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自己什么?”
郑青芸被他那一句姐夫逗得发笑,遂转过头去回问他。
文瑞生总算意识到了自个说的话,竟被自己给调侃的面色通红,支支吾吾:“郑弟也是我弟弟,护着他是应该的。”
文瑞生伸出手摸了摸郑青芸的小腹,口中喃喃道:“我空饱读诗书,却连你名字也不敢起。”
这是文瑞生同腹中胎儿说的第一句话,郑青芸听闻后愣了会,随即又覆上他的手背:“你放宽心,不会出事的。”
究竟会不会出事郑青芸心里面也实在没谱,毕竟靖王前两日派人送来了几箱的礼,她正措辞着回信,更不提前段时间剿灭的山匪,身后势力还未露出端倪,白苏倒是仍旧贼心不死的朝军帐送着信,无一例外的皆被人打了出去。
文瑞生听出了她口中的犹豫,埋头不语良久,他对这个孩子万般不舍,却也不想因此将郑青芸眼底的光磨灭,纠结良久,却还是开口问道:“朝中亲王权臣无数,边疆大小战役几乎不断,波澜诡谲,又岂是你一个人管得过来?”
“我不仅是郑青芸,还是青云将军,我背后这么多的百姓,又怎么忍心叫他们遭受流离之苦?”
他叹了气,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着:“你旁边还有这么多的将军,何必要以一己之力揽下这一切?”
“我与唐麒自幼相识,与上,我得君心,这几年来戍守边关胜仗无数,与下,我得民意,靖王忌惮我手中的漠北军,北疆是我手下败将,其中各方势力相互牵制,天下如棋,你可明白?”
他实在无法反驳郑青芸的这番言论。
“是我狭隘了。”
文瑞生这话说的倒是心服口服,却见郑青芸以为他心生不悦,遂朝他凑近了几分,又睁着一对笑眼瞧他:“可是生气了?”
文瑞生虽对腹中胎儿的口风略有松动,凡事却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能成事,遂语调平平:“我岂会和你生气?”
郑青芸挑了眉:“是么。”
他心里自然知道郑青芸说的是前段时日,二人心生间隙的事,不由间脸色一红:“之前是我不对。”
眼见着郑青芸脸越来越近,不由之间咽了唾沫,喉结微动之间,微微抿着薄唇。
“你,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
郑青芸好笑的瞧着他,朝他唇畔犹如小鸡啄米般覆了上去。
而后,见郑青芸移开了半个身位,开口笑道:“只是觉得你这般面色绯红的样子,像极了被调戏的良家女。”
“依此言推断,那你是强抢民女的山匪?”
文瑞生难得和她这般打趣,却见郑青芸笑着伸出手将他下颔挑起:“怕么?”
他一瞬间将郑青芸拉入怀中,反客为主,软香在怀,一夜好眠。
有时候郑青芸自个也会想,她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便如当下,探子听闻白岩县外铁骑声声,随即禀报了郑青芸,等她定眼一瞧,这不远处训练有素的一队人马,不是山匪还能有谁?
果然,凡事经不起念叨,她不过是昨夜才和文瑞生说过山匪两个字,今日便有另一座山头的匪类浩浩荡荡朝着白岩县中行进。
随探子来报,见那群军队为首的队伍便有千余人数,更不提其中浩浩荡荡下山的支援队伍还未抵达。
郑青芸心下觉得他们是为先前那群喽啰来报仇的,却又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一切分明是由那群山匪而起,若非他们有所动作,试图对白岩县构成威胁,自己又怎会闲的没事来招惹这一群人。
内忧外患已然够她头疼一阵子,现如今竟然还有山匪围城的情形。
她唤宋三郎、周辰、老刘举兵支援白岩县,而后又回到了将军府中。
书房之中,见她正提笔写着信,文瑞生匆忙从府衙赶了回来,随即来寻郑青芸。
“青芸,那群山匪在离白岩县三里路的山安寨扎营,只怕明日天一亮便会抵达白岩县,你可有应对之策?”
郑青芸和唐麒写了信,粗略的描述了现下状况,随后起身与文瑞生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安置好百姓。”
“周围临近的几个县也派人送来信件,无一例外都是打探消息的,并无增援之意。”
郑青芸沉思片刻,随后回道:“现下将百姓朝四周转移只怕不太妥当,为今之计唯有在漠北军营旁边设帐篷,再调动漠北军于县中防守。”
文瑞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县令,心里自然清楚白岩县的地形。
白岩县前临山林,后临漠北军,漠北军于边疆镇守,与北疆相互牵制,而与此同时,县中城墙坚固程度实在不高,且无法容纳大规模士兵防守,因此可以称得上极难防守。
而反观山匪,四周临山,一旦败阵便可逃窜山林,即便不提北疆势力,漠北军的军力虽占据优势,但凡稍微对排兵打仗有所了解的人便会清楚,山林宽广极易设伏、逃窜、分散队伍。
如此一来,漠北军仅有的军力优势便会大幅度降低。
又见那群山匪训练有素,如此敌暗我明的格局,实在叫郑青芸有些头疼。
待将信件交给影卫送去京城后,郑青芸于院中站了良久:“若他们攻,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带领漠北军防守,且等唐麒的支援,唐麒就近调兵后,再将他们团团包围瓮中捉鳖。”
“你可知信送到唐麒手中需要多长时间,又知道命令传到临近的军营又需要多长时间,更不提收到命令后大规模行军需要多长时间。”
“我守得住。”
文瑞生平日里也读兵书,遂开口道:“在你所言的基础之上,既然山匪的优势是在于山林,而我们的劣势是身处白岩县,若实在情形紧急,不妨将城门大开,若是进犯的山匪心思缜密不敢轻易进城,自然也替援军拖延了时间,倘若山匪进了白岩县中,届时漠北军与山匪之间优劣逆转,依靠着人数优势以及行军打仗的经验,胜算会大大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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