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自贵早早的赶着新到手的板车,回去竹排村培育禾苗,他一走秦楚楚凡事就方便许多。
每天晚上方二娘入睡之后她沐浴,并且银狼连着三天夜里前来蹭药膏,院子里少个人就少了份警觉。
白天秦楚楚觑着空出去一趟,她跟陈鸽子约好七夕过后去他们家定制灯笼,眼看着两三天溜走了,为避免被认为言而无信,故而早些上门。
巧得很,陈鸽子家也是住在城北,秦楚楚步行过去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顺着地址一路寻去,他们家非常好找,门口就有两盏造型奇特的大灯笼。
上宽下窄,底部一个瓮似的,圆鼓鼓的,还垂着一圈流苏,画纹精美,让人眼前一亮。
陈家就那么敞开着大门,内里的院子非常大,堆放着许多竹片制成的灯笼骨架。
秦楚楚一进门就被发现了,陈鸽子的妻子胡氏笑着招呼道:“秦姑娘来了,快快进来~”
“陈大哥陈大嫂正忙着呢?”秦楚楚好奇的走进来,有几个人坐在板凳上糊灯笼纸。
而一旁另有一个书桌,摆放笔墨,头发须白的老头子坐在那,捧着灯笼描绘。
“鸽子出摊去了,不是节日比较清闲些,我留在家里帮把手。”胡氏解释了句,让大儿子下去端茶给秦楚楚喝。
院子里两个人在做灯笼,一个七八岁的,便是胡氏的儿子,另一个瞧着十几岁,聚精会神,估计是学徒。
秦楚楚坐着吃了茶,才发现灯笼是做完之后再画画题字的,便问:
“前面那么多道工序,若是后面画坏了怎么办?”
那老头子这会儿正好搁下笔,闻言笑道:“何止是画坏了不行,灯笼纸糊得不好,照样不能用,每一道步骤都很重要。”
“我师傅才不会画坏了,他的书画比街上那些书生都厉害!”十几岁的那个小伙子接口了,果然是学徒。
秦楚楚凑上前仔细看了,她没有专门学过这个,也瞧不出笔法怎么个好坏。
在她看来好看就行,花草鱼鸟、执扇仕女、明月薄云……不论是怎样的风景,无不古香古色。
一来到这制作灯笼的地方,才发现原来灯笼的外形可以如此千变万化。
难怪说竹子是最有韧性的植物,它可以塑造出许多不可思议的造型,劳动人民通过自己的智慧与一双巧手,才有那一盏盏不可思议的照明物。
在没有点灯的古代,古人把仅有的照明物设计得千奇百样,这大概也是一种浪漫。
“太漂亮了~”
秦楚楚举着灯笼爱不释手,油纸做的比较耐用,不故意去撕破它基本坏不了。
而内里有个防止蜡烛的地方,这会儿全都空着,批发买卖不必摆摊,他们不会给放灯笼进去。
这样正中秦楚楚下怀,她只要这灯笼壳子,不要内里的蜡烛。
秦楚楚下了一笔大订单,每个样式来五个,据陈老头说畅销好卖的大约有三四十种。
这么一来就有一两百个,灯笼这东西不能折叠不能挤压,运输起来可能会费劲些。
“秦姑娘来瞧瞧这个,”胡氏拿着一个陈旧的本子出来:“什么灯笼什么价,我们这边都记着底的,一目了然绝不坑人。”
不同样式的灯笼价格自然也不一样,秦楚楚接过来一看,大部分是十五文钱左右,想想他们从竹篾做出灯笼架,又要糊纸又要上图上色,实在是便宜了。
“这是我们卖给那些小贩的价格,全都一视同仁。”胡氏笑着强调:“我们老陈家的灯笼在阳安城可算得上名号呢!”
“童叟无欺诚信经营,陈大嫂一家都是极好的。”秦楚楚大叹自己找对了人。
看那价格本已经用了许多年头了,胡氏让小学徒拿着毛笔给她抄录了一份,又问秦楚楚认不认得灯笼名称。
秦楚楚摇摇头,眼珠一转道:“事实上我也是跑腿的,只负责订购一批送过去而已。”
“没事,这名称以后接触多了就认得了。”胡氏摆摆手,“你若还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们便是。”
“那是自然的。”秦楚楚又问大概要多久能交货,她道:“到时我赶着马车过来拉,一次也不会带很多。”
胡氏听了摇摇头:“马车的车厢才多大,用板车,我们拿绳子把灯笼串上绑起来,保准你掉不了。”
“这样啊……”秦楚楚想了想拒绝道:“我只有马车,而且也不赶时间,一次过来拿一点正好。”
马车的隐蔽性比较好,她这是要拉到城外那小茅屋,再趁机导入系统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胡氏忙说他们可以帮忙送货,家里就有板车和伙计,只要不离阳安城太远,都给运送。
面对如此热情的卖家,秦楚楚只能一再婉拒。
一切谈妥之后,秦楚楚给了三分之一的银子做定金,约莫九百文。
离开老陈灯笼作坊之后,秦楚楚在街上顺道买了食材回家。
刘自贵不在了,可不能那样稀饭咸菜过日子,银钱买了板车努力赚回来就是,怎么能吃不饱饿肚子呢。
上午方二娘在院子里扎绢花,下午母女三人就去城东售卖,自从七夕过后,街上遇着的竞争者就更多了。
基本拐过街角就能看到一个挎着篮子卖绢花的妇人,世道不好,大家看见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无不挤破头去抢做。
她们每天的收入因此而打了折扣,原先一下午能卖个七八十枚铜板,现在顶多五十,少的时候才二三十。
这么个落差对方二娘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缩水了一半的收入,家里才花了那么多钱买驴车,她哪能不急。
但秦楚楚不会就这样让她安排稀饭咸菜给三人应付一天的,不说秦若若饿坏了身子,就是方二娘自己也撑不住那么多街道走下来。
也幸好这人不是那种爱争辩的口舌之妇,若是换个泼辣点的,指不定就跟那些卖花的妇人吵起来了。
明明是自己兴起的营生,就这样被效仿了去,估计心里多少会有点不忿。
方二娘却不敢去惹事,或者说即便被人言语挤兑,她也半天憋不出厉害话来。
“这个绢花若是不好卖,咱们就另想一个吧。”
秦楚楚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妇人起了争执。
无非就是这一条街谁先来后到的问题,大热天的针锋相对,弄得彼此狼狈不堪。
“不卖这个还能做什么?”方二娘扭头问她。
“我回头想想,考虑好后路就不怕那些人抢生意了。”秦楚楚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到另一条街去,避开这个战圈。
若是有个固定摊位,就能避开一些是非,她们娘仨也不是没有遇见找茬的,只是没有搭理不被激怒罢了。
晚上方二娘又煮了一锅稀可倒影的稀饭,秦楚楚自知劝不住她,也就由着去,不过自己买了几个饼子回来。
她不买那些鸡鸭鱼肉,一来不想因为加餐而起口角,几个饼子吃就吃了,方二娘皱皱眉不会说什么。
二来她决定今晚吃那个调理身子的药,若是好了,以后尽管敞开肚皮吃吃喝喝。
神棍给的一小瓶药丸子,黑糊糊的跟巧克力豆似的,闻着却不甜。
秦楚楚出于安全考虑,给它掰成两半,在晚餐过后就水吞服半颗。
吃了‘药效不确定’的药丸,内心那种忐忑劲儿就别提了,秦楚楚连洗澡都省了,擦擦身坐着等待发作。
然而直到夜色渐渐深沉,她的眼皮也跟胶水糊住似的睁不开,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秦楚楚索性不撑着自己活受罪了,就那么两眼一闭上床睡觉。
这晚银狼再没有过来,她舒舒服服一觉到天明,连个梦都没做。
直至天光微亮,醒来的秦楚楚坐起来伸个懒腰,看窗外的天色还早,夏日的天很早就亮了,现在这个时辰估计也就六点左右。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早醒,身体却是睡饱了的感觉。
秦楚楚很快想起昨晚自己吃药了,紧接着便察觉到身上一股黏腻,她掀开衣服看了看,皮肤上一层薄薄的污垢。
并不很明显,只是拿手指磨搓两下可以感觉出来。
……这是……排出身体毒素的意思么?
秦楚楚下床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出去打水到隔壁屋,架起澡盆子准备沐浴。
肯定是那药丸子的功效了,此刻她感觉精神饱满,步伐也轻松许多,那种滋味就是‘睡眠质量上佳醒来的第二天’。
秦楚楚不想方二娘撞见她大清早洗澡,趁着她还没起来,速度飞快的解决好个人问题。
她不敢洗头,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就那样留着等晚上再说。
回到房间之后,秦若若还在睡着,秦楚楚打开系统敲了那位修仙的神棍。
她把自己吃了半颗药之后的状态跟他说了一下,问道:【请问这是不是一个好现象呢?】
【过段时间你可以再吃半颗。】
秦楚楚没想到这个点对方居然在线,【早上好,要多久以后再吃?】
【我这里并不是早上谢谢,】对方发了个白眼给她,道:【肉体凡胎吃五谷杂粮,你们所能吸收的灵气……就是有益物质是很有限的,我给你的虽然不是洗髓丹,但是对于凡人来说与洗髓丹也没多大差别。】
秦楚楚早已习惯这位修仙人士脾气并不好,似懂非懂,就是‘凡人版的洗髓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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