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巴掌大小的盒子里竟放着一朵盛开的白色杜鹃花。
那花朵为重瓣,层层叠叠,如同上好的绢纱,倘若忽略掉白色,竟是说不出的艳丽与夺目。
愣了半响,凌威才颤抖着声音道:“白色杜鹃花?可是十五年前发生宫廷血案时,出现在贵妃娘娘鸾凤宫中的那种白色杜鹃花?”
“是!”龙旭尧点点头。
扭头看了林墨一眼,他道:“刚来盛京那日,墨儿从书房翻出来许多陈年旧案的档卷,里面有一本曾记录过十五年前的宫廷血案,附带着一张图,便是这种白色杜鹃花。”
“那……”凌威舔舔嘴唇:“那送盒子的人,难道真的是林氏族人?”
“绝无可能!”林墨清秀的小脸上皆是凝重,声音十分坚定:“十五年前的宫廷血案虽闹得沸沸扬扬,令我林氏阖族陪葬。但,知晓那桩血案详情的人少之甚少。
便是王爷书房里的档卷,都是李少卿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搜集来的,旁人怎会知晓?
就算我林氏族人还有与我一样的幸存者,也不可能对白色杜鹃花如此了解。”
“那这个人?”
“应该是他,那个十五年前制造了宫廷血案,害我林氏阖族灭门,也害得王爷母子分离、背井离乡十五年的杜鹃杀手。
是他……回来了。”
毕竟当年林氏阖族数百口人命一日之间全部人头落地,那样的惨烈和悲壮,便是战场杀敌无数的虎将,想起来也令人心寒。
凌威的身子不由一抖:“他……他这是想做甚?”
林墨垂眸。
目光定定地落在白色杜鹃花上,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平静:“杀人!犯案!也就是说,我们以后要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秦州府那个杀人狂魔,还包括这名杜鹃杀手。”
话音一顿,林墨唇角突然浮现出一抹嘲讽的浅笑:“不过无妨!既然这位前辈已经向我公然亮剑,下了战书,那我只管应战便是!”
说着话,林墨已收起红木盒子,站起来。
“你干吗去?”龙旭尧问。
“我想去马宣的小院再看看!”
“还看?”凌威倒抽一口凉气:“都掘地三尺了,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啊?”
“不!”林墨蹙眉:“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而且直觉告诉我,顾立辉六人的内脏,就被马宣藏在篱笆小……”
“去看可以,但现在不行!”龙旭尧打断林墨的话:“马宣刚被捉拿归案,人质也才解救出来,还有许多善后之事要做。
并且,看热闹的学子们此时都未走远,还在蠢蠢欲动地盯着虎贲军,此时整个宫学人心浮动,我们跑去篱笆小院目标太大。
万一除了马宣,宫学里还潜藏着其他漏网之鱼,刚好趁机煽动学子们跑去破坏现场,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眼下,我们应该先去宫学医社处理你的伤口。
另外,再去宫学大厅用用晚膳。”
知道龙旭尧是在提醒她先审问其他郎中和厨子们,林墨欣然应允。
三人来到宫学医社时,虎贲军已经将所有的郎中都集中在了一间屋子里。
因为学子众多,并且大多分身份尊贵,翰林宫学共设有一名医社社长和八名郎中。上痒和下痒四院每院设两名郎中,统一由社长管理。
被马宣杀死的那名郎中姓柳,乃是负责西院的郎中之一,也正是前天晚上马宣请回去帮顾立福处理伤口的郎中。
虎贲军的威名没有人敢挑衅,加之今日之事太过于骇人听闻,社长和幸存的七名郎中态度十分恭敬,社长更是亲自为林墨处理了背上的伤口。
待上药包扎完毕,林墨打量八人一番,问:“你们谁平日与柳郎中走得最近?”
“我!”一名郎中嚷道:“我与柳郎中都负责西院,经常在一起。”
“那你是不是也认得马宣?”
“当然认得!马宣经常来找柳郎中疗伤。柳郎中对马宣也颇为上心,隔三差五就会准备一大包药物,等着……”
“等等!”打断郎中的话,林墨问:“你是说,马宣只找柳郎中看病疗伤吗?”
这话让郎中愣怔一下,脸腾地红了:“马宣……马宣有点怪癖,不太容易接近。
柳郎中和善,所以,马宣跟他挺熟。而我……”
林墨此时的关注点不在这些勾心斗角上,她再次打断郎中的话:“那你说柳郎中隔几日就会给马宣准备一大包药物是什么意思?”
“就是马宣经常受伤啊!他有时候硬撑着不来,柳郎中放心不下,便准备了常用外伤药,等马宣来拿。”
“看来柳郎中当真关心马宣。不过,既然知道马宣经常受伤,柳郎中为何不亲自去给马宣疗伤,非要准备了外伤药让马宣自己来拿呢?”
“这就不清楚了。”郎中挠挠头:“姑娘您还别说,我有一次跟柳郎中开玩笑,也问他为何对马宣这么个布衣学子那么关心照拂,是不是亏欠了马宣?
柳郎中似乎挺生气,随口道,他怎会亏欠马宣这种人,他不过是受人所托,对马宣有求必应罢了,算不上关心照拂。”
受人所托,对马宣有求必应?
线索出来了!
摁住内心的激动,林墨转向社长:“请问,柳郎中在翰林宫学做郎中多少年了?”
社长大约早就料到定北王一行要询问这个,直接从袖袋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林墨:“这上面乃是我们宫学医社所有郎中的入职记录,很详尽,姑娘看过就明白了。”
确实很详尽,翰林宫学近五十年内,来来走走约一百多位郎中的情况都记录在案。
柳郎中算不上资历最老的,他是八年前入职翰林宫学,然后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违规的不良记录。
再一个个询问,不见有价值,林墨三人告辞。
一出来,龙旭尧便问:“墨儿?那个将马宣托付给柳郎中,让柳郎中对马宣有求必应的人,非常可疑啊!”
“对!”林墨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再狡猾的狐狸,出来偷腥的次数多了,也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我想,我已经知道马宣为什么要杀死柳郎中了。”
“杀人灭口!”龙旭尧和凌威同声道。
“没错!”林墨点头:“杀人灭口,马宣在保护那个人,那个藏在他身后的真正元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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