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嵩愣在原地，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小妖怪却没有等他开口，直接将信展示给大家看，然后又当场写了几个一模一样的字，两张纸并排放在一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不是一个人的字迹。

　　实在是……小妖怪后来写的这张有点丑。

　　“这……”秦彦嵩惊呆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这不可能，这些信明明都是你托人送给我的，你一定是为了不受牵连，故意把字写成这样的对不对？”

　　小妖怪白了他一眼：“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你若是不信，当初杏林大会的几位评审都有见过，我的字他们应该印象非常深刻，随便一问都能问到，另外……”她拎起那条绣了宁的手帕，“秦公子，你去华清宫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用过手帕？”

　　嗯？

　　九公主是个什么奇葩，连手帕都不用？

　　旁边的陌长晴突然插嘴：“对对对，说起来我从未见过晏姐姐用手帕呢。”

　　这下，事情真相大白，秦彦嵩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不可能。但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一个没有脑子去招惹熊瞎子的蠢货，变成了没有脑子又自作多情的蠢货。

　　皇帝知道他与小九无关后，便没有了顾忌，准备继续将人拉出去砍了。

　　“陛下！”丞相高呼一声，“看在老臣追随您多年的份上，请您饶过小儿一命吧，老臣可以立刻带着小儿会老家，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内。”

　　但这时候的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了，事实上，经历过生命危险，皇帝此刻心里又慌又乱，只想将那些差点害死他的人碎尸万段，哪里还能想得到老臣不老臣？

　　反正，他是君，所有人都是臣，君要臣死还需要什么理由？

　　“拖出去，砍了。”

　　皇帝彻底向一个昏君迈步了。

　　这句话一出来，丞相瘫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断挣扎，却还是被人拖了出去，然后一声惨叫，人头落地。

　　丞相也跟着昏了过去。

　　因为皇帝受伤，春狩早早结束了，所有人都知道丞相的儿子因为谋害皇上，被就地处决，当即人心惶惶的，原本出来的时候，大家开开心心，这会儿，只剩下紧张了。

　　“九妹，听说那个秦彦嵩临死前还反咬你一口？”六公主是为数不多对秦彦嵩没有兴趣的人，但听说这件事还与九妹扯上了关系，她便稍微上了点心。

　　小九摇摇头：“也不算反咬，只是诬陷而已。”

　　回来的路上，小妖怪听到好几个人在私底下说她冷血，没有人性，明明一句话可以救下秦彦嵩，却眼睁睁看着秦彦嵩去死。

　　然而，小妖怪却没什么感觉。

　　她是妖怪，终于与人类的思维方式是不同的。在她的眼里，陌将军、太子、国师、长晴、阿萤、小怀、阿泽、十娘都是她认可的人，对于认可的人，她自然千好万好，一心一意护着。但秦彦嵩是她什么人？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况且，这几面给她的印象都不好，这样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她花心思。

　　再者，在小妖怪看来，秦彦嵩的死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如果他不去抱熊崽子，母熊也不会发疯，母熊不发疯，所有人都不会受伤。现在她太子哥哥手臂上被熊抓伤的还没好呢，保护皇帝的那几个侍卫更是可怜。所以，她凭什么要去承认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救一个自作自受的人？凭他长得帅吗？

　　呵——

　　小妖怪一笑而过，并不在意那些人的言论。

　　到了京城之后，丞相受了很大的打击，回去大病一场，然后便辞了官职，带着自己的妻女回了老家。原本坚定不移站在皇帝一边的大臣顿时人人自危。

　　连丞相都走了，下一个会轮到他们吗？

　　聚贤楼。

　　太子和陌长歌坐在一间包厢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着酒，谁也不说话。直到一壶酒见了底，太子才将就被往桌子上一放，开口。

　　“这次的事情，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陌长晴看着他，微微一笑：“太子在说什么？长歌听不懂。”

　　太子见他这样就非常烦躁，忍不住拿起另外一壶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现在没有外人，陌将军大可不必演戏。”

　　陌长歌也跟着倒了一杯：“哦？既然太子怀疑，大可以将这件事告诉陛下，为何当时不说出来？”

　　“你他娘的！”太子爆了粗口，上前一把抓住陌长歌的衣领，“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怕九妹难过，我管你死活？”

　　陌长歌微微一愣，慢慢将太子的手拂开：“那，长歌先谢过太子。”

　　这话，相当于承认了。

　　一开始逼着陌长歌承认的是他，等到陌长歌真的承认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也是他。太子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随后又烦躁地灌了几杯酒。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两句，你做的事，会危害到小九儿吗？”

　　陌长歌摇头。

　　“那，会危害到西晏吗？”

　　陌长歌这回没有摇头了，而是认真看着太子：“如果太子站在我这边的话，不会。”

　　“真他娘的操蛋。”太子没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到把另外一壶也喝光了，才停下来，认真看着陌长歌，“好，我相信你一次，但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做的事情伤害到小九儿，伤害到西晏的百姓，我会跟你拼命。”

　　“太子大可放心，我比你更不想伤害九公主，更不想让我陌家世代守护的这片土地陷入危机。”陌长歌拿着杯子里最后的一杯酒，举杯示意了一下，“那么，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他自顾自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干净了，与太子一样，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

　　最终，太子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离开包厢。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陈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尤其是看到太子最后离开的模样，特别担心：“将军，您这样与太子坦白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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