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看着那枚玉镯，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你如今……过得可好？”
“挺好的，其实我确实不适合做杀手，初阳说，我这半吊子功夫，若非你在暗中护着，我恐怕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如今我再也不需要接任务，只需每日想着下一处去哪儿游玩，看什么样的山水，吃什么样的佳肴便好。”
“听起来，确实不错。”这样的生活，大概是每个人都向往的，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真正敬佩宗政初阳，明明都是背负着许多，可宗政初阳却能将一切抛之脑后，只求烟儿活的潇洒快活。
“是啊，那师父你呢？听说凌云山庄的势力在江湖里又扩大了不少，差不多都能和四大世家齐肩了，这是师父一直以来的夙愿，我该好好恭喜师父才是。”
喉结动了动，木哑声开口：“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烟儿，宗政初阳可否有说过何时与你成婚？你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跟在他身旁。”
“师父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什么人伦纲常，更不在意世俗的牵绊，等哪日我觉得时候到了，便与宗政初阳办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
“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只是……只是怕你委屈了自己。”
“怎会。”烟儿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道：“师父，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手中的杯盏突然出现了些许裂纹，木不动声色的抬起脸，回之一笑，“那师父该先恭喜你才是。”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师父，这趟以后，我恐怕很少会回来了，皇子妃和殿下便要劳师父多照料，初阳与我商讨了一番，我们打算在一处僻静的山林里建一处屋子，从此男耕女织，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木拧眉，“那隐门呢？”
宗政初阳身为门主，隐门又是他费尽无数心血组建起来的，怎会这么容易就舍弃。
“初阳有一个很衷心的手下，就像你对殿下一般，而且能力也不错，隐门已经全权交给他去处理。”
“这样么？”
木似乎有些出神，烟儿也不再多言，轻轻拍了拍木的肩，柔声开口：“师父，从前的烟儿多谢你的照顾，如今的楹烟已经长大了，有了夫君，很快也会有孩子，我只愿师父你以后活的高兴些，别总是冷着一张脸。”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嗯，师父知道，你也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我记着了，那师父，我先回去了，今夜还要守岁。”
“好。”
烟儿浅浅一笑，举步走出了院内，木凝视着烟儿背影，苦涩一笑。
罢了，你既幸福，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
酒过三巡，华琴已经被凌霄搀扶了回去，秋雁与兰儿也有些昏昏欲睡，各自回了自己房中，唯独烟儿精神极好，硬是拉着宗政初阳出了府，说是要看花灯。
厅内又只剩下了白幽和上官琼两人，上官琼将白幽背起，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走去，“幽儿，前几日下了一场雪，后院莲池的风景极美，你一定会喜欢。”
白幽整个人被裹在狐裘里，唯独一张小脸露在毛领外，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圆滚滚的球，“阿琼，兰儿说你给我做了很多小橘灯。”
“嗯，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先闭上眼。”
白幽闷闷笑了两声，听话的合上了眼，片刻后，上官琼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幽儿，可以睁眼了。”
“嗯？”白幽掀开眼帘，却因眼前景象愣了片刻，满目不可置信，“这……阿琼，冬日里怎会有这么多萤火虫。”
上官琼浅笑，“这是我向楚砚讨来的碎玉粉，洒在水面上时便会盈盈发光，看着像是萤火虫一般。”
白幽心中一暖，从上官琼身上跃了下来，恍然发现莲池一圈都已经放上了小橘灯，暗黄色的烛光摇曳着，将湖面都映的清晰可见，简直美的如同画一般。
“阿琼，这些都是你准备的么？”
“嗯，喜欢么？”
白幽侧过脸，面容映着不远处炸开的烟花，美的亦真亦幻，“喜欢，阿琼，我很喜欢。”
“只要你喜欢便好。”低头在白幽红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月色般醉人的眼中满是笑意，“我今日见华琴与烟儿都怀了孩儿，竟有些羡慕。”
“你若是喜欢，我也给你生一个。”
上官琼摇头，轻柔的将白幽拥入怀中，“我舍不得你受那苦，顺其自然吧。”
“真傻。”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看着水面上点点跳动的荧光，烟花炸开，倒映在莲池中，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阿琼，你知道么？我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梦？”
“梦到我们两人白发苍苍躺在小院子里，身旁是闹腾的孩子。”
上官琼目光愈发柔了些，“幽儿，我这一生没什么所求，只愿你所思所慕，皆可如愿。”
“定会如愿的，阿琼，等以后我们生了孩子，我定不会让他涉足朝堂，更不愿让他牵扯进这些是非，倒不如跟烟儿一般，恣意江湖，看遍山水。”
“都依你，对了，今日娘给我们送了压岁钱来，说自己明日有许多事要打理，怕是没空出府。”
白幽轻笑，“从前我和瑞儿还在娘身边时，虽然过得很拮据，但娘每年初一都会给我们送压岁钱，想来还真是有些怀念。”
“明日也没什么事，不如我随你去一趟左相府看看娘，正好瑞儿也在，那孩子近日总是跟在离宸身边学药理，倒比念书学武都要上心。”
“随他去吧，男儿志在四方，不该拘束于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加之白敬宇现在满心满意都是李氏和她腹中的孩儿，他在府里也不自在。”
“嗯，算起来，李氏的孩子明年夏日就该出世了，你打算如何应对？”如真的生下来一个儿子，恐怕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白幽神秘一笑，垫脚在上官琼耳垂上咬了一口，“根本不用应付，待她生产之时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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