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秦楚楚打开系统,发现自己的摆卖的灯笼被人看上了,正巧就是那位米粮大户。
白天忙得脚不沾地,小摊子能有那么点收益,全赖人次多多。
秦楚楚都没时间去留意自己的系统,直到晚上才有空闲查看,她的灯笼果然受欢迎!
跟米粮大户交易过几回,两人间熟稔不少,对方直接问要多少大米才能换得这些灯笼。
原本最近刘自贵就脱不开身,大米都没卖完,秦楚楚打算短时间内不换大米的。
可惜不巧的是他们家的秧苗被摧毁了……
【你不要瓷器改要灯笼了?】秦楚楚问道。
对方大概是线上常驻人员,回道:【两个都要。】
秦楚楚忍不住笑,摇头道:【我暂时不需要大米哦,可以用灯笼与你换禾苗,但若你想要更多,就看拿什么跟我换了。】
她这么一说,对方发个惊讶的表情,问她为什么不要大米了。
秦楚楚白天挺累的,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说有需要就会找他。
【你真是始乱终弃的商人!我的瓷器店都开张了!】米粮大户指控起来用了两个感叹号。
【……】秦楚楚无语,真怀疑是翻译器有问题,始乱终弃?
她无奈摇头,道:【个人需求强迫不得,你明日先把秧苗给我吧,瓷器我会看着跟你换。】
对方抱怨了两句,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还不忘提醒:【我真的需要瓷器!】
秦楚楚表示知道,她得抽空去街上逛逛,那随缘瓷器铺的美人店主,莫名其妙宣布倒闭。
人跑了,她必须再找个供货源头,不能太贵并且靠谱的那种。
但若是依旧拿瓷器换大米……那样源源不断的把粮食供应出来,她怕有一天会露馅。
串串做起来了,秦楚楚有点不想让刘自贵卖大米了,毕竟她时常在城郊的小茅屋里面‘无中生有’,是有风险的。
万一被人撞见得不偿失,时日久了,刘自贵也会有所怀疑吧?
他每天从这里拉货,却不能看到半个送货的人,卖大米给他们的老农家乡何处?
等等问题,不好糊弄,说一个谎话之后需要一百个来圆。
…………
上宾街的串串香很快传开了,不少人回去自己做来吃,却得不到那个味道,为此把它捧上一个新的小高度。
小院里自从请来悦嫂子帮忙,压力小了许多。
上午就能出车开始做买卖,延续到下午果然业绩有所上涨。
平均每日有一千七百文的收入,扣除种种成本,也至少有一千二百枚铜钱收益。
这个数据对于穷苦惯了的人来说,是何等‘巨资’。
想他刘自贵以往为了地税人头税愁得要死,对着几亩地辛苦劳作,一整年下来才多少收获?
现在不仅一天就能赚回来,他还拥有了骡子板车,还请了帮工!
刘自贵脸上越来越得意,他一膨胀起来,对待客人的态度便轻慢了些。
秦楚楚在一旁看着,本就对他没多大指望,干脆就先把人赶回去为房子做准备。
“家里那堆废墟该处理一下了,请师傅夯地基……诸如此类事情需要父亲自己走动,明日你就回去。”
她对刘自贵如此说道,后者愣了愣,“这么快?”
他们手头才存了几两银子!
“快吗?”秦楚楚挑挑眉,道:“等你把这些弄妥当了,估计又过去好些天,我们这边能多凑几两银子出来。”
这会儿正是摊子比较清静的时候,几人坐在凉棚底下歇口气。
每日随同骡车出摊,中午秦楚楚会带着秦若若暂时回家躲躲,小姑娘不睡觉下午受不住。
而这边早已搭起一个小棚子,供刘自贵和方二娘午后休憩,遮阳挡雨。
“我明天去找老农问些秧苗,你们等我消息,待大家伙插秧之时出城接应我。”秦楚楚道。
刘自贵心里一惊:“真能买?”
“凑足几亩地是不够的,但能买多少是多少。”秦楚楚才不会真的拿出好几车秧苗呢。
方二娘闻言连忙点头:“有就好了,总不能让田地荒废。”
明日秦楚楚要独自外出,刘自贵又要回竹排村,这摊子必然是忙不过来的,便让悦嫂子一起来帮忙,给她多算二十文钱。
悦嫂子一听自然应允,一天四十文,她很满意。
“银子还没凑够,就让我回去盖房子,可别弄得我欠了一屁股债才好!”刘自贵端起海碗喝水,不情不愿。
秦楚楚扭头看他,双手环臂:“你有时间磨蹭吗?家里的土地可曾翻过了?”
插秧之前要用牛犁地,清除杂草以水滋养,多得是活等着他干。
既放不下村里的事,又不能中断城里的买卖,‘兵分两路’才是万全之策。
刘自贵不说话了,确实家里他是当家人,请工人盖房子、犁地插秧,无不要他亲力亲为。
而阳安城内,秦楚楚一身力气,跟着方二娘出摊也是得力助手,没了他不碍事。
事情就这样被秦楚楚安排下去,刘自贵自个儿想办法回去,板车留在城里不能带走。
上街的时候,发现今日街道异常的热闹。
所有人交头接耳,有的着急皱眉、有的哀怒不已,看得秦楚楚心下疑惑,便伸手拦住一个戴斗笠的大叔询问。
“请问大伯是发生了何事?”
斗笠大叔侧头看来,道:“前头张贴告示啦,你们去瞧瞧便知。”
方二娘也问道:“我们不识字,是说的什么?”
“唉!告示从来无好事!”斗笠大叔长叹一口气,道:“又要征兵了,这回把年纪调到了三十五岁。”
“什么?”方二娘微微惊讶,随手在手里算了下,“还好我家里人过了三十五……”
以往征兵是十八岁至三十岁的青壮年,因为战事不知何时能停息,征兵都往年小的抓。
如今改到了三十五,定是十八至三十的人不够了,这有去无回的,谁家不担惊受怕。
“看你脸色一松,估摸是躲过一劫了,恭喜。”斗笠大叔对着方二娘摆摆手,叹着气走了。
秦楚楚眉头微皱,问方二娘道:“娘亲,父亲今年几岁?”
“他原本就是个老光棍,现如今已经三十七了,这事跟咱们无关。”方二娘道。
刘自贵这年纪若是正常结婚生子,孩子也该有秦楚楚这么大了,如今正巧不在征兵范围之列,两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街道上热闹的议论场景,没有任何人表情是欣喜的,不由心中五味参杂。
一个家庭的主要劳动力都被征兵去打仗了,生产单位自然缩小,又要应付地税人头税,压力可想而知。
据秦楚楚所知,北梁国一直不算强势的国家,指不定哪天就把征兵范围扩张到,下至十五上至四十了。
到那时才是真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下午的时候,串串香如常营业,生意倒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影响到,不过是大家张口闭口讨论此事,再没有前几日的轻松氛围。
大家唉声叹气:“这一征兵,阳安城不知又要少了多少人。”
秦楚楚给送上盘子,随口问道:“可有躲避的法子?”
急忙拿着肉串往嘴里塞的人笑了起来:“怎么没有?无非就是花钱消灾~”
“是啊,可有用银钱跟县太爷开恩,或是找个人顶替自己。”另一人接话道。
“拿钱给县太爷?这样公然贿赂也可以?”秦楚楚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摆摆手,笑她年岁小不知事,“什么贿赂啊,告示上说了,不想去征兵的就用银子抵消,那价格可不低!而且你躲过这次不代表躲过下次。”
秦楚楚眨眨眼,恍然大悟。
没想到北梁已经贫穷至此,想必是常年征战劳民伤财,早已国库空虚。
原本增加税收已经让老百姓日子难过,还要把人夺走,那些为了留住人的家庭,少不得使劲凑钱度过难关。
而穷人家孩子,只能乖乖去征兵,踏上那凶险无望之路。
“所以才说世道艰难……快活一日是一日呐!”食客咂咂嘴,朝她们道:“你们不考虑卖点小酒么?这有菜无酒实在扫兴。”
“就是啊,今日特别想喝两杯。”
方二娘听见了,摆手道:“不卖酒的。”
秦楚楚快十四岁了,小脸蛋渐渐长开,已经步入大姑娘行列,还在街上抛头露面,偶尔也会引来麻烦。
目前只不过是眼神放肆或者言语调笑两句,哪敢卖酒,若是有人喝上两杯发疯可怎么办?
这个摊子万不能被人搅浑了,他们就是普通农户,谁也招惹不起。
方二娘没有跟他们解释许多,秦楚楚却知她的顾忌。
虽说男女大防并不严苛,但身为女子总有许多不便之处,大概她可以模仿那些女扮男装的人?
人说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具身子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比起路上常见的普通女子,还是更为清秀有加的。
秦楚楚抱着空碗转过身,正巧悦嫂子送食材过来了,她连忙放下东西过去帮手抬下来。
清洗干净的串串,分别装在竹筐内,满满当当可是有点分量的,在她手里却举重若轻。
“楚楚姑娘的力气可真方便~”悦嫂子忍不住笑道。
旁边有两个常来的食客闻言接过话头:“可不是,多能干的闺女!”
秦楚楚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压根不需要想什么女扮男装,因为时日久了,她大力气的名声就该传开了。
看谁敢不长眼地来这摊子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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