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洺始终没有追到苏鸳珍。
他知道,若是她故意躲着自己,无论自己用什么办法都找不到她。
欧阳洺回到自己在猎场的临时住所。
太子妃早已经回来了。
“您回来了?”太子妃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即赶了出来。
欧阳洺立在大门口,双手背在背后,一双眼睛斜眼睨了睨太子妃:“你满意了?”
太子妃低着头,向前挪动了两步,立到欧阳洺身边:“殿下,陛下已经亲自下旨,要将苏鸳珍许配给叶子灏,婚期定在四月之后。宣旨的公公今晚就会到尚书府。”
“你还说。”欧阳洺两步冲到太子妃面前,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太子妃纤细的脖颈,“苏鸳珍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设计让她远嫁?”
太子妃扬起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憋得通红,直勾勾地盯着欧阳洺。
她呼吸困难,一只手握住欧阳洺的手腕,轻咳了两声:“殿下,苏鸳珍跟我最大的仇怨就是您啊。”
欧阳洺一把松开太子妃。
她重心不稳,跌跌撞撞地向后倒了两步,若不是身后的丫头眼疾手快,定然要摔倒在地。
太子妃稳住身体,冲着身后的丫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殿下,您去听听京城之内对您和苏鸳珍的传闻吧。”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两步,盯着欧阳洺的眼睛,“您若是想纳妾,我没有怨言。可是,是谁,都不能是苏鸳珍。”
“为什么?”欧阳洺的瞳孔嗖地一下收紧,死死地盯着太子妃的眼睛。
“因为她的长姐是老五的侧妃。”太子妃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冲着欧阳洺高声喊道,“殿下,您身处夺嫡乱流之中,我不相信,您会看不清楚如今的局势?”
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对身后的丫头和小厮们道:“你们都下去。”
丫头和小厮们纷纷点头答是。
等到丫头和小厮们都离开了,太子妃才转过头看着欧阳洺接着说道。
“殿下,老五和您之间的关系,整个京城都看的清清楚楚。苏祥逸是什么人?他着急将自己的大女儿嫁进五皇子府,那是因为他已经看重了欧阳哲。难道您还要给苏祥逸做备选吗?”
太子妃看着欧阳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欧阳洺冷笑两声:“苏祥逸怎么想的和苏鸳珍没有关系。”
“是,就算您认为他们二人无关。那父皇怎么认为呢?”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向前两步,一只手向前抬了抬,想去握住欧阳洺的胳膊。
没想到,欧阳洺却向后撤了两步:“父皇怎么想,不关我的事。”
“殿下!”太子妃诧异地看着欧阳洺,“今日在殿上,父皇的反应您也看到了。父皇疑心重,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皇子们有没有和朝臣串联。今日您维护苏鸳珍,只怕是落在父皇眼中,您和苏祥逸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
欧阳洺冷笑两声:“那不刚刚好。父皇就不用再担心我和老五之间的关系了。”
“殿下。”太子妃的语气软了几分,“您对苏鸳珍动了真心是吗?”
她了解欧阳洺。
他浸润朝堂多年,步步小心翼翼,从未失了分寸。
可今日,为了苏鸳珍远嫁的事情,他竟然如此不管不顾。
听到太子妃的话,欧阳洺的后背一僵,心中一沉。
他从未仔细思量过太子妃的话。
他对苏鸳珍动了真心?
欧阳洺不知道。
“苏鸳珍若是真的远嫁到燕国,你以为父皇就会对我放心了吗?”欧阳洺打断太子妃的话题,“你还不知道吧。父皇已经派高斌秘密宣旨,老五的禁足结束之后,礼部的一干事宜全部交给老五打点。”
“您……您怎么知道的?”太子妃诧异地看着欧阳洺,惊讶地问道。
欧阳洺冷笑了两声:“你嫁进我太子府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你只要看顾好后院便可。朝堂上的事情,不许你多嘴。看来,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太子妃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殿下,我也是担心您……”
“不用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待在自己的房中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出门了。”欧阳洺说完,转身离开。
太子妃向前追了两步,却被脚下一块青砖绊倒。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欧阳洺离开的方向,高声呼唤着欧阳洺:“殿下……殿下……”
丫头们听到太子妃的声音,立即赶到庭院之中,扶起跪在地上的太子妃:“太子妃,您……您无事吧?”
太子妃靠在一个丫头的身上,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欧阳洺的背影,低声嘟囔道:“殿下……殿下……臣妾是为了您的仕途啊……殿下。”
太子妃说着说着,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
“太子妃,太子妃……”她只咳嗽两声,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向后倒了过去,惊得丫头们高声喊道,“快,快去请太医来。”
……
苏鸳珍从藏露台离开之后,一路向前,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往哪里去。
她夺了一个小太监手中的马匹,几乎是疯了一样地抽打着马,一口气跑出去老远。
直到看不到藏露台的影子,苏鸳珍才停了下来。
周围早已经是一片漆黑。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进了一片密林之中。
围场周围满是树林,有些已经被皇家御玲军围了起来,还有些尚未被皇家圈在猎场的范围之内,没有任何人看管。
她跑进的正是一片无人看管的林场。
苏鸳珍跳下马,看着自己周围的一片黑暗,畅谈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方向。
依旧是一片黑暗。
苏鸳珍依稀还能够记得,自己打马前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欧阳洺在身后高声唤自己。
“马儿啊,马儿。”她一只手搭在马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住马的缰绳,上下抚摸着马的脖子,“不知道燕国的马是不是和你一样,能陪着我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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