一笑,双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厉害声道:“是么?那你要不要试试,与他说明我的身份。看看我能不能活过三天。”
抬手指着南宫秋的鼻子,冷声道:“我要你记住,今日我便要你一命抵一命,用你的命换我的命。你欠我的一条命,已经还我了。我们今日之前,从未见过,也互不认识。”
南宫秋点了点头,正色道:“南宫某正有此意,你我互不相欠。今日之前,南宫某根本就不曾见过,也不识得你。”
夜芳菲呵呵冷笑一声,朝着南宫秋施礼道:“小女属芳,见过南宫公子。”
南宫秋抱拳恭敬地道:“在下南宫秋,有礼了。”
夜芳菲微微一笑,伸手理了理头发,转身朝着市集的方向走去。
南宫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牵着马匹,默默地跟在夜芳菲的身后。他的心中,忽地变得沉重而茫然。
这属芳与司马恩到底是何关系?
按理来说,冷流世与司马府应该势不两立才对,为何他见到司马恩受伤之后,会如临大敌一般的紧张?
带着几分疑惑,朝着前面的夜芳菲轻声道:“属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白,能否请教?”
夜芳菲回头看了南宫秋一眼,沉声道:“冷府司马府与南宫府之间,本无实质冲突。若非冷流世与你妹妹联手欺负司马镰,造成失手成伤,冷流世与我姐姐司马恩本就不会是敌人。”
南宫秋身子猛地一抽,惊出一身冷汗。这夜芳菲果然不同凡响,自己不过是心存疑惑,想随口一问,不想她竟然早就深知自己的用意。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道:“也是,都是年少不知事,冲突难免,若是大家能成为朋友,也不失为了天大的好事。”
他想到了司马恩的话,朝第之间的争斗,与他们晚辈何干?想起先前对司马恩的怨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未曾想到,自己身为一介男子汉,心胸竟不如这不过十多岁的女孩子,着实有些颜面扫地。
那缓步而行的老马忽地倒地,口吐白沫。南宫秋牙齿一咬,丢下缰绳,道:“不如我们便步行过去罢,这马匹劳累过度,估计也活不了多少时辰了。”
夜芳菲正欲开口,忽地听到一阵马步之声,低声道:“梁王府的人来了。”
月光之下,宽坦的官道之下,一辆马车快速地朝着二人跑来。
那马车奔至二人面前,梁七少跳下马车,朝着夜芳菲道:“属小姐,冷兄弟到府之后便让我驱车前来接你们。冷兄的交代了,那司马恩已无性命之忧,休要担心。”
抬头看到南宫秋,吃惊地后退几步,颤声道:“秋,秋儿?”他们同为官家之后,自小便已熟识。南宫瑾为朝廷武官,而梁府又是兵器制造之府,故而两府之间往来甚多。
眼见南宫秋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甚是狼狈,摇头笑道:“日前我随父进宫,听你妹妹听说你要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如此正好,我们兄弟三人多年未能聚在一起,今日正好可以痛饮一番。”说着,掀起马车上的垂帘,朝着夜芳菲恭敬地道:“属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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