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闻人霂正躺在床上酣睡,在他旁边是良娣云氏。两人前半夜痛快淋漓地闹腾了一场,这会儿还是衣不着缕地相拥而眠做着美梦。直到东宫的大门被哐哐砸得直响,没一会儿他们的房门也被人敲响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急切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夜,也把太子从睡梦里给吵醒了。
太子闻人霂睁开迷蒙的眼睛,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直到听到外面越来越急切的声音,他才清醒了几分,冲着外面喊道:“出什么事儿了?”
“殿下,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外面的心腹太监急切又尖利的声音刺得闻人霂耳膜都疼了,更把他惊得没半分睡意了。
“进来!”闻人霂朝着外面喊道。
“殿下,怎么了?”云良娣也被这动静给惊醒了,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
闻人霂这会儿心里只惦记着发生什么事了,哪还管云良娣。
“你自己睡,本宫出去看一看。”太子对着云良娣甩下一句话,自己则掀开了被子,拿起床边的衣裳匆匆穿上。他刚把衣裳穿上,房门就被推开了。
“殿下——”太监在外室答话。
穿好衣裳的太子走了出去,看着心腹太监询问道:“究竟出何事了?如此急匆匆的?”
“回太子殿下,出大事了!”太监一脸‘天快塌下来’的神情,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太子低声又急切地答道,“皇上遇刺了!”
“什么?!”闻人霂大惊,然后大步就要往外走去。
“殿下——”太监拦住他。
“滚开!”被拦住,闻人霂一脸怒容,“狗奴才,你拦本宫做什么?”他一听父皇遇刺就炸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宫里居然进刺客了?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样?可有受伤?他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殿下,您去不得啊。”太监顶着闻人霂的怒气继续拦着他说,“皇上、皇上是被您舅舅给刺伤的,您去不正撞枪口上了,而且就连皇后娘娘也被看管起来了。”
“什么?”闻人霂要踢出去的脚就这样硬生生止住了,他怀疑自己所听到的。父皇怎么会是被舅舅所刺?而且母后……
“不,不可能。你这个狗奴才肯定是骗人的,舅舅怎么可能刺杀父皇?”闻人霂不相信,现在是夜里,舅舅怎么会进入皇宫?又怎么会刺杀父皇?没道理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这消息是皇后娘娘那边传过来的。娘娘传出话来是想让殿下您赶紧想对策,晚了,那可就来不及了。”太监很是急切地道,他们这些奴才都是依附太子殿下的。倘若殿下出事,这东宫上上下下可都没好下场。
闻人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所以,父皇被舅舅所刺杀是真的?可是究竟为什么?
太监看着闻人霂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急。他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止殿下,就连他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震惊至极。要知道太子是储君,一旦等皇上百年之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继位了。实在想不通舅爷怎么会刺杀皇上,这完全是自己作死啊。而且他作死就罢了,还把皇后与太子殿下给坑死了。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闻人霂没有失魂太久,他一回过神,立刻追问道。他脑子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线球一样,乱到不行。若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只怕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身为储君,他地位超凡。眼看着只要自己认真学习、老老实实,就能够在父皇百年归去后成为下一任皇帝。谁知道现在凭空一声惊雷起,舅舅行刺了父皇。
闻人霂就像被人闷声敲了头一样,昏头转向,无法接受。
“回殿下,奴才也不清楚。听那边传话,大约是舅爷与皇后娘娘谈事的时候被皇上给听见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舅爷就刺了皇上。”太监答道,他心里焦急得跟有只猫在挠一样,心说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是要想对策啊。否则,他们就全完了。
闻人霂也没听明白,但是却也知道肯定是母后跟舅舅密谋什么事情结果被父皇撞个正着。但是舅舅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对父皇下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闻人霂一想到后果,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否则,就真的完了。
“来人!”闻人霂突然出声。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
闻人霂冲着黑影吩咐了几句。
很快,黑影消失不见。
待黑影不见后,闻人霂又朝着太监吩咐了几句。很快,又有一批人出来了。
闻人霂吩咐了他们护住东宫,自己则带着另几人出门了。
“走!”
闻人霂出了东宫后并没有去见皇上,而是悄悄去了坤宁宫。一到坤宁宫附近,果然见到有御林军把守在坤宁宫外。
闻人霂表情变了变,最后没有惊动御林军,而是悄悄从密道进入了坤宁宫内。
坤宁宫里,皇后一个人被锁在房间里。她蜷缩着身子在角落,宛如惊弓之鸟,她不知道皇帝怎么样了?是被二哥刺中死了,还是受重伤?但是她知道不管皇帝是生是死,她的下场都不会好。唯一庆幸的是,她先前还是找到机会让人给儿子送了消息出去,只要儿子想到对策,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母后——”就在皇后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的时候,床底下爬出一个人来。
皇后听到儿子的声音心头一提,赶紧回头就看到了儿子狼狈地从床底下的密道爬出来了。她吓了一跳,转身望了望屋外,发现外面的人没听到动静后,这才赶紧朝着儿子走了过去。
“霂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赶紧想办法吗?”皇后顾不得害怕了,她赶紧压低声音对着儿子说。
“母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舅舅怎么会刺杀父皇?”闻人霂像是没听到皇后的问话,反而伸手拉住皇后,压低声音急切地询问。他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没弄明白,他就没办法完全冷静下去想对策。
皇后听到儿子的问话,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把事情告诉他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来坤宁宫,还不让通报。结果就那么巧地撞见你二舅舅跟我商议闻人烨的事情,所以……”
闻人霂听到母后的话后,眼瞳猛缩。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虽然知道母后对小皇叔其实心里是有意见的,觉得父皇太看重小皇叔,加上小皇叔手上有兵权,一直担心皇叔会有野心,会成为他日后为帝的强敌。但是闻人霂一直没把这当一回事儿,不是他不忌惮小皇叔。实际上他们这些皇子对与他们年岁相差不大的小皇叔的能力也是十分忌惮的,但是忌惮的同时也是祟拜。而且小皇叔对他们这些侄子都不错,也不吝啬于对他们的教导与帮助,所以,闻人霂觉得闻人烨是真的对帝位没野心。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母后居然真的向皇叔下手了。
父皇对皇叔这个弟弟有多看重,谁人不知道。听到母后与舅舅居然想谋害小皇叔岂能不动怒,可是舅舅居然向父皇行刺了,这完全是在作死。
“母后,我要被您和舅舅害死了!”闻人霂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悔死了,早知道母后真会动手,他就应该留意。那样,就不会让母后有机会,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听到儿子的话,皇后也是后悔无比。但是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也没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摆脱,她不想被废后,更不想进冷宫跟那些疯女人作伴。
“霂儿,母后知道错了。但是现在要怎么办?也不知道皇上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万一皇上……我们就完全了。”
“父皇醒了,我们一样都逃不了。”闻人霂说,以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容下欲对皇叔下毒手,还敢弑君的母后与舅舅。
“所以——”皇后突然一整表情,对着儿子说,“不能再等了,博一把吧。”
“母后——”闻人霂也明白了皇后的想法,这是要逼宫啊。他心情复杂极了,他不想成为废太子,但是逼宫。万一事成,他自然是成为新帝,万人之上;但是如果失败,那结果绝对是比现在更惨!
“母后也不想这样,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我们再犹豫了。”皇后看着儿子深深地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闻人霂还在犹豫,恰在此时,暗道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闻人霂留在外面监视动向的心腹之一。
“娘娘、殿下,几位王爷进宫了。”
“霂儿——”皇后焦急地看着儿子,“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闻人霂一咬牙,终于点下了头。
“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若成不了皇帝,其他几位异母兄弟也不会饶过他的。
“母后,走!”闻人霂带着皇后从密道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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