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我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特殊的一个人,或者一些人隐藏在暗地里,一边替李文修善后,一边看我们的笑话。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有没有参与李文修行凶杀人的计划。
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动机不纯,绝非善类。
所以我不想再等了,这一回,我想主动出击,把他们一个个逼出来!”
刘诚没有问林墨要采取什么方法将所谓的“善后之人”逼出来,林墨也没解释。
既然已经来了富民县衙,林墨便想去瞧瞧县太爷的千金。
刘诚将林墨带至后院时,县太爷夫人薛氏早已接到消息,在月亮门前等候。
见林墨跟着刘诚进来,薛氏眼圈一红,话未出口,眼角已滚落两行泪珠。
林墨之前一直以为刘诚说给县太爷千金治病只是借口,此时瞧见薛氏这幅模样,方知那孩子,的确有什么不足之症。
寒暄几句,林墨随薛氏进屋去瞧孩子。
不出所料,孩子已经两岁了,却面色不华、毛发稀疏枯黄,头大颈细。
原本乳母正在哄孩子睡觉,但见林墨等人进来,那孩子突然惊醒,立时开始哭闹。两只小手一会儿揉揉眉毛,一会儿掏挖鼻孔,像只躁动不安的小猫咪,还将嘴里仅有的六颗小乳牙咬得“咯嘣嘣”响。
见孩子这幅模样,薛氏当场急了。
劈手将孩子从乳母怀里夺过来,她边掉眼泪边训斥:“芙儿哭闹你瞧不见吗?整日里跟个死人似的,不知要你做甚?”
那乳母莫名被训斥,好生委屈,红着眼眶低声辩解:“本来小姐都要睡了,是夫人您带了客人突然进来……”
“放肆!”被乳母当着客人的面儿顶撞,薛氏立时大怒:“我说你两句你就顶嘴,可是平日里对你太宽厚,你就得了意吗?”
许是被芙儿哭得心烦意乱,说话间,薛氏挥手便要掌掴乳母。
林墨正想劝阻,却听“喵……”地一声,不知从哪里窜出只黑猫,薛氏吓得浑身一抖,险些将哭闹的芙儿抛出去。
这一下不得了,芙儿受到惊吓,哭闹得愈发厉害。
薛氏再也顾不上斥责乳母,一脚将猫踹开,抱着女儿不停摇晃,母女双双哭成泪人。
偏偏那乳母看见大小主子都在哭却半点不关心,只顾缩在墙角将黑猫像宝贝似地搂在怀里,又哄又摇,仿佛黑猫比她小主子还重要。
林墨心中不由好笑。
这乳母当真奇葩,也不知薛氏和县太爷是怎么容得下她的。
轻叹一声,林墨走上前:“夫人?倘若信得过我,可否将小姐交给我看看?”
“这……”微微迟疑,薛氏不由自主向刘诚望去。
但见刘诚冲她点头,薛氏才依依不舍地将芙儿递给林墨。
林墨一只手托着芙儿的身子,另一只手掀开芙儿衣襟一角,两根手指轻轻搭了上去。
果然,芙儿腹部凹陷如舟,但随着哭闹,腹部逐渐膨隆,可以看到明显暴起的青筋,并且越来越密集。
心中立刻有定论,林墨问:“夫人?小姐今日可有排便?”
“有!”薛氏想都没想,立刻作答:“芙儿每天早晨醒来,都会排便一次。”
“那能否将小姐的粪便给我瞧瞧?”林墨再问。
“奶娘?”薛氏喊道:“芙儿今日的……”
话未说完,便见乳母缩在角落哄猫。薛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乳母的耳朵将她拖出来。
“整日里就知道玩儿猫,我瞧就是这些该死的黑猫将芙儿的精气神吸走了。”一边骂,薛氏一边去抢夺乳母手里的黑猫:“你且把这只猫给我,看我今日不打死它!”
乳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紧紧护住黑猫:“夫人息怒啊!猫咪们跟了奴婢好几年,与奴婢的亲人无异。只因夫人不喜,奴婢已将猫儿大部分都送走,唯独留下这对老猫。
可是,那一只今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夫人您若是再打死了这一只,我要怎么活?”
养一窝黑猫?还把它们当成亲人?林墨颇为八卦地挑了下眉。
哪想,乳母不求情还好,哀求之后,薛氏愈发气恼:“混账东西!留你在府上是为了让你照顾芙儿,不是让你养猫的。
你以前就弄了一大堆黑猫在府里乱跑,眼下还将这肮脏玩意儿弄到芙儿的房间里。你是想让它将芙儿的脸抓破,还是想让这黑猫把老鼠那等东西衔到芙儿枕边?
来人!还不赶紧将这贱奴手里的猫给我夺下来!”
眼见几名丫鬟婆子冲上去拉扯乳母,黑猫吓得“喵喵”乱叫,刘诚终于忍不住低喝道:“且慢!”
不知是刘诚的声音太冷冽,还是他自带气场,林墨似乎瞧见薛氏和乳母双双抖了一下。
继而,所有的丫鬟婆子竟都悄无声息退下了。
林墨正微感诧异,刘诚已笑道:“夫人何必跟只畜生动怒呢?奶娘好歹是县太爷的远方亲戚,她爱猫成痴众所周知。您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看县太爷这尊佛面不是?”
“可是这黑猫……”
“不过是只猫儿而已,与小姐的病情有何相干?”
“刘捕头错了!”林墨突然开口:“小姐的病,恰恰就是因这只黑猫而起。”
这话不仅仅让薛氏瞠目结舌,便是刘诚都浑身一震。
而那乳母,更是惊得方寸大失,一双怨毒的眼睛只管死死瞪着林墨,仿佛恨不能在林墨脸上烧几个窟窿。
“你别瞪我!”林墨看乳母一眼:“我说的都是事实。”
冲床脚处挑挑下巴,林墨道:“那只盆里,应该就是小姐今早排出的粪便吧?劳烦乳母将便盆端出来,揭开盖子让刘捕头和夫人瞧瞧,看小姐今日,是不是便溏,干稀不调?”
薛氏听见这话,哪里还用得着乳母?三两步跨上前,她弯腰直接将便盆拖了出来。
待掀开盖子瞧清楚便盆里的污物,薛氏惊呼道:“墨姑娘当真神了,我都不知芙儿今日排了什么便,您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很简单!”林墨的目光凛了凛:“小姐患的这种病名为疳证,此病只发生在婴幼儿身上。
一般情况下的小儿疳证,乃是由喂养不当造成,但小姐的疳证,却是寄生在这只黑猫身上的虱虫导致……”
“你胡说!”乳母猛地打断林墨的话:“这只猫儿我已经养了多年,我经常给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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