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尘话说的委婉，但程华也算是听明白了。

　　若他自己和叶落，算是慕亦尘儿时的玩伴，那蒋斌更是承认这个身份，毕竟在他们入宫之前，一直都是他陪在齐王身边，而且还照顾有加。

　　即便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是个孩子，但因内务府的严格培养，早就已经人小鬼大，人更是比同龄的人成熟了不少。

　　那一段轻狂的岁月，他们这些混小子在前面惹是生非，蒋斌则在后面收拾残局，跟个老妈子一样，这一点，还是记忆犹新的。

　　“刚刚你和本王说了前尘往事，这记忆啊，真是随着时间，也开始有些模糊了，可你还记得一清二楚，便是证明，阿华的记忆，的确了得！”

　　“殿下，刚刚您究竟是为了试探，还是为了考验草民的记忆力？”

　　程华原本以为，慕亦尘刚才的确只是为了探明真心。

　　可现在，蒋斌的事，竟也和过往挂上了关系，而且即便自己想说已经忘记，但之前和慕亦尘的患难与共，倒是记忆犹新。

　　如今画了个圈，原本是等着慕亦尘自己走进去的，可现在，却等同于是自己迈了进去，压根无法自圆其说。

　　“阿华，本王究竟何意，这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蒋斌不会是宫中奸细，必然还有一人深藏其中，至于母妃的纸扇从何而来，这并不难解释，皇陵如今虽已竣工，但因陪葬的人还没死，地宫的大门未封，有心人，若是想要从里面拿出一两件的东西来，该是不难的。”

　　要不说，天子就是天子，程华一向都自命不凡，只对慕亦尘和叶落，还有那么一两分的尊敬，但若是换做外人，他始终都傲气的很。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京中第一才子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

　　可即便如何聪明，如何有谋略的人，到了慕亦尘面前，都会立刻黯然失色，毫无任何可比之处。

　　“两日，还有两日，便是皇后的册封礼，这些潜藏的影子侍卫，一定会在那天动手，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要找出真凶，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殿下，皇后娘娘是云国的三公主，即便不受宠，云国国君，也未必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吧！”

　　程华一直并未把影子侍卫的事情放在眼里，毕竟是来自于云国，即便想要伤害慕亦尘，怕也未必有这样的实力，不说日夜守护的暗卫和禁军，就是他自身的武艺造就，就已经登峰造极。

　　至于傅锦玉，贵为皇后，又是林家的死敌，原本应该是最为危险的一个，但又因她出身与云国皇室，终究还是要有些顾忌，但如今慕亦尘一说，程华也有些茫然了。

　　“云国的人，何时讲究过情义二字？”

　　想想，慕亦尘的姐姐，太后的亲生女儿，昭和长公主，为了巩固大齐和云国的友好，先皇忍痛割爱，把公主远嫁过去。

　　但谁成想，这云国国君，为了让自己的爱妃，也就是现在的云国皇后，能够坐在凤位之上，竟是狠心让人谋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又做成是后宫争斗的惨剧，最后草草入葬。

　　甚至连昭和长公主的儿子，原本该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储君，最后都被新后给反废为庶人，打发回了大齐。

　　这样的行径，便能够看出，傅锦玉的父皇，云国的国君，究竟是一个如何心性残忍的昏君。

　　“阿华，如今你即将入朝为官，有些事儿，最好还是多了解一些，若实在不懂，便问问阿落，他一直都跟在本王身边，什么事儿，都是清楚的。”

　　“是，草民愚钝，往后，定当多多长进，万不能让殿下与皇后娘娘，受到分毫伤害。”

　　“嗯，有你这句话，本王便能够放心了。”

　　慕亦尘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坐回到龙坐上，关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许久，才又说道，“这几日，凤栖宫那边，你和阿落多走动走动，本王估计是不方便过去了。”

　　“殿下，您这是……”

　　“闲事莫理，做好本王交代的事情，便可以了。”

　　程华拱手行礼，“是，草民明白了。”

　　“下去吧。”

　　“是。”

　　程华退出昭阳殿，不做停留，直奔凤栖宫而去。

　　而此时的凤栖宫，可真所谓是凄凄惨惨，哀凉一片。

　　“主儿，这可使不得啊，哪有正宫娘娘，给太监立牌位的道理啊！”

　　原本应该是竹溪和妙茵守在傅锦玉的身边，但两个人刚刚挨过板子，在后院歇着，几日之内，怕是都没有办法伺候在左右。

　　而原本在外边行走的墩子和薛寒，到了临危受命，守在傅锦玉身边，就怕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不，糟心的事，就这么来了。

　　“墩子，你把牌位还给本宫，快点！”

　　傅锦玉现在十指都磨出了泡，好不容易用木板刻出了蒋斌之灵位，这五个大字来。

　　这刚要放到平日蒋斌住的午房，但这刚出正殿的门，就被墩子给拦住，牌位更是直接抢了过去，这小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薛寒，你愣着做什么呢，赶紧帮本宫把东西拿过来啊！”

　　“主子，墩子说的对，这宫中规矩多的很，您又刚刚和殿下闹了别扭在，这会儿再这般的话，可就是给咱们凤栖宫找别扭了！”

　　薛寒只要一想起在慎刑司的事，心里面就慌的很，要不是这位皇后主子，实在是史无前例的受宠，就之前的那一番说辞，任何一句话，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而现在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已经算是万幸，现在又要给一个叛徒立牌位，那简直就是疯了。

　　“主儿，师傅死的冤枉，墩子心里面也清楚，想必殿下一定会查清此事，还师傅一个清白，但在这之前，您就算不为自己个儿着想，也得为肚子里面的皇子，还有咱们凤栖宫上下这么多号人，仔细的想一想吧！”

　　墩子的话说完，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想要上来抢东西回去的傅锦玉，算是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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