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微妙,林墨悄悄转移话题:“你怎么变成翰林宫学的夫子了?”
龙旭尧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明知故问!”
“嗯?”
“这翰林宫学里虽然都是半大的孩子,却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且,还隐藏着杀人凶手。
我如何能放心你一人留在这里?”
“没那么夸张吧?”林墨摸摸鼻子。
“怎么不夸张?或许,凶手就是你的同窗,就坐在你身边,就与你同室而居呢?”
这话让林墨下意识一抖,面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龙旭尧敏感地捉住她的情绪变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嗯!”林墨点头:“我今早一直在学馆里观察,暂时锁定了四个目标。”
“哪四个?”
“荣喜钱庄老板的长孙钱多,粮商江家的义子江汉成,顾家长房第二子顾立福,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寒门学子马宣。”
听完林墨的话,龙旭尧居然愣怔住。
而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复杂。
林墨心头一跳,脱口问:“怎么了?”
“我今早想来想去,觉得你一个人潜伏进来没个帮手实在不方便。这翰林宫学不比普通私塾,先不说管理严格,便是各学子们的家世与来历,也足以令我们忌惮三分。
故,我想以夫子的身份潜入,一方面可以保护你,另一方面,也能帮你查阅资料,走走捷径。”
“啊!”林墨登时激动起来:“你看过学子们的个人资料了?”
“是!”
“那你发现了什么?”
“你入读的那个学馆学子们大多来自商贾豪门,身份也没什么特殊。
唯一例外的,便是你提到的马宣。
但马宣的家世非常清白,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爹娘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目不识丁,也没什么见识。为了给马宣凑足学费,他们起早贪黑,吃了不少苦。
马宣虽争气,考入翰林宫学。但他的课业并非出类拔萃,只算过得去。
所以,此人的资料上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就是那种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不过,我却找到了一个非常关键和可疑的地方。”
“什么关键和可疑的地方?”激动下,林墨竟伸手揪住了龙旭尧的袖子。
夫子和学生青天白日下在花园中拉拉扯扯有碍观瞻,龙旭尧不动声色地转身,抬脚往西院走。
果然,林墨的心思全在破案上,并未意识到不妥,自然而然松开手便跟着他往前走。
眸中闪过一抹温情,龙旭尧道:“从资料记载来看,失踪的顾立辉六人,与钱多、江汉成、顾立福和马宣这四人走得最近。”
“怎么可能?”林墨微怔:“顾家大房和三房素来不和,顾立辉岂能与顾立福交好?
而根据今日钱多等人的表现来看,他们是非常厌恶鄙视马宣的,又怎么可能与马宣走得近?”
“我说他们走得近,并非是这十个人关系要好。
而是因为,他们十个,乃是住在比邻的两个小院里,算得上邻居,或室友。”
“啊?”林墨大吃一惊。
“你今日刚刚入学,还没来得及办理入住,所以不了解翰林宫学的情况。
墨儿,这翰林宫学东南西北四院中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小院,这些小院专供学子们居住。
顾立辉等人居住的那两个小院,有一处比较大,刚好有六间厢房,另一处正常,四间厢房。
故,那两个院子,一个住着四人,另一个,则住着六人。
原本钱多、江汉成、顾立福、顾立辉四人住在较小的院子里,其他五人住在隔壁大院子。
但今年春试时马宣考入,文学见那五人的院子里还有一间空厢房,便把马宣安排进去。
可是顾立福与顾立辉素来不和,这些年闹过无数次。虽然每次皆以顾立辉败北收场,俩人却各有一群拥护者。
顾立福的拥护者自然以钱多和江汉成为主,而顾立辉的拥护者,便是当时住在他们隔壁院子,与顾立辉同时失踪的另外五人。
眼见马宣入住,顾立辉灵机一动,索性以马宣不合群为由,请求文学为他和马宣相互调换小院。
西院寒门学子遭人排挤乃是日常,文学又对顾立辉和顾立福的情况早有耳闻,索性睁只眼闭只眼,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因此,在顾立辉六人失踪以前,那两个小院的居住格局,乃是马宣和钱多、江汉成、顾立福住在小院子里,其余失踪的六名学子住隔壁大院。”
林墨恍然大悟。
难怪钱多三人会在学馆挑头欺负马宣,原来他们是住在同一院落的室友。
只怕,钱多等人的真实目的,是想将马宣撵走吧?
二人边走边讨论,才绕过抄手回廊,突然听见假山后面有人吵闹。
迅速交换一下眼神,林墨和龙旭尧悄悄靠近。
透过缝隙,只见一群学子们正在群殴一名白衣少年。
根本无需瞧脸,只扫一眼少年衣襟上的墨迹,林墨便知,挨揍的又是马宣。
带头殴打马宣的不是别人,依旧是钱多和顾立福,然,江汉成不在其中。
林墨皱皱眉。
豪门子弟多纨绔,就算看不惯马宣这个室友,也没有逮着便专门往死里揍的道理。
钱多等人实在欺人太甚!
龙旭尧有些吃惊。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竟在翰林宫学遇到两起学子凌霸事件。
如果说,方才那群孩子们群殴乃是淘气引起的,那眼前这个又算什么?
见龙旭尧面色十分难看,林墨悄声道:“这个挨揍之人就是马宣。
那个带头打人的胖子是钱多,他旁边那个长相与顾老三相似的,是顾立福。
不过眼下,江汉成不在。
剩下的,大多都是我就读那个学馆的学子。”
“墨儿不是说早晨在学馆钱多三人才殴打过马宣吗?怎地现在又打?”
“唉!”林墨轻叹:“这世上恃强凌弱的手法千变万化,但概括起来,其原因不外乎三种。
第一种原因,嫉妒。
我不如你,故,我要拼命欺负你、打压你,以此显示出我比你优越。
其实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倘若马宣成绩优异,深受文学和夫子们的喜爱,那么,钱多等人定然会因此而欺负他。
偏偏马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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