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绣坊出了什么事?”周祁阳从小厮嘴里得知自家绣坊可能出事后,就匆匆赶到了周天礼的书房。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有两个绣坊的管事正在里面。
“大少爷——”两个管家见到周祁阳出现,向他打招呼。
“周叔、林叔,你们也来了?”周祁阳看到两个管事后更觉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估计还要大,立刻蹙眉追问。“绣坊究竟出什么事了?”
两个管事看向周天礼。
周天礼这会儿也是眉心紧锁,一幅烦躁的模样。他朝着两个管事摆了下手,示意他们自己跟儿子说清楚。
得到了老板的指示,其中一个管事就对周祁阳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了。
“少爷,我们那边的绣品出事儿了。”
管家说的绣品不是绣坊摆放出来卖的,而是为了参加赛绣秘密制作的那一批。因此,他们才会焦急地赶过来汇报。
“什么?”周祁阳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已经有成效,眼见就能拿出成品了吗?怎么会出事?查了吗?是不是有人捣鬼?”他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
两个管家也知道周家这次对赛绣之事是相当的重视,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就为了能够做出最上乘的布匹配上最好的刺绣,在赛绣里一举夺魁。现在眼见着即将大功告成,结果却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事,任谁也难接受。
两个管事也急,同时他们更担心被东家给怪罪上。
“回老爷、少爷话,我和林管事一发现问题就查了。但是没发现任何问题,这布就像是平白无故地坏了,而且就连咱们秘密招募的那批绣娘也一个个染了病。只怕、只怕……”只怕就算能够重新把新的布匹织染出来,也没办法绣上图案了。
周天礼父子闻言更是脸沉如锅底,他俩互相对望了一眼。
“周叔,你说说看,那布匹究竟怎么个坏法?”周祁阳虽然着急,但还抱着能抢救一下的想法。“而且不是还有原料吗?再织染新布行不行?”
“唉。”周管事叹了口气,答道,“少爷,这些我们都想到了。但是这次布坏得也奇怪,就像是被什么虫子给蛀了一样。整匹布上面都是跟虫眼似的小破洞,最让人难受的是,原料也受到了破坏,一时半会儿无法织染成我们想要的‘霞锦’。”没错,这次周家耗费了大量的心血制作成了一款新布。此布有着跟云锦媲美的外表与手感,就像是云与霞一样交相映辉的美。因此,周家为它命名‘霞锦’。原本他们是打算用‘霞锦’来让最厉害的绣娘绣上最美的图案,到时候取得了赛绣的头名后,周家的‘霞锦’必然就会大放异彩。谁知道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情,这可不是让人头痛嘛!
“虫蛀?”周天礼父子对望了一眼,齐齐看向两个管事。
两个管事自然看明白他们的意思了,一致摇头道:“我们保证,布匹与原料都是保管得极妥当的,不可能有虫蛀的现象。”
“那你们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人为?”周天礼平静后,终于插嘴了。刚知道这批布匹出事的时候,周天礼就像被人挖了肉一样难受。但是难受又如何,事情出都出了。当务之急,是得趁赛绣还没开始之前,赶紧的想办法重新制作出属于他们周家独一无二的‘绣品’来。
周祁阳也皱起了眉头,他第一个怀疑到的自然是明家。可是他又觉得这次他们行事极为隐密,明家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查到才是。琢磨来琢磨去,若说明家真能发现他们的动静,那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是明家那跟她哥哥一样命大的死丫头明锦了。
周祁阳想到这里,眼里就忍不住迸射出戾气。
这明家兄妹是生来克他们兄妹的吧,一个夺走了妹妹的心,还害得妹妹这么伤心难过;一个呢,破坏了他布的局,害他功亏于匿。
他娘的,他们兄妹是不是跟明家兄妹八字不合啊。
就在周祁阳怀疑明家兄妹时,周管事和林管事两人又摇了摇头。这次是由林管家开口了:“回老爷、少爷话,事情一出,我和周管事就立刻盘查了在庄子上的所有人,但是无人有可疑的地方。”
“不是自己人,那就是我们的对手了。”周天礼皱眉说道,“难道是明家?”他看向儿子周祁阳,虽然周天礼一直打压明家,想把明家压下去,让周家的绣坊在苏州独一份儿。可是自儿子十五岁开始跟着打理绣坊之后,很多事情都由儿子在办。他反倒是去外地拓展生意比较多,因此,儿子对明家这几年的情况更了解一些。
“爹,我也怀疑明家。不过,还不敢肯定。”周祁阳皱着眉头说,“毕竟我们这次行事如此隐秘,如果这样都被明家发现了,那咱们对明家的计划只怕更要谨慎了。”
周天礼也点了点头,然后说:“不管是不是明家,反正这次的赛绣,我周家都必须全力以赴夺得魁首。”
周祁阳等人也点了点头,但同时在这种情况下压力也更大了!
“这样吧。”周天礼接着说,“周管事、林管事,你们先回去。看能不能抓紧点再调配原料,重新制布。”
两个管事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阳儿,你让人盯着点明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周祁阳也点了点头。
“我这些年行走各地,也认识了不少朋友。看看能不能再找一批好手的绣娘,然后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更好的布。”周天礼自己也说道。
计划就这样商定了。
接下来,周家就忙开了。
周祁阳虽然忙着绣坊的事儿,但心里始终‘惦记’着明家兄妹。尤其看到妹妹病还是没有大的起色后,更是把明衍恨上了。再加上他怀疑这次的事儿多半是明家搞的鬼,这明锦居说自幼跟江湖高人学本事,没准儿就学了一身什么稀奇古怪的江湖把戏,害得他们的布仿佛跟被虫蛀了一样呢。
这么想着,周祁阳终于琢磨出了一个为妹妹出色,也能整到明家的计划。
明家
“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云夜悄然无息地赶回了明家,向明锦汇报办事成果。
明锦听完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哼,你周家做初一,我明家就做十五。鹿死谁死,就且看谁更技高一筹。
“辛苦了,云夜!”明锦朝着云夜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等到明日,你继续以我哥哥的身份出现在人前。我还是做回我的明家小姐。”
“是。”云夜行礼后就离开了。
“小姐,周家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做的?”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云央说。
“猜到又如何?”明锦扯唇笑了下,“以前爹一直讲做生意要正大光明,不可行奸佞之事。可是周家呢,处处向我明家下黑手,甚至极可能是他们害死了我兄长。我为什么就不能?状况,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罢了。”
周家向明家下手,只不过被明海补救了回来。倘若没有补救回来,明家这次岂不是要与赛绣无缘。重要的是,就让周家的谋算得逞了。
她明锦怎么可能让周家得逞呢?
云央看着明锦那冷笑的样子却有些心疼,以前她虽然不知道明锦是什么样的。却也听主子提起过,明锦小姐以前是个如火般的女子,总是快意恩仇,不屑于阴谋诡计。但现在为了死去的兄长、为了明记绣坊,她也开始跟人玩起谋算来了。
这样的小姐如果被主子看到,应该会很心疼吧。
说到这里,云央也不免为自家皇子心疼。皇子幼年因宫廷变故而被人丢弃,幸得云涯子捡到并抚养长大。后来虽重新认回了自己的身份,但比起跟在皇宫里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们自然苦了很多。他们这些暗卫虽只跟在皇子身边几年,也知道他是个非常好的人。虽贵为皇子却从不会随意朝他们发脾气,反倒是时常流露出孤寂。唯有谈起师父云涯子与师妹明锦时才会有几分真心的笑意,他们都猜皇子一定是喜欢明姑娘。但是明锦出身商贾,又是异国之人。皇子想娶她为妃只怕是前路艰辛,更别提,这些日子在明锦身边,她早已发现明锦虽依然皇子,但却只把她看成兄长。倒是她跟那位叶少爷,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不同。
皇子若再不出现,只怕明小姐就会是别人的了。
“云央,你这两日注意着周家。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明锦对云央说道,她怕周家出事了会把仇记在明记身上。他们不能参加赛绣,到时候跟明家来个鱼死网破。让明家也没办法参加,这极可能是周家能做出来的事。
“是。”云央应下了。
翌日,天气很不错。
明夫人觉得好些日子没有去寺庙上香了,便想带着女儿明锦去城外的法华寺上香。一来,为全家人求平安符;二来,她也想替女儿求个姻缘签。好吧,明夫人现在嘴上虽不再催婚。但是心里还是很焦急女儿的婚事的,且不但是女儿,儿子的也一样。反正兄妹俩都是一样大,做哥哥的儿子先有了谱,妹妹的自然也不好再多拖延。
对于明夫人的要求,明锦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母女俩在早饭后就跟明海父子俩道了别,准备去法华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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