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菡脸色变幻莫测,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身旁的阎雷上前低声道:“主公,属下上前擒住慕容迟,楼小姐自会束手就擒。”
他却是不语,周围风吹树动,枝叶娑娑轻响,良久才听他冷冷道:“放他们走!”
两人终踉跄着逃离了那里,轩辕菡的手下再也没有追上来,拂影一时有些郑松,手中握着的簪子还依然抵在颈前,半分也没有松开,慕容迟掰开她的指,狠狠地将她手中的簪子甩到地上,下一刻却有些喜不自禁的拥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间,那里肌肤细腻白皙,温香软玉般的满鼻沁香,他心神一荡,忍不住喃喃:“拂影,我就知道,你心里终还是有我的。”
拂影刚才那一握簪,只差用尽了全身力气,浑身酸软,却猛地听到他在她耳畔低语,身子被他揽在怀中,他身上的灼热清晰的透过烙在肌肤上,仿佛随时都能烧起来,她这才认清自己的状况,猛地推开他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脸上懊恼局促。
慕容迟惊愕的看她,一张如玉的面庞在夜色中稍显苍白,他似是在怕着什么,却还是笑着问道:“拂影,怎么了?”
夜深人静,只依稀辨得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夏夜的虫儿蛙儿也渐渐响起来,交错的混织在一起,只觉得烦躁,拂影垂首而立,正好往得到如扇的浓密睫毛,在夜中轻轻的颤着,仿佛随时展翅欲飞的蝴蝶,软风细碎的吹起飘动的裙角,只觉得遥远的不真实,慕容迟心中突觉恐慌,空落落的找不到实处,却听她的声音风一般的轻轻飘了过来。
她低头轻声道:“迟,方才形势紧急,我不得不那样说,只不过,身旁是你也好,是二哥也好,我都会这样做。”
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踩在云端,慕容迟却觉那声音沉重的仿佛山峦压在肩上,烦闷的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后退一步,不相信的低笑:“拂影别在这时和我赌气……”他抬起脸看她,伸手狠狠地垂着自己的胸口,闷闷得声音像是锤头一样打在心上,他眼中那般绝望,偏偏却要笑着对她说道:“我心口突然很痛!”
拂影只觉心中酸涩的像是吃了一颗又苦又涩的果子,那味道顽强的停留在唇齿间,在胸腔中飘散不去,压抑的厉害,可是她知道该断不断反被其乱的道理,许是她一直未与他表明,才让他三番五次的纠缠,她何不给他一个结果,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得以解脱,从此可以不再为她这般煎熬。
别过头,她轻声道:“迟,你我已成过往,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过过去残影,轻如云烟,转瞬即失,你只是我的妹夫,仅此而已。”
他脸色呆滞的看她良久,仿佛未曾听到她说什么,半晌却突然凄凉一笑,神色怔忪的后退,绝望的让人撕心裂肺,他脸上似笑似哭,慌乱的语无伦次:“拂影,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以为长大嫁娶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他突然顿了顿,神色却突地变得扭曲难侧,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是他,都是他……”
拂影见他神色恍惚,担忧的唤他,他却只是喃喃的说着:“都是他……”不知说了多少遍,他眼眸一时狠厉一时哀伤,仿佛中了魔障,却突然神情一冷,眸中寒光乍起,又说了一句:“都是他……”转身没入葱郁的树从中,再也看不见半丝身影。
“迟……”
拂影大惊,慌乱的去追,跑了几步,脚步凌乱的没了章法,一个不稳,身体便跌倒了地上,身旁传来浓郁的青草香,膝上却是疼痛不已,她心中慌乱,想到慕容迟方才的神情,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提着,也顾不得身上染尽的脏土,忙爬起身来又追上去,却是一连摔了几次。
身上没了力气,她喘着气跪坐在地上,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来,胸口微微的起伏,自责的紧紧十指相扣,细嫩的指甲只将手背掐的掠起红痕,她尤未发觉,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风吹影动的周围,只是想,都怪她。
可不是怪她么,不该听了娘亲的话去上香,否则也不会遇到轩辕菡,若是遇不到他,她与慕容迟的一生,许是早就开始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他和她,便是真真实实的错过了。
不知坐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麻木的厉害,风柔柔的从树丛中吹过来,吹起她瀑布般的发,丝丝缕缕的发丝遮住白皙的脸,便似弹了墨线,苍白却惹人怜惜。
身体突被笼罩在一团阴影中,将夜色衬的愈加浓重,她抬起头,依稀可以忘得到那人融进夜色的黑衣,以及衣襟前细细微微的金线蜿蜒而下,掠起淡淡的潋滟流光。
拂影对他苍凉一笑,声音微哑:“你都看到了。”
轩辕菡只是不语,闪身去四处找了些枯枝过来,拿了火折子燃了树枝,两人之间终亮起昏黄的光晕,火苗跳跃,将两人的脸烤得炙热,他优雅坐到她身侧,拿了一根长的枯枝撩拨燃着的柴火。
火中时不时传来“噼啪”的爆响,惹得火星乱窜,拂影的心绪竟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睛干涩的厉害,又一时情绪激动,平复下来时,尚觉累意。
两人谁也未曾说话,拂影望着那火焰发呆,坐了一会觉得困倦,低着头昏昏欲睡,朦胧中听的一声低沉轻柔的询问声:“倦了?”
她下意识的点头,却觉身上一暖,罩下一件衣服来,那衣服沉沉的,像是压在心上,她忍不住推了推,那衣服却紧紧地盖上来,她困极,身体不自觉地躺下,腰却被勾住,身体落入一个怀抱,鼻端是清润的淡荷香,她不自觉地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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