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叶知秋眼中的恨意收入眼底,宋榭还是不懂,她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又是从哪儿来的? 在他的追问下,叶知秋将地上的青铜烛台捡起,递到他的面前,“你闻闻这烛台里的味道,可认识?”
宋榭狐疑地看着她,半信半疑地凑了上去,却闻到了一股麝香的味道。
“这是麝香!可是,烛台里怎么会有麝香?”宋榭也有些震惊,不敢相信自己闻到的东西。
麝香和烛台根本就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东西,又怎么一同出现?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加害白芙。
麝香……叶知秋猛然想起,雨荷说过,白芙是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亡,这烛台又在她身边那么久,白芙的死八成与这东西有关!
究竟是谁想害死白芙?
她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贾氏,但当时叶知夏已经出生,白芙待她也不薄,她下手的动机就轻了许多。
显然,宋榭也想到了这些关联,似乎他知道的要比叶知秋更多,却并不打算告诉她。
叶知秋本来也没有想要找他帮忙,没有看他一眼,就出去叫了雨荷进来,想要询问关于烛台的事情。
夜深人静,雨荷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才走到叶知秋的面前,乖巧地回答道:“奴婢进府晚,进来的时候,夫人就已经过世了,奴婢不知道这烛台是哪儿来的。”
叶知秋想起雨荷与自己年岁相仿,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一时面露难色。
府上的其他人,包括宋榭都不可信,还有谁是了解这些事情的呢?
雨荷看着一筹莫展的小姐,开口提醒道:“小姐,齐公子年长您许多,少时又长期住在相府,或许会知道夫人的事情。”
齐晏是叶振棠故交好友的儿子,那好友故去之后,他就一直在丞相府长大。
就算没有亲眼看见烛台是谁送的,却也应该了解一些事情,问他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齐晏的名字,叶知秋眼前一亮,没有发现身旁的宋榭脸色倏地沉了下去,狠狠地瞪了雨荷一眼。
叶知秋差雨荷去隔壁将齐晏叫过来,自己坐在桌子旁,观察那一块掉落下来的麝香。
从头到尾被无视得彻底,宋榭的脸已经黑的可以与炭相媲美。
但叶知秋此刻正全心全意地想着调查麝香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去管他?
齐晏跟在雨荷的身后匆匆赶来,一进门便感受到宋榭杀人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轻笑着坐在了叶知秋的身边,询问出了什么事情,全然不管宋榭的不满。
叶知秋将烛台递给他,又把麝香推到他的面前,开门见山道:“齐晏,你记不记得这个烛台,是谁送给娘亲的?又是什么时候送的?”
齐晏在相府住了很久,对于烛台的记忆有些久远,想了想才确定下来:“这烛台是姨娘送给夫人的,大约在夫人怀孕之前一两年的时间。”
他拿起烛台,又观察了一番。只见烛台的外侧有两排小孔,中间是两层青铜薄片做出的隔层,透过小孔,还能看到烛台中间的一大片空隙。
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齐晏点了点头,再次确认道:“的确是当年姨娘送给夫人的那个烛台,我不会记错的。”
果然是贾氏!
叶知秋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再想到当年白芙生下自己难产而亡,这些年的种种,都是因为贾氏,她便恨得牙痒痒!
这个结果,倒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唯独宋榭不愿意相信,反问齐晏:“你也说这是当年的事情了,你又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难道不会记错吗?”
他的用意众人皆知,但叶知秋无心与他争辩,拿着桌上烛台的碎片细细研究。
齐晏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冷哼道:“这烛台样式灵巧,外形漂亮,与寻常不同,我多留意了两眼。我的话不可信,你大可问问相府里的下人。”
“那也不能敲定姨娘害人,没有证据,怎么能轻易定罪?”宋榭还是不愿相信会是贾氏害人,“说不准是打扫屋子的下人放的,姨娘或许并不知情。”
见他还在给贾氏开脱,叶知秋看着碎片道:“当初你诬陷我推你的小妾下水的时候,不也没有证据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太子殿下果然不一样!”
提起这件事情,宋榭自知不能多说,否则让叶家人知道叶知秋腿受伤的真相,他也不好做。
没有理会宋榭的尴尬,叶知秋拿起两块碎片,对在一起分析道:
“这烛台是死的,没有可拆卸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在事后放东西进去。所以麝香应该是烧制烛台的时候就放进去的。”
说着,她将烛台的碎片递给宋榭,示意他自己看,搅得宋榭又气又不敢发作。
“再说这麝香,质感厚实,坚硬无比,又已经干枯成这个样子,存放时间在二十年左右。如果这样还不能向你证明麝香是烧制之前放的话,那我多说也无益。”
这一番解释下来,毫无破绽,宋榭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不语。
叶知秋确实是生气了,不过不只是针对宋榭。
烛台是青铜所制,中间的两层极其的薄,这样烛台上一旦烧起来,薄薄的一层青铜片快速导热,中间的麝香会在短时间里融化并散发出味道。
这个时代的烛油制作工艺并不精致,有味道是经常的事情。
烛台中空的地方不大,即便麝香的味道散发出去,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是麝香。
这点分量的麝香,短时间内不会对人体有害,但年月久了,会致使女子容易滑胎,甚至难产。
贾氏送烛台给白芙,从一开始就是包藏祸心。这烛台用了这么久,白芙没有发现,难道叶振棠也没有发现吗?还是,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白芙的死,根本不是难产,是被这烛台里的麝香害死的!
可叶振棠,还振振有词地替杀人凶手庇护,默许贾氏虐待白芙的女儿,他才是真的负心汉!衣冠禽兽!
叶知秋盯着手里的碎片,脑海中却是白芙日日夜夜伏案于烛台前。
善良的她,一定不会想到最后害死她的,就是她最喜欢的烛台。
“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娘亲的仇,我一定要报!如果你舍不得叶知夏的母亲,你大可前去通风报信!”她放下手中的烛台,盯着宋榭的眼睛,坦诚以对。
选择的权力,她交给宋榭自己。
但如果他站在了贾氏那一边,自己对他,也不会再如同往日一般留有余地。
害死娘亲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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