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从来不委屈自己。
“怎么不动了?”
他诧异的挑眉。
拂影低叹口气,闭上眼睛,赴死的战士一般,吸了口气才淡淡道:“论力气我始终不是你的对手,来吧,快点就好。”
心像是什么被什么扎了一下。
怒气顺势而上,周身缭绕猎猎寒气,掠的衣角乱飞。
握着她腰际的那只手兀的用了大力,几乎想把她捏碎一般,却艰难的隐忍,有力的指节泛着骇人的白。
这一刻,真的想杀了她。
腰上撕裂一般痛的窒息,狠狠咬住唇,些许的呻吟声仍是轻微的泄出来。
他皱起眉头,眼中的杀意缓缓散去,一手扳过她的身体,眉目中怒气缭绕的望过去,沉沉开口:“就这么想离开?”
那双眼眸深的让人恐惧,仿佛说出“是”,放在她肩上的手就会毫不留情的握下去。
拂影抬起眼看他,突轻轻的笑起来:“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主子觉得拂影连狐鸟也不如么?”
天色渐渐变暗,床帷中浅影淡淡,她的脸带着些许缥缈的不真实。
轩辕菡冷冷看她,仿佛空气凝滞一般。
良久,他的唇角却缓缓勾起,眼眸中邪魅潋滟,薄唇轻启,口中的字句带着冷意缓缓的落下来。
他冷笑道:“拂儿,你跑不掉。”
“就算躲到天涯,也一样跑不掉。”
魔音一般,将耳畔震的发麻。
身体又莫名的寒起来,拂影抓紧身下的锦被,细腻的丝线勾住指甲,留下丝丝划痕,艰难的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
这般真实的噩梦!
轩辕菡俯下身,指尖在她无血色的颊上轻轻划动,带着夏日清凉的凉意,她却忍不住打起寒战来。
“不要再做挑战我耐性的事,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嗯?”
轻柔的声音,仿佛情人间暧昧的呢喃。
丢下这一句,拂袖,离开。
天际的红霞找落下来,在黑色的身影后拉起一条斜斜的影子。
拂影睁眸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出神。
抬起手拂自己的脸。
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对她这般残酷,不懂……
那日,她便再也没有见他。
日子一天天接近,便也忘了诸多烦恼,欣喜异常,看书也失了兴趣,趴在窗口盼着朝阳快快变成落日。
晚上一行人悄悄离开,蓝墨前来唤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和蓝墨上了车,车子缓缓移动,看着那朱色大门越来越远,突记起皓月那张艳丽羞红的脸。
就这样离开,她应该很是伤心地吧,爱上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她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她的人。
轩辕菡那样的人,即使爱上,那个被爱的人也一定爱的痛苦异常吧。
晚上和蓝墨共乘一车,也少了些许尴尬,极累却又睡不着,躺在车上暗暗计算,过了明天,便是第十天了。
家里的人,不知还好么,那人,也还好么?
蓝墨斜斜睨她,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这才笑道:“看你也睡不踏实,咱们聊些体己话如何?”
拂影挑眉,遂也笑了:“好啊。”
两人并膝坐在一起,大抵聊些小时趣事,蓝墨说得最多的便是轩辕菡,而拂影大多是儿时和慕容迟的趣事吧。
那些青涩的年代已经久远,夜色阑珊时,旧事一件件的提起,带着些许怀念和叹惋,感慨地勾起唇,那抹笑意也暖柔起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一夜间,儿畔尽是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睡过去,醒来时朝阳初起,清凉的晨曦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深深的呼进胸腔,凉爽异常。
想来,他是想放她走了吧,宁愿这样想,自我安慰。
车子却停了下来,拂影微诧,这时蓝墨也已醒来,顿时恢复清明,微掀了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外侍卫恭敬的回答:“蓝墨姐姐,主子说要在镇上用早膳。”
蓝墨一愣,随即点头:“我这就去布置。”转过头看向拂影笑道:“影姑娘喜欢吃什么,等主子的张罗好了,咱们随意。”
拂影心情极好,不有抚掌笑道:“好啊,我最喜吃家乡的龙抄手,香香的馅,薄的近乎透明的皮,再洒上些许芥末香菜,口齿留香。”
蓝墨禁不住笑起来:“看姑娘说的,我也嘴馋起来了,咱们就吃这个吧。”
拂影又笑道:“这东西那些大的酒楼吃起来可就没味了,最好是在街上小摊位上,千里飘香,远远可就能闻道。”
蓝墨略略蹙眉,有些为难:“主子可不会去那地方,看来是不行了。”
拂影失望一笑,缓缓摇头:“我也只是说说。”
两人下了车,却见镇子古朴淡雅,像极江南水乡,青瓦白墙,杨柳青青,无处不散发着淡淡雅意。
轩辕菡也已下了车,一袭黑衣带着清晨清冷色泽,身后朝阳正起,为他冷硬优美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侍从们忙着收拾行装,只他一人淡漠得立在那里,眼眸深邃冷漠,带着些许遗世孤立的味道。
拂影轻轻一瞥,遂有别开眼眸,望着远处出神。
蓝墨却走过来,浓浓笑意为她的脸增添了几分柔和,望着拂影欢快的道:“主子说想吃龙抄手呢,这些可能如愿了。”
一行华衣玉冠的人在简陋的穷街闹巷甚是醒目,加之容貌气质俊美无双,惹得路人纷纷观望,如见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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