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疲累,没多久秦楚楚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她眨眨眼,一扭头就看到桌旁那道身影。
殷羿丞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人身,坐在那早茶都喝上了。
“什么时辰了?”秦楚楚揉揉眼睛坐起来。
“不早了,楚楚真能睡。”殷羿丞微微侧目。
秦楚楚扒拉扒拉头发,道:“那你怎么还在这?”
据她所知,现在的殷羿丞可是日理万机,他那群手下多得是事情找他。
既然摆脱了狼形,不趁早回去,等着被人发现呢?
一想到这个秦楚楚就头疼,昨天她及笄,已经正式成人。
放在别处,笄礼之后就该寻个人家出嫁。
要是被人看到殷羿丞大清早从她屋里出去,那可就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也幸亏平日里无事方二娘不会来叫她起床。
秦楚楚不是个爱赖床的人,自己什么时候该起不必人说,方二娘就没管过。
“昨夜叨扰了,”殷羿丞笑了笑,放下茶杯,“我的礼物还没给你呢~”
“什么礼物?”秦楚楚下床把衣服披上,一边瞥一眼桌上的小炉子。
这茶水都烹上煮开了,敢情他醒得挺早。
顾不上洗漱,秦楚楚过来桌旁坐下,眨巴着眼睛看他。
赶紧把礼物给了,然后快点走吧。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迫切,殷羿丞笑得有点促狭:“你就不推辞一下么?”
“嗯?”要推辞什么东西?
两秒后秦楚楚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哦哦,殷大哥别太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搞得跟过年拿压岁钱似的……
秦楚楚把手往前一伸:“所以有礼物快点拿出来吧?”
殷羿丞忍俊不禁,“行。”
这男人本就是逗弄她的,这会儿倒是从善如流,
他变戏法似的,手掌往下一翻,掌心便躺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大概有鸡蛋大小,颜色不深,既不透露也不莹润。
“这是什么?”
秦楚楚眉头一皱,这人怎么回事,总是给她些奇怪的石头。
像是之前的黑色小牌子,说是信物,坚硬冰凉材质搞不清楚,还有他的家族命珠,何等重要的物件。
现在么,又来个看似不太起眼的大珠子。
“这是夜明珠,你晚上照明的那东西别拿出来了。”殷羿丞把珠子塞她手里。
秦楚楚有些意想不到,“这就是夜明珠?”
没见过的东西总是稀奇的,她低头细细打量,在清晨的光照里,完全没有会发光的迹象。
“嗯,”殷羿丞无奈一笑:“我如今可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了。”
“几个意思?”
秦楚楚抽空扫他一眼,道:“你自己要把值钱玩意儿都给我的,现在才花了一点点呢,随时可以要回去。”
毕竟系统上是以物易物,他给了那么多金银珠宝,等价换算下来,还是挺耐花的。
随便一个玉佩,可以换回多少灯笼瓷器琐碎物件呢,哪里用得了他那一大匣子。
秦楚楚觉得这个便宜她占大发了,心底还是鼓励他拿回去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该给她多少就给多少。
殷羿丞却道:“楚楚误会了。”
秦楚楚把夜明珠放在桌面上,挨着茶杯,“我误会什么了?”
“若说金银之类,我手头还有的。”
他语气略为一顿,笑道:“还是说你想要的礼物,只要值钱便好?”
这话听着仿佛她很肤浅,还有点势利眼?
秦楚楚尚未作答,他又道:“于我而言比较不同的东西,已经全部在你手里了呢。”
“真的啊?”
秦楚楚挠挠头,赶紧从系统内把她存放的东西给拿出来。
黑色小牌子,他的家族命珠,还有现在刚上手的夜明珠,并排放在一起。
“你不说我差点没想到这个,这两个你拿回去。”秦楚楚把小牌子信物和珠子推过去。
当初说的本就是暂时抵押,而现在嘛……
在她收下那一大盒首饰之后,不仅抵消了前面欠账,还有的剩余。
殷羿丞微微垂眸,笑容一敛,淡淡道:“既然楚楚那里有更好的安放所在,我就不拿回来了。”
“那怎么行?”秦楚楚摇摇头,“殷大哥还是拿回去吧。”
在这乱世之中,不定数太多了,如此重要的东西存放在她这里怎么妥当呢?
要是弄丢了,或者他们走散了,又该如何处理。
替人保管东西怎么说都要肩负一份责任,虽然感觉他似乎不大高兴,但秦楚楚真不想趟这浑水。
再者,若是他有个急用,找不到她人怎么办?
秦楚楚在这想得挺多的,一抬眼,却见殷羿丞已经站起身。
他缓缓一拂衣袖:“茶已喝毕,我这就告辞了。”
“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呢。”秦楚楚伸手拦住他。
然而殷羿丞这大长腿,走得还挺快,她话音才落,他已经过去打开了房门,
秦楚楚小跑着追上去:“殷大哥,你干嘛那么……”
“……着急呀?”
???!!!
秦楚楚后面的音调急转而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开门出来,竟然正面碰上在院子里洒扫的方二娘!
夭寿哦!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现状吗?她和殷羿丞一块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在大清早这种时刻。
一时间,秦楚楚都不知该做出何等反应才好,而拿着扫帚的方二娘,此刻也是愣愣的
。
“娘,娘亲……”秦楚楚张口结舌。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昨晚上,两人还就女大避嫌的话题聊了一下。
她还信誓旦旦的强调,自己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想到今早就打脸了。
相比起秦楚楚的头痛和无措,殷羿丞倒是表现得朗朗大方。
他两手拱在前面,朝方二娘做了个礼:“伯母。”
方二娘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连忙扔下扫帚,“你们这是——”
秦楚楚知道,对于她这种传统女性来说,这一幕的打击无疑是很大的。
她当机立断,连忙拉过方二娘,道:“我们进屋说,要是有人来了看着不好。”
一边扭头朝着殷羿丞使个眼色,“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解释。”
他们没有对好口供,要是当面说词不一样,反而更惹得方二娘怀疑。
秦楚楚脑子里思索着对策,总不能把殷羿丞变身为狼这事给说出来,得想个其他借口。
殷羿丞却没动,完全不配合的杵在原地。
“你走啊。”秦楚楚瞪他两眼,干嘛呢?
后者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方二娘微微撇过头,一副即将抹眼泪的样子。
秦楚楚一手把她推进房内,无奈道:“娘亲你先别急着脑补行吗?让我说两句。”
那厢,殷羿丞叹息一声:“是在下唐突了,这就告辞。”
临走前,还深深的看了秦楚楚一眼。
嗯???
可怜秦楚楚满头问号,压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算是什么反应?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屋内,方二娘木着脸在桌旁坐下,桌上还摆着已经泛凉的茶水。
“到底怎么回事?”她声音有点嘶哑。
“首先,我和他绝对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们是清白的。”秦楚楚直言解释。
大清早的,她脸还没洗,这都什么事啊……
“你不必唬我,便是有什么,我也做不得你的主。”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更没必要骗你。”
方二娘闻言抬眼看她,低声道:“他若有心娶你,直说便好,我还能不把你许配出去吗?可男未婚女未嫁就做出这种事,传出去是会被人耻笑的,你一辈子都抬不了头。”
……
“看来娘亲果然改变了许多,在我被继父骚扰的时候,你可没想过这么多。”秦楚楚不禁有些感慨,她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呢?
方二娘被她一句话说得低下了头,嘴里嗫嚅着:“那、那时候不一样……”
秦楚楚挑挑眉:“怎么不一样?”
“能活着就好了……如果有更多选择,谁会选最烂的那个呢?”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大概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存款,让这个女人有底气了许多。
秦楚楚单手撑在下颚上,“娘亲懂得的道理,我自然也懂。若我与他真有什么,那也会摆到明面上来,何必藏着噎着,平白授人把柄。”
方二娘是很容易被说服的人,这会儿已经有点动摇了,问道:“那他大清早出现在这是为何?”
“自然是有事相商。你知道的,近日山寨里来了许多人。”
方二娘点点头,不过……“选在你闺房之中依然不妥。”
“这不是想着他有功夫吗?来找我,总比我去找他要容易的多,娘亲只要把嘴巴闭严了,谁也别说就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
方二娘当然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鉴于殷羿丞临走前的表现,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嘴里却没再说其他的了。
仔细想想,若是秦楚楚能找到这样一个夫婿,也是极好的一门亲事。
虽然殷羿丞被重金悬赏,这事已经掩盖不住,但在方二娘眼里,他依然是一个难得的好人选。
平日里恭谦有礼,又长得一表人才,如今还是在这土匪窝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方二娘虽然是个木讷老实的人,却不是傻子,经历的事情多了,凡事在自个儿心里也有个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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