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椒房殿一眼,去漪兰殿的时候一路上都气呼呼的。
高福刚开始以为是刘彻不满自己打断他,后来才明白陛下是生椒房殿那位的气,也就不触他的霉头,在一旁小心伺候。
刘彻过来自然是有人提前告知,卫子夫早早的在门口站着等他。
漪兰殿的院子里有当年他本是太子的时候亲手所植的竹子,今晚有些微风,一进殿门他就听见竹林被风沙沙响似是在和什么乐章。
而今晚高挂皎洁的月美人,周圈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衬的月下美人宛若月宫里的仙子。
美人看他来,上前两步迎上自己就要行礼。
刘彻心中一暖直接将要行礼的卫子扶给扶了起来:
“子夫不必多礼。”
大手揽着她的肩膀,亲昵的搂着她进殿,看她穿的单薄带有几分责怪的开口:“外面风大,你怎么不在殿里等?万一受了凉怎么办?”
卫子夫笑道:“子夫那里有这么娇贵了,就站了一小会儿,不碍事的。”
刘彻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然后又板起一张脸。“下次不许这么任性,不然朕可要治你的罪了!”
卫子夫委屈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回刘彻。
刘彻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哈哈”笑了两声就揽着卫子夫坐下,将她耳边垂下来的碎发挽了挽,贴近她耳边用他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开口:“朕有过是同你开玩笑的,怎么还较真了?”
卫子夫水汪汪的眼睛里面还是包含委屈,看了看刘彻然后靠在了他身上:“陛下就会欺负子夫!”
刘彻揽紧她轻安慰着:“不许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卫子夫低低应了一声,手揽住他的蜂腰,脸紧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不舍得离开。
看她这么依恋自己,刘彻很是受用,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今晚朕留下来陪你。”
卫子夫听闻立马弹开了,吃惊的看着刘彻:“子夫现如今不能待寝啊!”
刘彻笑:“朕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反到不乐意了?”
卫子夫摇了摇头:“陛下在子夫这,子夫怕委屈了陛下。”
如此大度,甚好。
刘彻又笑:“朕都不觉得委屈,你担心什么?”
她感动的揽了刘彻的脖子撒着娇:“子夫谢陛下。”
鼻尖萦绕的是卫子夫惯用的茉莉香,清新可又不腻,可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刚才拥阿娇入怀时的花果香气。
美人于他来说仍旧是美人,就是越来越不识趣。
他的目光一冷,觉得还是冷落她一段时间比较好。
刘彻看了看怀中的人,声音冷了下来:“朕听闻你今日去椒房殿了?”
在怀中的卫子夫听见刘彻问自己,连忙起身低着头怯生生的答着:“只是………子夫想着姐姐在椒房殿中一个人,想陪她说说活而已……”看着刘彻的脸色不好看,卫子夫又问:“陛下可怪臣要自作主张?”
刘彻面无表情,看的卫子夫心下一沉。
刘彻冷声:“你现在身怀有孕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
明明刘彻才从椒房殿过来,怎么转眼间又对她冷淡?
或许她又做了什么让陛下厌恶的事?
卫子夫想通之后在心里暗喜,看着刘彻面露不悦,低头顺从的答应着:“诺。”
刘彻看她答应面色缓了一缓,又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今日刘彻被阿娇拒绝,早就没了宠幸别人的意思,留在漪兰殿和卫子夫说了会儿话也就歇着了。
睡到半夜,刘彻迷迷糊糊听见身边有人在呼喊自己,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也就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陛下,陛下,救命!陛下。”
声音的源头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他揉了揉眼睛才知道是自己身边的卫子夫在说梦话。
她在睡梦中紧紧蹙着柳眉,不安的在那里挣扎晃着身子,手里紧紧攥着衾被的一角,额头上已沁出冷汗。
卫子夫睡觉向来老实,也断不会这么没规矩,这么一来刘彻想或许是梦魇了。
刘彻轻来的叫了她几声:“子夫,子夫……”
卫子夫逐渐平稳了下来,刘彻又叫了她两声这才悠悠转醒,她一醒过来就抱住了刘彻,躲进他怀里盈盈哭了起来:“陛下,子夫梦见好大的一头黑熊,它不停地追着子夫,最后还钻进了子夫的肚里……子夫想呼喊陛下,可是陛下却不在……呜呜呜……”
刘彻完全没有被她吵醒的不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等到卫子夫逐渐心情平稳,他似乎想到什么。
“黑熊?”刘彻没在意其他的场景,只单单的听见的她说的黑熊。
梦熊有兆,向来都是生男的警示。
卫子夫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唏嘘着:“好大的一头黑熊!”
刘初听间大喜,又激动的紧紧抱着卫子夫:“太后怀朕的时候也梦见过红猪入怀,现如今你也有黑熊入梦的样兆,朕看,你一定能为朕诞下龙子!”
卫子夫目光流转:“若是子夫真的能为陛下诞下龙子分忧,就是明日让子夫死也无憾了!”
刘彻打了她的额头一下,宠溺道:“说什么傻话呢!”然后又抱紧她:“若子夫能为朕诞下龙子……”
阿娇说她有孕已经成真,若真如她所说,那她这一次肯定能生儿子。
那样她就有指望了!
卫子夫在刘彻怀中的目光明亮,里面透着成功的欣喜。
刘彻激动的继续道:“朕定立他为太子!”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只提太子不提皇后?
卫子夫在刘彻怀里微微皱眉,心下有点失望。
*
绣春等阿娇睡熟也就离开了,看着廊下的宫人正在铺床守夜,下意识的喊了一句:“严立。”
小宫人听见绣春的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连忙打着招呼:“绣春姐。”
绣春错愕的看着他,想起来严立正在养伤,怎么可能在这守夜,连忙低着头落荒而逃。
阿娇心情不好她也烦闷,自己烫了一壶酒在椒房殿找了处偏僻的地方独自喝着,可没喝两口便落了泪。
伺候阿娇的时候,阿娇虽然没有掉泪,但绣春知道她一定很难受。
都怪陛下!
眼泪混在酒里又苦又涩,绣春气的将碗里的酒全倒了,可倒了也不解气,对着旁边的花草发泄了一通后,将头埋进膝盖里越哭越凶。
绣春没在意周围,有人过来她也不知道。
来人看她独坐在那埋头哭泣,忙上前给她递了一张帕子:“别哭了。”
绣春听到动静,抬眼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他背着月光而立,从绣春的角度看过去,他此刻正好被月华包裹,似真似幻,再加上脸色有些苍白,给他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更加让绣春失神。
明明他身上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宫装,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众不同。
绣春吸了吸鼻子,然后低下头接过了他手上的帕子。
“谢谢。”
当绣春抬眼看自己的时候,严立被她错愕无助的眼神看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严立想,她现在的目光就和自己当年遇见她时,看向她的目光差不多吧!
看她接受严立开心的笑了笑,挨着绣春坐在她身边。
绣春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带着厚重的鼻音问道:“你怎么大半夜的来这儿了?”
严立歪歪头看着她:“那绣春姐来这儿干嘛?”
绣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我先问的你!”
严立看她还有力气凶他就知道她没事了,轻松道:“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睡不着就出来逛逛。”
其实他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才睡不着觉,又想着这么晚了要是去了前面难保被人瞧见,这才来到了这里。
绣春没说话,又倒了一小碗酒慢慢喝着,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伤好点了吗?他们照顾的尽不尽心?”
严立点了点头:“来的那两个人都挺贴心的,我也好多了。”然后他将微红的脸埋在黑暗中,轻声开口:“多谢你挂念着。”
“那就好。”说着绣春又把碗里的小半碗酒给喝了。
她刚想接着倒,严立就盖住了她手里的酒壶:“绣春,别喝了,明天你还得早起。”
绣春抬眼迷离的看着他,并没有发觉出他称呼她时刚才没有加“姐姐”。
绣春把酒壶从他手里扯出来,把脸扭到一边闷闷的开口:“我心里烦。”
严立垂眸,然后趁她不备夺走了她手里的酒壶,咕咚咕咚的仰头就喝,绣春一看着急的就要去夺:“你疯了!你还受着伤呢!”
严立一只手举着酒壶仰头喝着,一只手拦着绣春不让她抢,绣春气的锤了他一下都没能让他停下,索性扭过头也不管他。
等到严立喝完,他微微的喘着气,看着绣春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还得意洋洋的举了举酒壶。
可突然之间,严立没防备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十分滑稽。
他自己都被这个嗝逗笑了,可绣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撂下一句话:“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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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tui!
今天这么早快夸夸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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