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孇双目通红,苍白的脸色扬起一抹悲戚的冷笑,伸手拉着冷陌的手朝着凤榻上走去。
行至凤榻边,搀扶着冷陌身体,坐到凤榻上,朝着宫女挥了挥手。
冷陌紧紧地咬着牙齿,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扭头看着香案上的燃香烟雾。内心的委屈和无奈,让那章苍老的脸上,弥漫着一层黯淡的乌青之色。
只等宫女退下,冷凌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退三步,通的一声朝着冷陌跪了下去。
冷陌身子猛然一震,浑身发出猛烈的颤抖,双目中带着惊恐的慌乱,颤声道:“娘娘,使不得啊。”
吃力地撑着凤榻扶手,颤抖着站起来,朝着冷凌孇跪了下去,哽咽道:“娘娘身为万金之躯,你是要折煞老夫么?”说着,朝着冷凌孇俯身叩首。
两串热泪,顺着冷凌孇的苍白的脸上,无声地滑下。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定定地看着俯身在地冷陌。良久,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轻声道:“父亲,你要何时才能不给本宫添乱?”
冷陌俯身在地,颤抖的身体发出阵阵抽咽,颤声道:“老夫知错,娘娘恕罪,娘娘息怒。”
冷凌孇爬到冷陌的身边,轻轻地搀扶着冷陌的手,柔声道:“你何曾会知道做错了?本宫知道,你一直都在为了我,为了流世操心操劳。可是你知道吗?流世已不是小孩子了,他能成为护国将军,并非是依靠本宫之权,更不是依仗你的太傅之威。那是他用心血和汗水换来的。你为何到今天,还是依然不相信他?”
冷陌扭头看了看冷凌孇,哽咽道:“请娘娘起来,老夫知错啊。”说着,双手拂地,垂面而叩。
冷凌孇的脸上,带着凄凉的冷笑,伸手拉着冷陌的手,道:“你起来说话。”
冷陌吃力地站起来,搀扶着冷凌孇坐到凤榻上,垂首道:“娘娘,老夫知错。还望娘娘休要生气,老夫发誓,日后绝不踏入皇宫半步。在也不会参与流世之事。行么?”
冷凌孇抬手轻轻地擦去冷陌脸上的泪水,红肿的双目中,带着无比的心疼,柔声道:“父亲,不管孩儿是不是皇后,永远都是你孇儿。”
咬了咬嘴唇,轻轻地靠在冷陌的肩膀上,轻叹道:“孇儿也知道,父亲为了孩儿,为了流世,一辈子操心不尽。”
冷陌摇头道:“一切都是老夫之错,娘娘休要往心里去。只因为老夫一时冲动,才会犯下如此大错。”
他终于知道,自己如此贸然进宫,必定给冷凌孇和冷流世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除却皇上的猜疑之心,若是其他朝臣知道冷陌进宫,必定会对冷流世生出成见与防备之心。那冷流世刚刚调回宫城,十年不曾进宫的冷陌便进宫面圣,难免让人心存疑虑。
冷凌孇轻轻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子,走到桌边伸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冷陌的面前,轻声道:“父亲,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冷陌伸手接过茶杯,垂首道:“谢娘娘。”
冷凌孇的脸上,涌起一抹悲切的冷笑,摇头道:“本宫知道,纵是此时,你依然心存委屈。你为了冷府操碎了心,本宫也知道。可是我们总不能让你操心一辈子啊。你也无法护得流世一辈子。”
冷陌仰头喝下杯中茶水,点了点头,道:“娘娘,老夫只是担心,若是你姐弟一时大意,可能会毁了冷府。”
“住口。”冷凌孇突然发出一声沉喝,双目之中闪过两道寒光,牙齿之间传出阵阵碎响,沉声道:“本宫就知道,你对属芳的身份有所怀疑。你可知道,就是你这般心存怀疑,会让属芳与我冷府反目成仇?”
冷凌孇知道,属芳处处为冷流世着想,就连战功之能都让给冷流世,便是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冷府之人。若是得知冷父如此猜疑,凭属芳血性,必定会心生恨意。与冷流世的关系,终将会变成水火之势。
一个如此全心而付的女子,眼中如何能容得下半颗沙子?更何况,还是冷父?
冷陌双目圆瞪,抬头逼视着冷凌孇,沉声道:“不错,老夫便是担心你们太过心软,容易相信人。日后稍有不慎,将会抱憾终生。”
冷凌孇抬手猛地一拍扶手,厉声道:“冷陌啊冷陌。果然不出本宫所料,你十年未曾出得府门,天下之事皆是依靠传闻。你何曾知道,那属芳此时是我和流世的救命稻草?”
若是没有属龙语和属芳,她的身体也断然不会恢复。若是没有属芳,凭借冷流世之能,永远都无法平定边乱。非但如此,依冷流世狂傲之性,恐怕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所以,在冷凌孇的心中,属芳便是冷府的福星。若是无属芳,不会有冷府如今的势力与实权。而她自己,在这明争暗斗的深宫之中,永远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她皇后之位,又能保全。冷流世调回宫城之中,便能更好地与属芳交好接触,若是两人结合,不但冷流世权利稳固,冷府之势在整个朝堂之上,再也无人与之抗衡。
可是,偏偏这冷陌对属芳的身世妄加猜测。凭属芳对冷流世的关心和爱护之心,若是得知冷父对自己的身世感到怀疑,必然会遭心有怨念之人的算计。若是有人行那挑拨离间之计,破坏了属芳对冷氏的好感,与他人联手的话,冷府面临的将是四面楚歌之逆。
冷陌牙齿一咬,沉声道:“娘娘,听老夫一句。当下之情,宁可错杀千人,万万不可放过一人。一旦此时心慈手软,恐怕会陷我冷氏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说着,猛然地站起身子,紧紧地握着拳头,沉声道:“更何况,老夫不过是茂名拜见,为何你要如此阻拦?”
冷凌孇的双目中,闪耀过一丝无奈的黯淡,轻轻地站起身子,逼视着冷陌,道:“你可知道,你不曾进宫之时,便早有传闻,那属芳便是夜氏遗孤?”
冷陌身子一震,吃惊地道:“老夫早有所料,那你们为何要如此顽固?”
冷凌孇紧紧地咬着牙齿,凑到冷陌的身边,沉声道:“对冷府心存成见之人,自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他们如此,难道父亲也要跟随他人听信谣传么?倘若真的如此,便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了。”
冷陌双脚一跺,急道:“让老夫亲自见过,一看便知了。”
那盛典之上,起身挡刀的女孩。她的面容,在冷陌的心中犹如尖刀划上一般。十年以来,那个面孔,成为了他永无尽头的噩梦。从此再无安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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