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听到这句话，面色皆是一变。
他们扑通扑通地跪在地上，一个个皆抬起头，望着欧阳洺。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请殿下为阁主报仇。”
紧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请殿下为阁主报仇。”
“请殿下为阁主报仇。”
……
一时之间，呼喊声此起彼伏。
欧阳洺扶着桑卓的肩膀，他低声道：“起来吧。”
桑卓却不似往常那般乖顺，已经昂着头，凝视着欧阳洺：“请兄长为我夫婿报仇。”
欧阳洺长叹一口气，一只手搭在桑卓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好。”
桑卓闻言，这才缓步站了起来。
她起的突然，一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桑卓……”
欧阳洺还要再说话的时候，却见桑卓的身子一软，整个人往欧阳洺的身上倒来。
“夫人……”
“夫人……”
众人见状，全部都涌了上来。
桑卓倒在欧阳洺的怀中，深吸两口气。
她胸口那一股子血腥味不断地向上翻动，不到一会，便噗地一下吐了出来。
欧阳洺见状，蹲下身子，让桑卓躺在自己的腿上，对外面高声喊道：“快去请大夫来。”
却不想，桑卓摆摆手：“不必了。兄长。”
她转过头，瞧着屋外已经完全暗淡下来的天色。
这天色黑得像是墨汁一般，一时之间竟然让桑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闭上了眼睛，还是天已经黑了。
这样倒是也不错。
朦朦胧胧之中，桑卓似乎能看到杨懿川站在门口。
他嘴角带着笑容，对桑卓摆摆手，轻声道：“桑卓，我来接你了。”
桑卓伸出手，却没能握住站在门口的杨懿川，倒是被欧阳洺一把握住。
“桑卓。”欧阳洺低着头，瞧着怀中的桑卓。
“兄长，”桑卓用尽全身的力气，“能这样走，我很安心。请兄长记住您的诺言，您一定要为我夫婿报仇。”
说完，桑卓的手一松，脑袋耷拉了下来。
欧阳洺伸出一只手，搭在桑卓的手腕之中。
过了几秒钟，他便翻身将桑卓抱在自己的怀中。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欧阳洺的脸颊滴落到桑卓的手背之上。
好一会，欧阳洺才抬起头，对围在二人身边的人沉声道：“桑卓走了。”
“夫人……”
“夫人……”
厅中众人都跪了下来，对桑卓的尸身高声道。
一天之间，玄机阁的阁主杨懿川和他的夫人、前皇室公主桑卓，全部都在京城殒命。
同时，还有那个不为人知的孩子。
玄机阁上下一片哀痛。
第二日，玄机阁便传出消息——所有玄机阁人员全部交由欧阳洺调度。
此消息一经传来，不仅仅是江湖之上，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是众人震惊。
消息传来之时，皇上正在朝上。
这文武百官分拨而立，皆是低头无语。
“父皇，”欧阳哲立即从队伍之中站了出来，“这欧阳洺乃是我皇室之人，却不想竟然和着江湖之上的人士有这样的联系，即便是儿臣也看不过眼。”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两只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用眼睛的余光凝视着欧阳哲。
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即便是到了现在，皇上的心中还对欧阳哲有所不满。
若不是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想来，皇上也会对欧阳哲有所惩处。
“那依着五皇子的意思此事应该怎么办呢？”秦丞相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他上下扫视了欧阳哲一眼，沉声道。
欧阳哲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搭在自己胸前。
他别过头，扫视了秦丞相一眼，立即抬起头，凝视着皇上：“父皇，以儿臣看，应当将欧阳洺除名皇室，与玄机阁的贼子一道论处。”
“除名？”闻言，秦丞相冷哼一声。
他转过身，望着皇上，双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之前，对皇上行了礼，沉声道：“陛下，您已经除名了一个公主，难不成还要再除名一个皇子吗？公主昨日为何去世？乃是因为杨先生惨死在刑部大牢之中。至于杨先生为何惨死在刑部大牢之中，”秦丞相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凝视着欧阳哲的眼睛，“陛下和我们都应该清楚。老臣以为，如今应当安抚玄机阁众人，而不是对玄机阁赶尽杀绝。”
皇上的眉角挑动了两下。
他坐在龙椅之上，低着头，耷拉着眼睛，盯着双足。
“父皇。”欧阳哲又站了出来，对皇上行了礼，高声道，“杨懿川之死完全是因为玄机阁欲行不轨之事，刑部上下也只是按照常规问责而已。只是不知，这杨懿川的身子竟然这么差。”
“五皇子。”不等欧阳哲说完，秦丞相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欧阳哲的眼睛，“请恕老臣直言，这刑部大牢之中的审问首单满朝文武，京城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么多年，这许多人关进了刑部大牢之中，有几个人因为问责死在监牢之中了？”
“秦丞相的意思是这杨懿川的死有蹊跷了？”欧阳哲似乎似乎对秦丞相的问责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秦丞相瞧了欧阳哲一眼，立即将双手搭在额头之前，对欧阳哲行了礼，轻声道：“殿下，老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玄机阁乃是江湖之中的一杆大旗，若是朝堂惹上了玄机阁，老臣以为，对朝政没有任何好处。”
闻言，皇上的心中一动。
他瞧了一眼秦丞相：“丞相有何建议？”
“陛下，”秦丞相转过身，对皇上见了礼，“臣以为，请陛下下令，归还杨懿川的尸身，好生安葬桑卓公主和杨懿川，同时，对玄机阁进行补偿。”
皇上想了想，挑动了两下眉角，凝视着秦丞相：“只怕是现在，就算是朕要对玄机阁进行补偿，玄机阁也不愿意和朝廷详谈了。”
“若是陛下愿意，臣愿意代替陛下同玄机阁众调和一番。”秦丞相见皇上有了松动，凝视着皇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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