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无事不登门!
苏子画压低嗓音,小声的吩咐道:“紫玉,你到外面盯着……”
同时,她朝着窗边走去。
老实讲,面对这样一只庞然大物的家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不过苏子画还是一点点靠近,走到了它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手探向它的脚踝,不想那只鹰枭还真一动不动。
解开那只银色小圆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正午,老地方见!”
不用想苏子画也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冷川烈不是已经离开北冥国了吗?
她随意一挥手,那只鹰枭般乖巧顺从的飞走了,这性子与它庞大的体格还真有些格格不入,望着那一抹黑影翱翔于蓝天,最后化为一个小小黑点没了踪影,苏子画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想必男人也是无事不登门,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冷川烈要见她,又会吩咐些什么?
和府里的丫鬟交待说要出去买些种子和药苗,苏子画便带着紫玉出了门。
紫玉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一路走着,时不时的四下环望,唯恐会被人盯梢上。
为了防止万一,苏子画也多留了个心眼,在京城那些大街小巷里绕了不少圈子,最后才迅速进入了记忆里那条熟悉的小巷,推门进了宅院。
院子里静悄悄地,看不见半道人影,苏子画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她的声音落上,从朱壁赤柱的暗处,缓缓走出一道欣长身影,那张面孔随着光线变得越来越清晰,镌刻俊颜刚毅漠然,不带一丝笑颜。
“苏大小姐别来无恙!”
冷川烈发黑如墨束在背后,眼中浮现一抹异色,眼波泛起的涟漪,透着丝丝说不出的静寂,似极了冷夜雪天空中月。
苏子画清冷应道:“若是二皇子不来找我的麻烦,本小姐会觉得日子更舒坦。”
她这话一出,男人唇角缓缓勾扬,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低缓出声:“拓已经回到了夏商国……”
“二皇子找我,不会是特意说这个吧?!”
苏子画淡淡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绕弯子,早些说完,我还要赶着回去。”
“本王听说了两个消息,一是你和太子即将搬回皇宫去住,二是北冥皇已传下口谕,要与南燕和亲,不知这件事情你可有听说……”
冷川烈狭眸半眯,深邃的眸光紧盯女人的水眸,似要看穿她那清澈澄净的眸子,直视到她的内心深处去。
闻言,苏子画水眸闪过一抹复杂异色,静默数秒后,唇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低沉出声:“看来二皇子在北冥皇宫里也有眼线,既是如此,为何还要让我为你传递消息?”
外头的阳光忽然暗了下来,原本投在男人身上的明亮光线,此时变得有些阴冷,衬着他邪肆的眸子,就仿佛是暗无天日里森冷潮湿的寒潭,散发着幽寒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之中渗透人的心骨。
“没错,本王在北冥皇宫里确实有眼线,就像北冥国在我夏商国内,也定然有奸细。只是……这一次,你太让本王失望了,从上次见面到现在,本王一次也没有收到过你传递的消息,难不成是苏大上姐将银笛扔了不成?”
冷川烈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能让人感受强大的气场,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那股威严戾气,仿若是主宰这世上一切的神。
苏子画蹙了蹙眉心,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男人锐利冷冽的眸光,带给人一股莫大压力。
四目相对好一会儿,苏子画整理好思绪,这才缓缓开口:“因为那些不过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算不得什么重要消息,所以本上姐并未放在心上……”
冷元拓一脸正色:“南燕国要和北冥和亲,你觉得这也算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么?你可知道眼下的局势,南燕国是有野心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占领了不丹,处于十分敏感的地位,我们夏商一直在关注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与北冥和亲这个动作绝对不简单,关系着夏商、北冥和南燕三国之间未来的命数。”
苏子画秀眉紧蹙,只觉得耳根子发麻,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二皇子不必绕弯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言吧!”
冷川烈意味深长:“你是和亲公主,身负维系北冥和夏商两国之间关系,世代交好的重任,本王受父皇之命传来口谕,让你坐稳了太子妃的位置,等崇政夜华荣登九五之日,你便也登上了凤位,那是夏商国的荣耀,也是苏丞相府的荣耀。”
“原来二皇子这次来,是为了祝福本妃和太子,金玉良言,本妃接受。”
苏子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要男人不是要逼她干良心不安的事儿就好。
“太子妃还是不要将事情看得如此简单,本王派人查过南燕的底细,派来和亲的长钦公主可非善类,乃镇国亲王之女,自幼习武,心机之深怕是远远高出你的想像。”
冷川烈不禁皱紧了眉头,女人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感到不安。
“和亲之事怕是还未成定数,华答应我会向皇上禀明,退了这门婚事。”
冷川烈眸光微怔,回过神来低冷应道:“看来是本王低估了太子妃的本事,能驯服北冥太子,又能将本王的三弟迷得昏头转向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都没有绝对,太子妃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南燕北冥和亲之事,涉及政事,岂是说退就退的。”
男人的提醒也正好说中了苏子画的心思,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更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相信崇政夜华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多谢二皇子提醒,本妃会牢记于心。”
苏子画幽幽应声:“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本妃就先告辞。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让那只大鸟出现,若是被人发现,本妃怕是不等坐上凤位,就该惹祸上身了。”
不等男人回应,苏子画已经转身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只闻熟悉的醇厚嗓音从身后传来:“等进了宫,会有自己人与你联络。暗语:同是天涯沦落人。”
暖阳高照,苏子画入宫前去了趟丞相府为林琅玥复诊,随后便在高雄等人的随同下,浩浩荡荡的队伍重新搬回了月华宫。
高雄压低嗓音交待道:“太子妃,爷让您回宫后先准备一下,晚上有个酒宴。”
“刚回宫就有酒宴?”
苏子画稍稍有些意外,眸光不经意瞥见,却正好看见高雄的精绣衣袍的肩胛处,有一条约摸两寸的裂口。
“爷说是皇上安排的酒宴,所以请太子妃务必要去。”
高雄恭敬出声,双手抱拳行了礼:“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属下就先告退,好让太子妃专心准备。”
“等等!”
苏子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瞥了一眼身后的紫玉,道:“紫玉,你带高雄到客房换身衣裳,划了那么长一条口子,走出去失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高雄闻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袍竟不知何时划了那么长一条口子。
此时紫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小丫头面红耳赤,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自若的道:“以高侍卫的身份,穿着这身衣裳着实不合礼数,还是先跟着奴婢去客房换身衣裳吧。”
高雄似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没说二话,便跟着紫玉出了门,留下苏子画一人,也开始洗漱装扮。
刚回皇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给太后娘娘请安,顺便还想去看看皇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服药,想必她的病情看起来应该更稳定些了。
一个时辰后,苏子画在紫玉的陪同下,去了太后娘娘的慈安宫,走到门口正好遇见丫鬟玉嫣,那丫头倒是灵巧得的很,赶紧福身行了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苏子画莞尔一笑,和颜悦色的问道:“本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她老人家近日身体可还安康?”
她能看得玉嫣这丫头其实挺关照自己。
“自从服了太子妃开的方子后,太后娘娘的病痛真还改善了不少,奴婢正愁见不着太子妃的面儿呢,没想到您今儿就入宫了。”
“不是入宫,是搬回宫里来了。”
苏子画莞尔一笑,轻松道:“劳麻玉嫣姑娘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玉嫣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尽顾着说话,倒忘了进去帮忙通传,不过就在转身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面露难色,再望向苏子画时,嗓音压低了几分,轻言道:“不瞒太子妃,今儿太后娘娘这慈安宫里,还有一位贵客在此。”
“哦?玉嫣姑娘指的是……”
苏子画从玉嫣的眼神能够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知她指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
玉嫣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南燕国的长钦公主今儿刚到,也正给太后娘娘请安呢!不知太子妃……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她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是心里更念着苏子画的好,所以想提前通风报信,给女人一点暗示。
苏子画眸光一亮,原来玉嫣所指的贵客,竟然是南燕国的长钦公主,崇政夜华不是说要向皇上禀明,取消和亲事宜吗?
可现在男人那边还没有消息,长钦公主人就已经进了宫,这步棋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苏子画水眸流转,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冲着玉嫣莞尔一笑,会意的点点头:“多谢玉嫣姑娘好意,本妃明白了。”
“那……奴婢先进去帮太子妃通传。”
玉嫣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心想着太子妃与太子大婚还不到两个月,就已新人变旧人,也不禁暗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唇角噙着浅笑,苏子画莲步款款进了殿门,眸光淡淡横扫一遍殿堂,殿内除了太后娘娘,嫚妃和茹妃也都在这儿,想必也都是听说长钦公主来了,特意来看热门的吧。
苏子画的眸光最后落在太后娘娘身旁第二个位置上,她看见一张陌生面孔。
一名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发黑如墨,秀发拢云半垂在身后,在耳边挽了两个翻莲髻,左右斜斜簪了两只细长的包金翡翠芙蓉簪,耳戴明珠铛,颈间戴着一只金镶琉璃璎珞圈。
一袭深紫绣芍药上襦,更衬出她肤光胜雪,下面配着一条淡紫攒花牡丹裙,肩披金丝刻镂白云批帛,俏皮间不失端庄明媚,雪白皓腕与银镯交相争辉。
是个美人儿,天生丽姿,脸颊还生着一双迷人的浅浅酒窝,让人看着就觉得甜美可人。
苏子画心里暗想,这位应该就是南燕国的长钦公主吧?只不过看上去天真无邪,和冷川烈提及的形象有些差距。
苏子画落落大方,上前行了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茹贵妃、嫚妃请安。”
太后娘娘笑意盈盈,看见苏子画乐得嘴都合不拢:“免礼免礼,快给太子妃看座。”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上次自从吃了她开的方子后,她的老毛病改善了不少,气色也好多了。
玉嫣引着苏子画坐下:“太子妃,这边请。”
不想却在这个时候,貌美可人的长钦公主主动起身,走到苏子画面前,出乎意料的福身行礼道:“太子妃姐姐金安万福,妹妹与姐姐同姓苏,芳名兰宁,日后在宫中,还要仰仗姐姐多多照顾。”
苏子画佯装不解,唇角噙着淡淡浅笑:“本妃在宫里也是新人,路都未能认得清,哪还能照顾他人,这位妹妹真是说笑了……”
嫚妃的那张嘴在任何时候都能说得上话:“太子妃有所不知,这位兰宁妹妹是南燕送来和亲的长钦公主,日后要与太子妃共同扶持太子殿下,今儿正巧在太后娘娘宫里见着了,倒也算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缘份。”
别听嫚妃的话说得亲切,眸光却是一副看好戏表情,从打上次因为新婚之夜落红的事儿,苏子画在慈安宫让茹妃面子难堪,嫚妃就知道这位太子妃绝非省油的灯,如今若是太子殿下再纳妃妾进门,煞煞她的锐气倒也是件好事儿。
茹妃没有开口说话,自从崇政夜华娶了苏子画后,她似乎就已经渐渐打消了让三妹嫁给男人的念头,目光已经转投向三皇子崇政凌峰。
虽然眼下崇政凌峰只是三皇子,可他的生母却是皇上信赖有加的德妃娘娘,近日甚至传出消息,皇上打算赐封明德妃为皇贵妃,似有要让她成为六宫之首,统领后宫的意思。
说来也是,皇后之位形同虚设,太后娘娘年纪也大了,若是再不从各宫嫔妃中选一人出来挑起大梁,只怕这后宫将愈发混乱,荒唐事儿更加频出。
听着嫚妃的话,苏子画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道:“既是南燕国的公主,嫁给太子为妾岂不是委屈了,如果本妃没有记错的话,宫中还有甚多皇子未有婚约……”
舒兰宁一脸惶恐,楚楚可怜,眼巴巴的望着苏子画,恳求的口吻道:“兰宁不敢与姐姐争宠,只要能够在太子身边侍俸,别无它求。”
苏子画微怔,看来这赐婚之事未必完全是皇上的意思,听舒兰宁的语气,她也是铁了心要嫁给崇政夜华,那男人想要退婚的事儿,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太后娘娘的声音从一旁缓缓逸来:“赐婚之事全凭皇上作主,哪儿容得了后宫嫔妃在这里讨论,说出去有伤大雅,让外人笑话。”
舒兰宁眸光流转,耷拉着脑袋,急急转身向太后娘娘请罪:“兰宁失礼,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哀家并无责备之意,只是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日后注意些便是了。”
太后娘娘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宫人的通传声:“启禀太后娘娘,酒宴就快开始了,皇上差遣奴才来请太后和各位娘娘前往赴宴……”
苏子画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让他们搬回宫中,看来今晚的酒宴也是一场鸿门宴,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金鸾殿前,数百名宫娥美人莺莺燕燕,簪玉蝉花钿,着金缕绣衣,蹑蹙金珠履,步步生莲,轻歌曼舞,穿梭于纹龙雕凤的朱柱金扉间,朱唇轻点,温柔含笑,令整个大殿萦绕在春意盎然的暖意中。
宝殿之上,距离皇上崇政慕龙龙椅最近的位置,右侧座椅上,崇政夜华一袭银色精锈锦袍,头戴紫金冠,舞爪的蟠龙描绘在他胸前。
男人苍劲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梭角分明,出鞘般的剑眉下面,是挺拔的鼻翼,线条如山峰般陡峭,性感岑冷的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华丽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尽显美化美焕。
磁性低沉的醇厚嗓音,不疾不缓从当朝天子喉间逸出,崇政慕龙面色肃然,一脸正色盯着自己最钟意的皇子。
“华儿,你有话要对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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