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影抬起手指一看,果见渗出些许血来,不以为意的抬手轻轻去拂银狐的毛发,银狐似极是享受,抬起头眯着眼,尖尖的耳朵随着拂影的动作轻轻抖动,她不由笑道:“只怕这就是银狐认主的方式,它尝了我的血,我再饮它的血来解指上的毒,这也算是水乳交融吧。”遂抬起头对小环吩咐道:“你去取银狐的一点血来。”说着,拍了拍怀中的银狐,说道:“去吧。”话一落地,那银狐无声的越到地面,抬眼看向小环,小环有些难以置信,唇角僵硬的笑道:“随……随我来……”
一旁的翩翩见状不由拍掌笑道:“只怕是这银狐见夫人果真放它,心生感激才回来的吧。”
到了晚上,拂影在灯旁奋笔疾书,她在皇帝身旁呆了许久,想把情况记录下来编辑成册,也算是为轩辕菡尽点薄力,那银狐在她身侧跑来跑去,耍完着小环丢给它的布团,屋里寂静,灯光四下里散落下来,落了昏黄一地,只听得到银狐拨动着的布团在毡毯上滚动的轻微声响,因它通体雪白,小环她们执意为它取名“雪”字,只是半日,便雪子雪子的叫起来,银狐对众丫环却是爱理不理,昂头挺胸,一副高傲模样。
拂影写的累了,轻轻的抖了抖手腕,腕上还带着轩辕菡送的金钏,微微一动,叮玲作响,银狐却突警觉地动了动耳朵,闪电一般的跑了出去,拂影微惊,便唤了声:“雪子?”银狐果真停了步子回头看她,翡翠一般的眼睛流光微闪,又回过头“噌”的约了出去。
云夕云岫听见声响忙赶了过来,见拂影蹙着眉出神不由问道:“夫人怎么了?”拂影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便系上面的绦带边道:“雪子不知为何独自跑了出去,楼府人多,我怕出什么意外,你们也随我去找找,不要惊动他人。”
三人一起出了门,长廊里悠长深远,朱红的廊柱在灯笼的照耀下浑圆分明,那红色也成了橘黄,偶有巡逻的经过,脚步踏在石砖砌就的地面上,发出整齐的脚步声,远远的却不见雪子的身影,云岫不由一急,抱怨道:“这雪子能跑到哪里去了!”拂影一笑,宽慰道:“我们分头去找,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云夕略有些不放心,愈要阻止,拂影淡淡道:“在自家府里,还能丢了不成。”见她坚持,两人才得作罢。
拂影想它到底是动物,定喜欢藏在葱郁之地,沿着那假山附近栽种的树木找了一圈,只见花草齐动,梭梭有声,料定是它,不由站在一旁微笑:“雪子,出来!”话未落地,果见一团雪色从花草中钻出来,毛发顺泽,在夜里竟发出淡淡的银色光晕,一双翡翠的眼睛灼灼的看她,像是能说话,拂影不由弯腰去抱它,它却躲闪开来,又向前跑去,跑了几步回来来看她,拂影觉得蹊跷,忙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周围的事物越发暗了起来,树木随风摇动,甚觉阴森,拂影不由拉了拉披风,这才发现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安放照明的灯笼,四处沉寂暗黑,隐隐可见萧条之色,雪子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遂又回过头去。走到一个院落前,朱门掩虚的合着,里面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雪子刺溜钻了进去,又回头看她,拂影不觉一笑,轻轻的推开门进去,黑暗中那院落和平常无异,只是四处没有光亮,又久久没人居住,只觉渗人,雪子走进庭院便不走了,拂影这才上前去将它抱在怀中,正欲转身离开,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只这一声,随即便了无生息了,像是划破夜色的利剑,惊悚的让人忍不住浑身一震!
拂影在原地怔了怔,终是忍不住走向庭院,那里种了许多树木,夜色里枝丫相叠,斑驳的像是石墙上生出的青苔,这时怀中的雪子却突然警觉地抬起了头,她不由一怔,只见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白色身影,最醒目的却是一头白发如雪,瀑布一般的散落到脚边,发丝根根清晰,隐约流光闪烁,身材修长,只看不清脸上轮廓,那身影也像是被拢在一团银色的光晕里,朦胧的像是在梦境,他的脚边却躺了一个女子,身着楼府的丫环常服,却面无血色,似已没了生息。
拂影不由心中一紧,轻轻后退了一步,那人已然察觉,微侧了头看过来,拂影见他容貌,不由浑身一震,只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所谓媚眼如斯,大抵便是如此,白眉黑瞳,轻轻一扫,只觉波光潋滟,妖绕魅惑,他的相貌介于男女之间,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上数倍,轩辕菡已是人间极品,不过眼前这人要阴柔许多,似是狐妖幻化一般,如此相较,两人竟是不相上下。只见那人一眼扫过来,唇角似笑非笑的勾出一个弧度,脸上却像是拢了一层不可接近的银光,朦胧模糊,只看不真切。
拂影脑中倏的闪过小环今天所说的有鬼之说,心中不由打了一个突,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丫环,定了定神不由皱眉道:“你……杀了她?”
那人闻言却是勾唇轻笑起来,声音悦耳却空灵惊悚,像是回荡在山谷的回声,久久不曾停歇,他转过身体缓缓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步伐优雅,那身上的白衣层叠罗列,划过地面,无声的像是拂过无波的湖面,似有风吹来,他的衣衫走动间也是唆唆有声,飘然的似是嫡仙,拂影被他身上散发的气势所逼,只惊的无法动弹,这时怀中的雪子突从她怀中噌的跃出,朝那人咬过去,那人面无表情的优雅一闪,目光缓缓的落到雪子身上,微微蹙眉吐音:“银……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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