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竟忘了此事。”将人皮面具取出覆在面上，可此处没有铜镜，难免有些困难，影眉心微动，伸手拿过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覆在了秋雁脸上，“好了。”
秋雁还是头一次除了杨啸以外离一个男子这般近，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有劳你了。”
“无妨，你既然已经被皇子妃收下了，待你回京都城后也要去凌云山庄接受两月试炼，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由我教导你。”
秋雁点头，“那就有劳你费心安排了。”
“嗯，走吧。”
并肩走向了马车，将华琴与秋雁都扶上了马车，影一挥马鞭，车迅速往杨家而去。
转眼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如今华莹被休，杨啸心思全都放在了秋雁身上，事事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子玥姑娘，我听说华琴她们明日就要回京都城了，你可要一起回去么？”
秋雁饮了口温茶，“你希望我回去么？”
“这还用问么，子玥，你留下来好不好，你说过的，只要我休了华莹，你就做我的正妻，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吩咐下人准备，大摆宴席迎你入门。”
“杨公子对我还真是一片痴心。”将茶盏放回桌上，秋雁直视着杨啸的眼，目光极为淡漠，“我似乎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今日回来时为何满身鲜血么？”
“这……不知，你可是在外边遇刺了？我看你回来时跟在华琴身旁，所以没敢上前问你。”
“不，那是华莹的血，我杀了她。”
杨啸一愣，随即竟笑了开来，“杀得好！我早就看那臭女人不顺心，更何况她几次三番的诋毁你，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夫人了，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秋雁神色有些诡异，“你就不怕，我会像杀了华莹一样杀了你？”
“怎会，往后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怎会对自己的夫君动手。”
“夫君？”秋雁重复了两遍这个词，随后起身走至窗边，背对着杨啸，“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这张脸么？”
“当然不是，子玥姑娘你气韵不凡，一颦一笑都让我魂牵梦萦，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秋雁手缓缓抬起，覆在了自己脸上，“你说的可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杨啸语气很是激昂，好似恨不得将心挖出给秋雁看一般。
“好，我正好有一个惊喜想要给你。”
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秋雁缓缓转过身，还未来得及开口，杨啸已经大呼一声摔在了地上，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秋雁，“你，你……”
“你不是说，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么？难道我现在这样不好看么？你忘了，从前你可是捧着我这张脸对我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杨啸原本就觉得秋雁给他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此刻更确定了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原以为只有华莹将我忘了，没想到你也是，还真是让我伤心，我是秋雁啊，公子，你不记得我了么？”
“秋雁，秋雁……”杨啸猛地抬起头，裤子都吓湿了一大片，“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
秋雁款款坐在了桌边，刚刚治疗过的脸浮肿着，到处是血痂和缝制的细线，简直比画本子上的鬼还要可怖几分，“是啊，我还活着，不但活的好好的，要不了多久还会成为你的夫人。公子，你为何这般怕我，难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都是假的么？”
原以为是个鬼，没想到竟是活生生的人，杨啸到底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片刻就恢复了镇静，撑着爬起身，嫌恶不已的看着秋雁，“你这个臭女人，居然装神弄鬼的回来吓唬我，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有多难看，竟还妄想做我的夫人，从前你只能做妾，现在你给我擦脚我都嫌脏，还不快滚出去。”
秋雁轻笑了两声，“公子还是和从前一般无情呢，不过我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叙旧的，而是……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凭你？”杨啸仰头笑了几声，不屑道。“之前留了你一条命已经算是开恩了，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回来。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就让你明白欺骗我的下场，来……”
一句来人还未说出口，泛着银光的利刃已经落在了自己脖颈间，杨啸惊恐的看着面前一袭黑衣的影，颤抖着声音开口：“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看来杨公子的脑子实在算不得好，我这剑已经落在了你的脖子，你居然还问我想做什么。”
杨啸意识到了秋雁是有备而来，气势瞬间降了下去，哀求道：“秋雁，你看在我们从前的夫妻情分上，饶了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若你执意想要嫁给我，我立刻娶你为夫人，你快让这个男人把剑拿开。”
“夫妻情分？你刚刚可没有跟我顾念夫妻情分。”秋雁往前走了两步，俯身拿起一旁烧的滚烫的一壶茶，随手浇在了杨啸的脸上。
“啊！”
杀猪般的哀嚎声在房内响起，杨啸死死捂着脸，痛的满地打滚。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疼？你可知那日浇在我脸上的可不是热水，而是烧红的木炭，那痛楚可要比你现在强烈千百倍，可我忍下来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虽然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爹，可我只想将他生下来，跟他安然度日。”
“我怀胎十月，被华莹凌辱了十月，你身为我的夫君，竟视若无睹，眼看着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杨啸，你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么？”
杨啸已经疼得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嘴里不断的朝秋雁骂着污秽之言。
秋雁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水壶放了回去，“我被你赶出杨府时，恰好是除夕，那日满街都是孩童笑声，而我却失去了我刚出生的孩子，孤身蜷缩在教坊前，像狗一样向人讨要一口热饭。杨啸，世事皆有因果报应，既然我没死，就该轮到你为我和孩子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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