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贵公子作势便要与她动起手来,此时却有一个青年男子自他们身后走了出来。只见那男子身形清瘦,着一袭墨灰色锦袍,鬓边垂着两缕青丝,面若冠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竟比女子还要妖艳几分。
那男子彬彬有礼地朝她们作了个揖,柔声道:“姑娘莫恼,此事是我家公子的不是,向姑娘赔个不是了!”
怎么这男子不仅外貌妖艳,竟连声音也这般的魅惑。他既已如此说,她们也不想生事,便就此作罢。
那两个贵公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十分恼怒地冲着那男子道:“先生为何将那小娘子放走了,莫不是先生打不过那几个女娃子?”
那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子轻声道:“两位公子若是不想被老爷责骂,就管好你们的嘴,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说罢附耳到他们耳边低声道:“方才你们挑逗的小娘子,是太子妃!”
那两个贵公子已面若白纸,颤着声音道:“幸亏方才先生及时阻拦,否则,我们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男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令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嘉阳走出老远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御史大夫之子,便如此放肆。好在没有将事情闹大,否则,母后那里又免不了一顿教训。
前方那家绸缎庄正好是独孤家的,以嘉阳的容貌在这大街上逛着实惹眼。她便将嘉阳拉到了那绸缎庄里,那掌柜的眼倒是十分尖,赶忙上前来招待她们。
弯着腰道:“小姐!”
既然是慕语家的铺子,便也没有顾虑了,嘉阳这才放心大胆地挑了起来。末了,独孤慕语命掌柜的找出两幅面具来,她们二人一人一副。如此,便可放心大胆地游玩。
只是可怜了跟在身后的景雯和思召,嘉阳难得出来一趟,便添置了许多东西,繁多的东西快要将她们压的喘不过气了。
今日也是她认识嘉阳以来她最开心的一次,平日里她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做什么都要合乎礼法,哪敢这样大肆玩闹。
在最有名的至味斋用过晚膳后她将嘉阳送回太子府,却看到魏文初竟已在门外候着了。上前迎住嘉阳后语气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启唇道:“怎的出去也不与本王说一声,晚膳已备好了,语儿,一道进来用膳吧!”
她欠了欠身子道:“不了,天色已晚,先回去了,公主回见!”
嘉阳欢快地朝她摆摆手,这才同魏文初说:“其实方才我们已在酒楼里用过膳了,所以,太子你一会就自己吃吧!”
便迫不及待地回房将她今日添置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有的没的零碎物件都翻出来把玩一番,愈看愈喜欢。这民间的东西虽不如宫里精美,却比宫里的样式要多些。
魏文初独自坐在桌前寂寞地吃着饭,原先她们二人处得来是好事。可是女人间的情谊奇怪得很,玩起来丈夫家庭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唉!如今他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他将目光瞄向立在一侧的陈瑞,沉声道:“陈瑞,你坐下吃,这许多的菜吃不完该浪费了。”
陈瑞倒也乐意,便坐下一起吃了。
用过膳后魏文初见嘉阳还在内室里鼓捣着,便见她拿了一双鹿皮靴,却让景雯拿给屋外的陈瑞。
“公主说将军跟着太子办差忙前忙后实在辛苦,便给将军置办了一双新靴。”
陈瑞喜出望外地收下那靴,果然太子妃为人就是十分的大度,她嫁进来后陈瑞常常会有赏银和礼物。
魏文初将手背在身后,期待地等着什么,却见嘉阳坐在桌前喝起了茶。他鼓起勇气启唇道:“嘉阳,你给陈瑞置办了靴,那你给为夫置办了什么?”
嘉阳放下手上的茶杯,撇了他一眼道:“太子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负责,所以臣妾无需置办什么。”
“旁的是旁的,你买的自然不同啊!”魏文初语气带着些许的失落。
嘉阳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懒地道:“既如此,那便下次,下次。”
朝着景雯轻启唇道:“景雯,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可不是累坏了,今日公主都玩疯了。
魏文初上下打量嘉阳一眼后,这才觉得有何不妥,“嘉阳你今日就是这样出去的?为何没有贴个胡须?”
“忘了!”
魏文初将手中的折扇轻轻拍到她的头上道:“那你先前诳我之时却记得,可谓是全副武装啊,今日竟忘了。”
嘉阳这才晃着他的手柔声道:“今日之事莫要告诉母后,否则...”
“嗯!”魏文初点点头,他竟忘了,嘉阳嫁来他便甚少有时间陪她,她都未好好的逛过呢!
近日父王身体每况日下,朝中的局势十分不稳,康王一脉的拥护者也蠢蠢欲动,朝中的事确实多了些。如今有语儿陪着她,那他也可放心了。
独孤慕语回到府里时独孤启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这些是嫁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
她扫视了一眼帖上的字,单是首饰一页便写着各式她都不认识的金银首饰,奇珍异宝;后面还有好几页琳琅满目的古玩摆件诸物。
她合上帖子启唇道:“是否多了些,依礼备些便可。”
独孤启摆手道:“不多不多,江南首富嫁女,怎可寒酸呢!”
她那日那样顶撞他,他竟还这般贴心地准备她的婚嫁之事。独孤启见她露出了些许的歉意,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哥哥只是不想你受伤,那日说话着急了些,你不要怪我。既然木已成舟,我自当竭力准备你的婚嫁事宜。你要嫁的是皇族,切不可叫人看低了你,如今嫁妆丰厚些,你嫁过去了才不会受人欺负。”
独孤启这样她心底愈是过意不去,她那日未免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了些。她与魏文琰之事,祖父总会知道的,不过是早些迟些罢了。
“启哥哥,对不起!”她不敢去看独孤启的眼,心底愧疚极了。
独孤启从未见过她这样低眉顺眼的模样,如今竟有些手足无措。便启唇道:“你我是一家人,无须客气。松霞,你方才不是一直盼着小姐回来吗?”
得到了准许,松霞便神神秘秘地拉着她进屋,只见桌上摆着两个高矮不一的锦盒。松霞却比她还要着急的模样,一直催促着她:“小姐,这是穆亲王差人送来的嫁衣和一应首饰,小姐你快打开看看!”
她一将那锦盒打开松霞便将那件做工精美的大红嫁衣拿了出来,眼底都是掩不住的光芒,每个女儿家都是无比地期盼着嫁人之日的。
松霞兴致冲冲地便要褪了她身上的锦袍,她打掉了松霞的手:“干嘛?”
松霞蔫蔫地看着她启唇道:“侍候小姐更衣啊,换上这嫁衣看看合不合身。”
她不用试都知道,这嫁衣定是合身的,他做事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她扭来扭脖子道:“松霞,我好累,可否帮我备热水?”
松霞看着锦盒里的嫁衣依依不舍地启唇道:“那我便将这些收起来了?”罢了还抬眼楚楚可怜地看了她一眼。
她轻轻地抚上那大红嫁衣的图腾,神情柔和了些许。
松霞将热水倒入桶里,热气升腾起来,她突然想起嘉阳嘱咐的事。便从今日带回的那些许瓶瓶罐罐中挑出了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倒了一些到热水里。空气中顿时飘起一股不知名的暗香,不浓烈,闻着很是舒服。
沐浴后又擦了些许的养颜露之类的东西,她顿时觉得她些许年活得粗糙了些。只是这样工序也着实繁琐了些,日日都这般,着实浪费时间。
“你这样比白日的男人装束好看了些许!”
她僵住了身体,紧紧地攥着妆台上的发钗,这声音,目前为止她只从一人口中听过。她顺着那人的气息,转身将发钗狠准地刺上去。
那人却飞速地躲了去,凤眼微眯,勾着嘴角邪魅地轻笑起来:“果然,你这样的女子就是带刺,且那刺是有毒的。”
她拔出挂着的剑,直直地逼向那人的心口,那人这才徐徐开口道:“慢着!”
她将剑收回腕后冷声道:“这位公子,我似乎与你不熟,夜探寒舍,所为何事?”
这女人的性子果然是火辣无比,原来战无不胜的铁面将军魏文琰好这口。他勾起唇轻笑道:“听闻穆亲王即将大婚,却并未宴请宾客,小生慕名而来,一窥新嫁娘的天资。”
好一个登徒子,看来此人并非善茬,只怕不是冲她来的。她将剑扬起:“如今你已看到了,还请速速离去。否则!”
她将桌上的瓷瓶摔到地上,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夜空。
这么大的声音,只怕是这半个府里的人都会过来。
“我们还会再见的!”那男子留下这一句话便隐入了夜空中。
“小姐!”
思召见门开着,慌忙跑了进来。
窗外顿时灯火通明,她启唇道:“方才进了个贼,如今跑了。思召你去同启哥哥说我无事,我这便睡下了。”
思召点点头这便要出去,她喊住思召道:“另,你暗中调查今日那个妖艳的男子是何来历,切勿声张。”
自从出了那夜的事后,任独孤慕语如何说,思召都坚持为她守夜。结果就是到了白天的时候,思召就困得不行。
好在查到了那男子的来历,只是关于这男子的信息少得可怜。只知道他叫禤逸,魏国人士,游学至此,在御史大夫许充府内任教书先生。
这人来历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只怕她所查到的,都没有一处是真的。
喜欢嫡女的复仇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嫡女的复仇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