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丞相闻言,别过头,瞧了杨懿川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对杨懿川晃动了两下下巴,沉声道:“来人啊,将此贼子带下去。”
说着,秦丞相走上前。
他伸手才要去拉杨懿川,却不想杨懿川竟然晃动了两下身子,沉声道:“大人稍等片刻。”
他一只手背在自己身后,另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前。
杨懿川迈开了四方步,缓步走到皇上身边。
他走动之时,带动着一点点冰冷的气息。
皇上竟然下意识的停顿了两下,别过头,凝视着杨懿川,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陛下。今日你可以将我,将玄机阁抓起来。你甚至可以,抓了你身边每一个对你不满有了反义之人。可是,若是朝中的各项事宜依旧是如今的样子。这朝堂被颠覆,便是早晚的事情。”杨懿川盯着皇上的眼睛,冷声说道。
皇上的心中一颤。
他恼怒起来,对秦丞相高声道:“还不快点把他给我带走。”
见状,秦丞相立即从外面唤进了守将。
那守将一把拎住杨懿川的衣领,扯着他便往外而去。
这杨懿川多年体弱,虽然从前曾经也习武,可是这些年的病早已经将他完全掏空了。
眼看着杨懿川就这样被那守卫拎走。
秦丞相的心中颤抖了两份,立即对皇上行了礼,追着那守卫和杨懿川跑了出去。
玄机阁的阁主在宫中被抓。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欧阳哲听闻此话之后,心中一沉。
他盯着前来报信的小厮:“怎么回事?父皇不是不见任何人吗?为何见了杨懿川?”
那小厮抿着双唇,微微摇摇头:“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这杨懿川被皇上下了狱却是千真万确。”
欧阳哲站起身,背对着小厮,在屋中来回踱步一番。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别过身子:“知道究竟为什么吗?”
“听说是因为今日在城郊出现的那些牛是玄机阁饲养在城外的。”那小厮瞧了欧阳哲一眼,沉声道。
欧阳哲的心中一沉:“又是今日的事情。”
他蹙着眉头,在屋中走了两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且说这消息传到了京城玄机阁的办事处。
虽然杨懿川下了监狱这事,是他与欧阳洺早已经设计好的。
可是,这玄机阁的其他人却是一概不知。
初得这消息之时,玄机阁的人皆着急起来。
他们纷纷往杨懿川的府中而去。
却见杨懿川府中的大门紧闭着,府中没有一人。
玄机阁之人瞬间便陷入了恐慌之中。
杨懿川随着秦丞相进了刑部的大牢之中,秦丞相打发走了狱卒,独自一人和杨懿川坐在监牢之中。
“杨先生,你这么做便是将玄机阁放在了朝廷的对立面。”秦丞相一只手中拿着帕子,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在桌上点动了两下,“你可曾想过后果?”
杨懿川的两只手搭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凝视着秦丞相:“只有这样,五皇子才会紧张。他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待到他的错误越来越多,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可是,虽然陛下已经同意了老夫来审理此案。”秦丞相低着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将那有点褶皱的袍子拉平了几分,沉声道,“也难保陛下不会另外派人审查此案。到时候,若是将你交到其他人的手中,还不知会遭什么罪呢。你的身子,能熬得住吗?”
杨懿川抿着双唇,几乎是想也不想,立即点带头。
他的唇角带着一抹笑容:“请丞相放心吧。也请您带个话给殿下,只要大事未成,杨某一定会提着这口气。等到什么时候,五皇子露出了马脚,陛下想通了这些日子的事情,便是杨某人放心之日。”
听闻此话,秦丞相的心中也一阵感动。
他的双眼抽搐了两下,沉声道:“杨先生,你虽然是江湖人士,可是牵挂百姓之心,便是我这个朝堂中之人,也是自愧不如。”
说着,秦丞相竟然站起身,双手抱拳,对杨懿川躬身行礼,轻声道:“老夫替这天下的百姓多谢杨先生。”
杨懿川随着秦丞相站起身,扶住他的双手,低声道:“丞相大人乃是三朝忠臣,我做的这些事情和大人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长叹一口气。
就在二人还要说话之时,却听监狱的长廊尽头传来了狱卒开门的声音。
秦丞相听到那声音,眉头挑动两下。
他往监牢之外挪动了两步,探出头,瞧着尽头之处。
却见那尽头之处洒进了一点点光芒。
许是因为这尽头过于长的愿意,那光芒只在前几个监牢之前停留了一会,便不再往深处而来。
那道光芒耀得让秦丞相有几分睁不开眼睛。
他抬起一只手,挡住那道光芒,仔细地瞧了瞧长廊尽头走进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靑褐色的长袍,他一步一步,往监牢的最里面而来。
待到那人走近之后,秦丞相才认出来,那人不是别人,却是欧阳哲。
只见欧阳哲走近秦丞相。
他的眉角挑动了两下,对秦丞相行了礼,低声道:“秦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我进宫中见父皇尚未见到,却不想父皇竟然见了您。”
秦丞相闻言,立即摆了摆手:“殿下客气了。老臣进宫乃是为了探望小皇子的病情,不是公事。”
欧阳哲冷哼一声。
他探出头,瞧了一眼坐在监牢之中的杨懿川;“不是公事,那这人是怎么回事?”
说完,也不等秦丞相回话,欧阳哲已经走了进去。
他坐在杨懿川对面,嘴角带着冷笑,凝视着杨懿川:“杨先生,听说今日城外的疯牛与玄机阁有关?”
杨懿川头也不抬,只用眼角的余光睨了睨欧阳哲,冷哼一声:“殿下,该说的,我已经在大殿之上同陛下说过了。您不用在我这里白费功夫,我什么都不会同您说的。”
“是吗?”欧阳哲盯着杨懿川,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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