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影喘着气看他,脸上火辣辣的痛,擦去脸上溅起泥渍,湿透的发丝水珠盈盈。
轩辕菡走进她,细雨湿发,低头勾唇,幽深眼眸处流光莫名。
雨打芭蕉,周围是细密的落雨声。
他低低轻笑:“告诉我,为何改变主意?”
拂影一笑,略显疲惫:“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他饶有兴趣的眯了眸,挑眉不语。
拂影自然知他要的是实话,别过头,眼眸看向雨中攀岩的花藤,细细的发丝贴到白皙的脸颊上,似是江南水乡的淡墨山水,乌发皓颜,弯曲的睫攒了水珠,珍珠一般的流光溢彩。
他眼眸一深,身子更加靠近了些,细风吹起,鼻低清香阵阵,白色的衣冷意潺潺,才听她轻声喃喃:“我斗不过你,可是,我想离开。”
一直知她想离开,可是亲耳听她说出口,心头还是轻微的浮上烦躁。
眸中陡然闪过寒光,微皱了眉,很快又舒展开来,直起身,他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停下,微侧头看她,眼眸深邃冷漠,冷冷道:“十日。”
十日,她知他终还是答应了。
突不知是喜是悲,怔怔站在原地,而他已冷漠的转身离开。
蓝墨追上来,经过她身边,微微驻足,看着她似是惋惜似是感慨:“我以为会更长些。”欲言又止,终是快步追上去。
拂影怔了怔,对着远处复杂的笑起来。
雨水调皮跳跃衣角,掠起淡淡水渍。
轩辕菡大步走在前面,蓝墨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只听他低声问道:“楼家有什么动静?”
“楼家还算安静,倒是慕容家,前几日派了不少人寻找。”
他微微驻足,下巴线条猛然冷直,眼眸深处闪过犀利危险气息,眯目反问:“慕容迟?”
蓝墨一笑,恭声道:“奴婢也觉得应该是他,谁知昨日查清楚,那人却是慕容家的二少爷,慕容澈。”
慕容澈?
他微微皱眉,乎的化作邪魅轻笑,举步向前,冷然道:“不管是谁。”
后面那句他没有说,蓝墨一笑,已知其意。
“还有。”他回头淡淡开口:“去皇城的时日,带上她。”
蓝墨微诧,却不敢再问,只恭敬的点了点头。
他回过头,目光落到远处波光粼粼湖面,烟雨飘摇,朦胧似梦,眼眸中突倏的闪过一抹复杂流光,落如深处,消失不见。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夜色里,细雨依旧。
身上穿了薄薄侍寝衣衫,双手纠结而握,紧张不安。
身后掠起一片冷寒气息,心中一紧,正想回身,身体突被粗鲁的推到墙上。
脸颊磕到冷硬墙壁上,几乎落泪。
他用身体紧紧将她逼靠到墙上,灼热的体温夹杂着微凉的寒香,突兀的和谐,窗外风吹雨落,打湿了两人紧靠的侧脸。
被挤得几乎窒息,急促的呼吸,他却反手将她推到床上,身体压迫得靠过来,她惊慌欲逃,脚踝却被抓住,她费力的回身,这才将他看清。
冷寒黑衣,面容隐在暗影里,眼眸黝黑似潭。
“嘶”的一声裂帛声响,她的心急速下沉……
他贴上来,唇靠她耳畔低低沙哑的询问:“告诉我,我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般遥远,意识里轰隆隆一片,只清晰地听得到,他问她,他是什么人。
她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只记得一个名字,只知道他和她做了一个交易,忍耐十天,她就可以再也不要见这个人。
她说:“轩辕菡……”
激情散去,身上香汗涔涔,发丝散落下来,遮住白皙美丽的脸庞,伸手拉过锦被遮住身体,看也不看他一眼,费力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光着脚下了床。
汉白玉的地面带着月光般的凉,刺进细腻白皙的肌肤里,仿佛清醒了许多。
她赤着脚出了房间,外面的细雨射下来落到门前砌着的石板上掠起粼粼微光。
夜色里,院中繁密枝叶变得浓重,风雨吹过,枝叶摇摆,发出轻微的响声,清凉湿润的温度吹到身上,脸上湿滑无比,她抬手拂了拂脸颊,终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第一天,她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横字笔画,细细端详,终忍不住拿笔填成两个“正”字,看了半晌,又抿唇抹了去。
纸上,笔墨依旧是那直直的一笔,乌黑的颜色泛着淡淡水光,凝固到浓重的笔端,似是开始,又似结束。
拿着笔,沾满墨汁的笔锋鼓成饱满圆润的弧度,乌黑的墨汁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眼眸一瞟,顿时锁定那本躺在桌上的《烈女传》,不知为何心中有气,索性伸手拿来,涂的面目全非。
一行行得字变成乌黑一片,突觉得畅快无比,几乎笑出声来。
身后珠帘轻响,化作阵阵悦耳碰撞,一只纤手轻轻挑开,额前血莲盛开,金钗华服,精致眉目掠起艳丽波光,盯着拂影执笔的窈窕背影,半晌才温柔笑道:“妹妹这是在练字呢?”
涂的专注,未料到会有人来,笔锋一顿,手腕突了颤了一下,定了定神,这才转身,见那女子一怔,蹙眉看她。
她记得这人,可不是那次被羽云穿拦下的那位姑娘么?
“姐姐,人家只怕不认识姐姐你呢,真真不懂得规矩。”
那女子身后突兀响起另一声娇柔笑声,音似玉珠相碰,软软甜甜,却带着暗含的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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