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的喉咙上下滑动，吞咽了两口口水。
他的口腔之中一股子血腥味不断地蔓延，一阵一阵地往自己的鼻腔之中涌动而来。
许久之后，夜影才可咳嗽了两声，低声道：“五皇侧妃吩咐了，要么就是我们要了郡主的性命。要么，就是她要了我们的性命……”
说着，夜影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苏鸳珍，接着说道：“没想到郡主那么快就发觉了我们，所以才……”
“无影呢？”苏鸳珍盯着夜影的眼睛，冷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们的第二个目标变成了无影？”
“不是的。”夜影咳嗽两声，将自己口腔中的鲜血吐了出来，“我们的目标之中从来没有无影姑娘。只是，五皇侧妃吩咐了，若是实在拿不下郡主您，那么就要将您身边的丫头……”
夜影越说声音越低，过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鸳珍闻言，深吸一口气。
她的双手不断颤抖，两只手下意识地缩回袖子之中。
欧阳洺见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背，低声道：“鸳珍……”
苏鸳珍这才转过头，看了欧阳洺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站起身，走到夜影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肯出面指证五皇侧妃吗？”
夜影啊了一声，目光在欧阳洺和苏鸳珍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我……我……郡主，不能够啊。我们这些人在效命于五皇子之时便发过誓，若是有一日我们背叛了五皇子，便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将当初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了。若是再……郡主，你就饶了我吧。”
苏鸳珍闻言，微微一笑。
她转过身，背对着夜影：“你已经把当日的事情告诉我了，在五皇子那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夜影的喉咙上下滑动，深吸一口气。
他抿着嘴角，低下头，许久之后抬起头，凝视着苏鸳珍的背影：“郡主，我不能答应你。若是我答应你了，以后我只会……只会更惨。”
杨懿川闻言，呵呵一笑。
他走上前，凝视着夜影的眼睛：“夜影，你本是江湖中人，你应该知道，这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若是你答应郡主的要求，我和玄机阁自然会保你下半辈子无忧。”
闻言，夜影的神色才有了几分松动。
杨懿川见状，不再多说。
他背对着夜影，看着欧阳洺：“太子殿下，我们先出去吧。我看，夜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欧阳洺站起身，拉住苏鸳珍的手腕，低声道：“走吧。”
苏鸳珍这才点了点头，随着欧阳洺一同往外而去。
才走出杂物间，苏鸳珍抬起头，看着屋外的阳光，对欧阳洺道：“无影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阳光了。我想不到，苏映锦竟然会为了报复我，想出这样极端的手段。”
“鸳珍。”欧阳洺转过头，凝视着苏鸳珍的眼睛，“我答应你，只要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一定会还你，还无影一个公道的。”
苏鸳珍別过头，看着欧阳洺微微笑了笑：“殿下，五皇子还约了我去青阳楼。我先走了。”
欧阳洺嗯了一声：“鸳珍，我们已经找到夜影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泄露半句的。”苏鸳珍打断欧阳洺的话，低声道。
欧阳洺这才点了点头。
他早就应该对苏鸳珍放心的。
苏鸳珍笑了笑，又沉思片刻，对欧阳洺道：“这一次，欧阳哲奉命办我的册封仪式。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父皇的心思，我懂。”欧阳洺笑了笑，“只要你坚定，我便什么都不怕。”
苏鸳珍不再答话，转身往外而去。
她说不清自己如今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
欧阳洺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一清二楚。
可是，他也为了自己被皇上如此冷待。
若是欧阳洺真的因为自己丢了太子之位，那自己该如何面对欧阳洺呢？
苏鸳珍想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
她一路无言，带着灵儿往青阳楼而去。
让苏鸳珍没有想到的是，欧阳哲原本已经和自己约好了在青阳楼相见，可他却没有踪影。
青阳楼的老板上好了菜，对苏鸳珍道：“郡主，五皇子吩咐了，他有些事情要处理。若是您来了，便请您稍后片刻。”
苏鸳珍凝视着桌上的饭菜，蹙着眉头，看了看老板：“五皇子说了他要去处理什么事情吗？”
“哎呦。”老板摩挲着两只手，微微笑了笑，欠着身子，陪着礼，“郡主，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小老板而已，这五皇子去哪里，怎么会跟我说呢？”
苏鸳珍闻言，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见老板离开，灵儿凑到苏鸳珍耳边，低声道：“小姐，这五皇子是什么意思啊？分明是他约的您，怎么自己倒是不出现了？”
苏鸳珍摇摇头：“谁知道这欧阳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灵儿见苏鸳珍面色不佳，低声问道：“小姐，您在太子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鸳珍啊了一声，诧异地看着灵儿：“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奴婢见您面色不大好。还以为您在太子府中怎么了呢。”灵儿凝视着苏鸳珍。
苏鸳珍看了灵儿一眼，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她握住灵儿的手，让灵儿坐在自己身边。
苏鸳珍将灵儿散在耳边的秀发别在她的耳后，低声道：“灵儿，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给你寻摸一个好娘家了。”
哪知道，灵儿闻言，竟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不解地看着苏鸳珍：“小姐，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吗？好端端地，您为什么要赶奴婢走呢？”
苏鸳珍闻言，忙摆了摆手：“不是的。灵儿，你总不能一辈子跟在我的身边吧。”
“奴婢就要一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灵儿一边说着，一边跪在苏鸳珍面前，“您若是觉得奴婢做错什么了，请您告诉奴婢，奴婢一定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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