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菡闻言抬眸看她,目光冷冽,恍如寒冬突至却犀利如剑,直直的刺过去,拂影喘息着直直瞪他,眼眸中泄出的自是分明得恨意。
他目光一沉,心头像是挨了重重一击,带着些许的痛楚,脸上却无表情,冷哼一声,随手将那玉掷入她怀中。
屋内动静终是惊了外面的守卫,一个男子声音疑惑的从门外传出来:“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正是阎雷。
轩辕菡眉头紧皱,抬眼看了窗外,天已快亮,透过窗格,微微的泛着清冷的蓝,目光投向远处,面无表情得沉声道:“送楼姑娘回府。”
“是。”
门外传来谨慎的应答声,很快,门被推开,阎雷穿过花厅走进来,就见拂影喘息着坐在地上,雪白的颈上隐隐泛着红痕,心中已经了然,微微惊诧,却又很快平静,躬身走到拂影进前,低声道:“姑娘请吧。”
这样快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拂影自然高兴,只是身上无力,手撑在地上软软的像是没了骨头,既不容易站起身来,脚一崴又软软的跌了下去,身子未落,肩膀已被人拽住,那手霸道有力,身体被紧紧地箍住,鼻端寒香,眸下是如墨的黑色衣衫。
拂影突然讽刺一笑,淡淡道:“怎么,打了别人一巴掌,这时又来装好人?”
他眯了眸看她,眸中波涛汹涌,海浪一般的翻滚,突又勾了唇沉声嗤道:“还是这般不知长进。”说完再也不看她,将她冷冷一推,背对着二人负手而立。
拂影身子一软,差点倒下,阎雷看在眼里,忙谨慎的扶住她,却总觉轩辕菡身后长了眼睛,身上一寒,遂又松开,拂影慌乱的抓住桌角支撑身体,这才站稳。
阎雷送拂影回去时天色已经大亮,拂影并没有立刻回府,路上换了一件高龄的衣衫遮住颈上伤痕,这才回去,阎雷将她送到楼府门口,心中揣揣,怕轩辕菡发怒殃及他人,忙赶了回去。
轩辕府的仆人起得早,待他回去,院内已有人打扫院落,他心中着急,曲曲折折的走了几处,就见四个粉衣女子俏生生的坐在朱亭内说笑,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去。
“翩翩你干的好事!”
四人正说的起劲,猛听身后传来男子喝声,其中三个女子微微一惊,另一个女子却是唇角含笑,笑盈盈的转过头去看他,眼角的泪痣妖艳妩媚:“呦,这不是阎护卫么,找翩翩何事?”
阎雷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你出的鬼主意,昨日放楼姑娘进去,一晚上相安无事,到了早上,我进去时,楼姑娘颈上带伤瘫坐在地上,主子怕是动了气,差点杀了楼姑娘,你……”他有些无奈:“主子这会在气头上,若是追究下来,有你好受的,还不躲躲!”
翩翩吃惊的捂了唇,杏目圆睁有些不可置信,却转眸想了片刻,方才重复道:“主子真的差点杀了楼小姐?”
阎雷冷哼一声,皱眉不语。
翩翩脸色古怪,微微蹙眉忍不住拍手喃喃道:“主子这下可要遭了,那楼姑娘生性高傲倔强可不是容易被降伏的……”说完又忍不住笑道:“咱们主子风华绝代、天下无双,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阎雷见她还有心情说笑,脸色又是一沉,冷冷道:“什么叫主子糟了,那楼姑娘糟了才对。”
翩翩忍不住看他一言,嗔道:“你懂什么,若是一个人发现他对一个人与对别人不同,那必是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她影响自己情绪,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何况主子心怀大志,岂能让这儿女情长绊住手脚。”
阎雷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正要反驳,却猛地看到花丛处一块墨色衣角,当场骇得说不出话来,想都未想,单膝跪下,沉声唤道:“主公……”
翩翩几人闻言脸色一白,惊的也忙跪了下去,齐齐道:“奴婢见过主子……”
轩辕菡冷漠站于花丛中,衣角随风飘荡,打的一旁花枝摇曳,花瓣乱飞,沾染了衣角,留下些许清香,他冷冷扫了五人一眼,淡淡道:“翩翩,你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这话说得平淡无奇,翩翩却是脸色煞白,身体也瑟瑟抖起来,孰不只着二十大板打在身上就没了半条命,若是活下来,只怕也是残了,知道自己说了忌讳的话,也不敢求饶,只俯身磕头,缓缓道:“谢主子。”
阎雷不忍,忙替她求情:“主子,翩翩向来说话口无遮拦,您这次就绕了她吧。”
轩辕菡微微眯眸看他,转过头淡淡道:“少不了你的,翩翩的十大板让给你,自己加二十,去吧。”
阎雷练过武,身子自然受得住,听他给片片减了十板,一时大喜,忙磕头谢恩,可是他却着实不明白为何自己叶莫名其妙的受罚。
翩翩见轩辕菡离开,自然知道阎雷困惑,却再也不敢明说,只忍不住笑着嗤道:“你这呆子。”
回到房中,小环正支着胳膊倚在床边,头一歪一歪的似是在打盹,床边放下的幔帐随风飞舞,鼓起透明的圆润弧度。
拂影疲累至极,脚上无力,已经尽量小心翼翼还是无意中踢了摆在一旁的杌凳,凳角“哧”的滑过地面,传来一声刺耳音响,小环的头重重的垂下去,一下便醒了,见是拂影,立即站起身来,眼圈一红,作势要扑上去:“小姐,你可回来了!”
拂影被这种阵势吓的着实不轻,心想她这一扑过来,自己也就倒了,忙伸手止住她无奈笑道:“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有些累了,你去给我端些银耳汤来,我喝了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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