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禁卫军搬着一幅画进来，正放在殿内。
那画上面，还用布蒙着。
见到这一幕，皇帝也难得好奇，站起身走到画前说道，“皇后这般神秘，可否让朕先一睹为快。”
“皇上，您折煞臣妾了。”皇后跟着他走下来，站在他身侧。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揭了。”说着大手一挥，画布落地，只留一副百鹿图跃然纸上。
“确实不错，皇后好眼光。”皇帝看着那副画，称赞道，“难得的机会，有兴趣的都可以来看看。”
皇帝令下，有官员就站起来凑热闹，挤在百鹿图的附近，用尽所有的溢美之词。
楚轩一直在喝酒，到了这会儿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念念的古谱拿到的太容易了些，也猜到这幅画十有八九就是他得到的那一副。
苏婉很想知道这是不是她记忆里的那副画，所以也挤了进去。
奈何个头有点小，看不到，楚逸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肩膀。
“你要的画。”
苏婉懵，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这怎么跟前世不太一样？
太子见时机成熟走了过去，围着的臣子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儿臣也来看看，何等佳作……”楚裴含笑的走上去，谁知眼神刚一触及那副画，就变了脸色，凝重的看着皇后，“母后……”
皇帝看出他的异常，问道，“太子，这画哪里不对？”
楚裴摇摇头，向皇后问道，“母后，您还记得这幅画是您从何处拿到的？”
“皇儿，你为何这样问？”
“母后，这画就是儿臣去年所得的那副，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楚裴摸上画卷，说道，“我知道您喜欢磬石先生的画，特意让三哥去寻的。”
皇帝也察觉出了不妥，看向楚逸问道，“老三，可有此事？”
楚逸一直在看着那画，他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从画上看出来苏婉被它吸引的地方，冷不防被叫到，漠不关心的回答，“是，这幅画确系儿臣所得，后将其给了太子。”
“既知皇后喜欢，你们二人拿了画为何要藏起来？”皇帝追问道，“太子，你来说。”
“父皇，若非画有问题，儿臣岂能将其藏起来。”楚裴躬身道，“因儿臣偶然知晓此画乃先生为亡妻所做，悼念之作岂能当成贺岁之礼，以故将其藏起。”
太子话落，楚轩脸色苍白了几个度，他总算想明白了哪里不对。
那画本是太子送来的贺礼中的一个，兄弟之礼却之不恭，他就收下了，然没过几天就听闻皇后有意用古谱换画，只要是磬石的都可以。
他当即起了念头，只想着怎么拿回古谱，根本没想到这画还有这一出。
“皇儿，既是你的为何会在他人手上？”皇后皱眉问道。
皇帝不知何时起身回坐到了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乱糟糟的这一幕。
“儿臣也不知。”楚裴茫然道，“母妃您可否能告知儿臣，此画到底是谁拿到的？”
“暖瑾，当初找你的人是谁？”皇后想了想似是没有头绪，只好问随行宫女。
“回娘娘的话，她叫绿宛，应该是贵妃娘娘的人。”
“绿宛”二字，在容贵妃耳边荡起涟漪，然后就听到皇后问道，“妹妹，绿宛可是你宫里的人？”
“姐姐、妹妹我……”容贵妃下意识的看向楚轩，正好对上他苍白的脸，逐渐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的傻儿子，因为念念与牧儿，被人给挖坑埋了。
“父皇，绿宛是……”
“皇上，绿宛是臣妾宫里的人，姐姐手上的古谱，曾是念念的东西，臣妾便想换来。”
容贵妃刻意模糊了重点，本希望就此转移视线，谁知皇帝只打七寸，“你是如何得到这幅画的？”
“这……”
“父皇，这幅画是儿臣送给母妃的。”楚轩站了出来，跪地请罪道，“那日母妃来问，儿臣记得太子曾送画作为贺礼，便去找了，谁知刚好是百鹿图。”
“这么巧。”皇帝旁敲侧击道，“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躬身道，“父皇，儿臣确实曾送贺礼到睿王府，但那是一副山河雨景图。”
“如此便是说，确有送错的可能？”
“父皇，确有送错的可能”楚裴应道，“只是无论如何，母后寿辰上展出悼念之作，总归是不太吉利，若是再被人恶意揣测……”
话没说完，言外之意点到即止。
他就不信，这些日子后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父皇他一句都没听到。
“太子之意，朕懂。”皇帝坐着，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宫里的风言风语，朕略有耳闻。”
皇帝说话时，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容贵妃身上，她身子微抖。
皇上将其定义为“风言风语”，岂不是在替皇后撑腰，而他现在的态度，莫非以为那些话都是她授意的？
但真的不是她啊，她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皇上，臣妾并非故意，实在不知百鹿图是悼念之作，臣妾只是想拿回古谱，又不好空手去讨要。”容贵妃辩解道，“至于后宫那些话，臣妾确有失察之罪，已派人去查，不日后便会有结果。”
对她的辩解，皇帝不置一词，神色淡漠的样子，让人摸不准他的态度。
苏婉用肘子戳了戳楚逸，“三哥，你说那些真不是她授意的么？”
楚逸看着跟前儿认真的苏婉，笑道，“应该不是她，她进宫多年，自有城府，如此手段伤不到皇后根本，还会惹父皇厌烦，她不会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倒也是。”苏婉点头，昂首示意让他低头，她凑近他耳边说道，“我也怕不是她，所以就没敢煽风点火。”
本想趁着这股风，将谣言越搞越乱，事情闹大了，让皇上不得不查。
但又怕一旦彻查会引火烧身，还不如帮着幕后人让容贵妃将锅背到底。
看到她这股小机灵劲儿，楚逸就知道谢菲那出并非是重头戏。
“什么时候开场，记得提醒我。”
“可惜了，要是姜小白靠谱点儿，这出戏还能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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