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上官海棠这么急着赶回去呢？”轩辕春江神色微眯。

　　陈泰山摇摇头，“臣不知。”

　　楚地醉仙楼。

　　“师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上官海棠带着清浅的笑意看着花月夜。

　　此人长相普通，不像花月夜那般精致，却通身有一股玲珑之气，看到他时会忽略此人长相。

　　“尚可，若是师弟不派人来暗杀我，也许会更好，师弟呢？”花月夜唇角微扬，给二人倒了一杯茶。

　　上官海棠轻咳一声，“被师兄发现啦？这些人怎么这么无用。”言语间有一些叹息，似乎带着遗憾。

　　“是啊，师弟若是想杀我，这些人还需要训练，不然怕是很难。”花月夜笑道。

　　“师兄说笑了，你乃我最爱的师兄，做师弟的又怎么会忍心呢？你看，你要见我，我便不顾风雨兼程，八百里加急赶回来见师兄，这片赤诚之心，师兄莫不是感受不到？”上官海棠一片诚恳道，说完便要去拉花月夜的手。

　　快要碰到花月夜的手的时候，花月夜指尖微转，一道银光微闪，上官海棠快速缩回手。有些遗憾而又抱怨道，“师兄真是越来越难相处了，你我师兄弟久未见面，亲热一下，师兄都这么见外，莫不是怕你的女帝吃醋？”

　　“女帝是天下的女帝，又怎会是我一人的女帝，师弟这些年来看来未见有长，说话倒是越发糊涂了。”花月夜淡淡笑道。

　　“我看是师兄变了，跟以前很是不同了。想当年我们一起在天机阁里学习的日子，度过了多少春华秋实，夏炽霜雪的美好时光，现在却各位各位其主。”上官海棠叹道，“天机老人也当真是无趣之极，非要给我们安排这样的测试。”

　　“我看是师弟变了，这般说师傅老人家，我若是飞鸽传书给师傅，这场比试怕是不用开始，师弟就输了。”花月夜道。

　　“瞧我真是糊涂了，每次见到师兄就容易犯糊涂。”上官海棠拍了拍脑袋笑道，“不知女帝是否知道她的好帝师来到了这儿，跟反贼的谋士见面，若是女帝知道了会不会认为师兄背叛了她？”

　　“这个就不劳师弟担心。”花月夜见上官海棠言语之间没有对女帝的尊重，皱眉道，“女帝乃天下之主，瀛国的女帝，师弟莫不是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了，连基本的礼仪也都不知道了。”

　　“难得见到师兄这么护犊的样子，轩辕陛下很漂亮吗？师兄这样为她奔走？”上官海棠有些诧异，今天他不过是言语间对女帝有些不敬，竟然出言说他，实在不像师兄万事不在意的性格。

　　“既然比试开始了，认真是最基本的态度，君君臣臣，既然有礼法，就得遵守，岂能再像在天机阁那般自由。”花月夜道。

　　“师兄说的冠冕堂皇，我看原因不是这么简单吧？”见花月夜眉头微皱，上官海棠又笑道，“好了，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且遵守就是了。”

　　“这次比试，当初说好以瀛国为盘，各选一个君主作为扶持对象，你这次去南国，似乎违规了？”花月夜道。

　　“师兄当真是天真，这盘棋既然下了，只有一个瀛国只怕是有些单调没意思。”上官海棠笑道。

　　“你这是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南国偏居一偶，世代受瀛国恩泽，不过是一个小国。”花月夜道。

　　“师兄此言差矣，南国若是没有野心，凭我如何舌绽莲花，南国也不会动摇，若是有野心，动乱是迟早的事情。再说何为无辜，何为不无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王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若是君王没有野心，岂不是天下太平。”上官海棠不在意道。

　　“师弟应该很清楚，人心经不起诱惑，师弟这般能言善道，但凡定性、心性不够纯粹，很难有人能在师弟的诱导下还能保持本性初衷，但是一般的君王哪个还能有纯粹的心性。”花月夜道。

　　“也是因人而异，不然我怎么说服不了师兄直接劝女帝投降，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上官海棠看着花月夜，“当然，也许我也是在帮轩辕女帝，她若是胜利了，岂不是一劳永逸，我这番苦心，不知道到时候女帝陛下会不会谢我呢？”

　　“师弟当真是口才伶俐，听得师兄都有一些感动了，敢情师弟不顾苍生百姓颠沛流离，饱受战火之苦，只是为了成全一人。”花月夜冷着脸道。

　　上官海棠的笑容微顿，有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师兄约我相见，莫不是就是为了教训我的吧？”

　　“我只是提醒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已经牵扯进太多的人了，带动的杀戮太重，必会有损阴德。楚平王此人狼子野心，怕是也不会轻易放弃南国这个盟友，想必也只有你劝得了他。”花月夜皱眉道。

　　“如师兄所言，楚平王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但是在轩辕氏子弟当中，他确实是最适合做帝王的人不是吗？要不是师兄选择了轩辕女帝，想必现在当上皇帝的就是楚平王了。眼下楚平王造反的名声已经出去了，师兄可听过开弓还有回头箭的？这一战已经由不得你我了，非战不可，只是结果是成王败寇，我既然选择了楚平王，自然会为他筹谋，不为别的，为的是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也是时候分出一个高下了。”上官海棠微微眯眼，看着花月夜。“再说天机阁只能有一个徒儿，不是吗？”

　　花月夜轻轻叹一口气，看着茶杯中的水不言语。

　　“师兄是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上官海棠勾唇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师兄若是愿意，将轩辕女帝杀了，抑或是劝她投降，那这一场战争也就不会有了。拿她一个人的命，换苍生百姓的命，师兄以为如何？”

　　“楚平王现在通敌叛国，臭名昭著，已经不容于天下，陛下乃先帝授命，天命所归，就算是想让位于楚平王，怕是百姓也不会同意。”花月夜淡淡道。

　　“这个倒不是问题，让楚平王臭名昭著的计谋如果海棠没有猜错的话，怕是出自于师兄，师兄既然能让楚平王名誉受损，肯定也有办法帮楚平王挽回声誉。”上官海棠见花月夜不言语，轻轻一笑，“看来不是百姓不愿意，我看是师兄不愿意，舍不得轩辕女帝。看来苍生百姓在师兄眼里，也不及一个女帝。”

　　“师弟这是强词夺理，楚平王在瀛国危难时候，趁机造反，古语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乘人之危，楚平王此举就不是一个明君所为。现下陛下民心所向，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楚平王德浅恩寡，是民所不愿，又如此坐得这天下。”花月夜道。

　　“师兄也许说的有道理，但是事情已经开始了，过去的无法追回，未来的亦无法控制，这场游戏虽是因你我而开始，却不由得你我说结束。”上官海棠语气虽有些无奈，但脸上的神色却是带了一丝跃跃欲试的期待。

　　花月夜微微沉默。

　　“师兄，很多事情，不是你我的能力就能做到的，天下苍生这个词背负的太重了，该背负这个词的是那些王侯将相，他们享受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泼天富贵，自然要承担这富贵背后的重量，不是吗？不管是轩辕女帝还是楚平王，没有他们自然还会有别人，自古以来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很正常的。”上官海棠说道。

　　花月夜说看着上官海棠，“一段时间不见，师弟更是会能言善道了，为了自己的私利找了这么大的一个好借口，天下安危，匹夫有责，且不闻，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师兄说笑了，我能有什么私利，这不是天机阁的规矩吗？历代以来的规矩，且试天下，我不过是尽力而为，师兄当时不也是很跃跃欲试吗？怎么现在突然给我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海棠可背负不起。”上官海棠轻扬唇角，平白无奇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妖冶。

　　“师兄可是后悔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只是你我，还是轩辕女帝和楚平王，都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是轩辕女帝死就楚平王活，如何选择就看师兄的了。”

　　花月夜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才道，“既然如此，师弟好好保重。”说完便起身离去。

　　上官海棠看着花月夜的背影，轻轻念道，“师兄多保重！”眼神竟是不舍与痴迷。

　　花月夜离开之后，一个黑影出现在上官海棠身边，“主上，帝师是女帝的左右手，也是我们的是心腹大患，要不要半路上截杀帝师？”

　　“你倒是自信，我师兄出自天机阁，岂是你们随意杀得了的？”上官海棠看着花月夜还剩半杯茶水的杯子，端起杯子，上面还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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