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言语,将气氛激的陡然火热。
拂影不由冷冷看她,正要说话,却猛地停的身后传来一声严厉喝斥。
“我看妹妹是想嫁女儿想疯了,自己的女儿嫁了,倒管起别人女儿起来!”
声音好听而不失刚硬,柔美中却不怒自危。
二夫人脸色陡变,众人这才循声望去,却见盈盈搀着楼夫人缓缓走到院内,刚才那声,正是楼夫人所发。
神色略略苍白疲惫,却仍难掩眉宇中的高贵,这种高贵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折服,身后众丫鬟不由纷纷对她行礼。
拂影惊喜地回身扶她,她也抬手将她的腕抓在手中。
二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冷嗤:“这件事是幕然答应的,就算姐姐你不答应也是无法。”
楼夫人只冷冷一笑:“楼幕然做事向来都要找我商量,这件事事关我的女儿,你就觉得能够例外?”
“你……”
二夫人气的语无伦次,依旧还要在众丫鬟面前照顾自己的脸面,恨恨道:“咱们就走着瞧!”说完,率领众人拂袖而去。
院子里终于冷清许多,似乎还残留那份激烈气息,滞留在院中久久不散。
小环缴着袖角,不由担忧的问道:“夫人,老爷不会真把小姐家过去做人家的小妾吧。”
拂影忍不住一笑,回头嗔道:“臭丫头,胡说什么呢?”
“呸呸呸……”
小环忙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环是乌鸦嘴,小姐你别放到心上。”
楼夫人却似有些心不在焉,看了拂影一眼,淡淡道:“拂影,跟娘进屋里来,娘有话和你说。”
拂影一怔,遂答道:“是。”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带着些许苦涩味道,袅袅的浮出来,仿佛一盏苦中带甜的清茶,余香阵阵。
楼夫人体力不支,缓缓的靠在床头,示意盈盈将一个极精致的锦盒拿了出来。
“扶影,过来。”
朝拂影招招手,这才低头打开那个盒子。
拂影知道那里面盛的是什么,有些紧张的用手覆在那盒子上,声音干苦的发涩:“娘亲……”
楼夫人疲惫的一笑,眉目中闪过几丝释然,不由嗔道:“傻孩子,你是楼家的长女,这个家,早晚都是你的。”
拂影缓缓摇头,别过头看向窗外青色碧柳,声音轻的难以察觉:“娘亲真的不打算原谅爹爹了么?”
楼夫人身体微滞,随即一笑,温和道:“拂影,你不必顾及娘,娘对你爹爹已经再也不抱希望,他骗了为娘这么多年,为娘怎么可以原谅他,况且,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最信任的便是新来的枕边人,哪里还有咱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这枚印章为娘早就传给你,府里的大小事务以及支出账户没有这枚印章是不行的,就是你爹爹也没有权力收回,拂影你收下它,有了权利你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不会任人欺辱,娘给不了你什么,娘只想告诉你,你能大难不死回来,娘已经很欣慰,我的孩儿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的拂影一定要幸福。”
桌上的香炉徐徐的涌出,在楼夫人脸颊的一侧虚无缥缈的吞吐,将她柔美的轮廓映得若隐若现。
拂影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回到儿时,那时候也差不多这样的时辰,一家三口外出郊游,青山绿草,微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爹爹细心的为娘亲披上披风,拂去她髻边的碎发,年纪幼小的她,便永远记住了那幅画面,甚至至今,在脑海中也永远无法忘记。
她有些怔忪,事情,何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楼夫人唇边含着清冷而寂寥的笑,她将那锦盒放在拂影手中,紧紧地握着,仿佛能将它捏碎,半晌,她才徐徐道:“拂影,娘亲对府内的事已经厌倦,只想清静得过晚下半生,这楼府若是交给那个贱人,只会毁在她手中,况且,她也并不打算放过我们母女……”
深深吸了口气,她这才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为娘一直觉得你爹爹在秘密做些什么事情,为娘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一定要代替为娘阻止他,此举不是为了你爹爹,而是为了整个楼府,为了我们母女,拂影……”她抬头凝视她:“放开胆子去做,这是你必须扛起的担子!”
指上被握得生疼,那力道仿佛是她们母女二人的身家性命连着楼家上千口人的性命一起压到上面,大山般的千斤重。
她终是要做些什么,为了那人那句“逃不掉”为了他带给她的一切,还有眼前苍老许多的母亲,倏的紧紧地握了回去,两只手十指穿插,像是一种约定般终是死死的绞缠在一起。
只是一枚手心大的印章,印在掌上,是“执手偕老”四个字鲜红大字。
当年楼幕然为表爱意,找来上古的石材亲手刻印赠与她,后来掌管家事,这印也渐渐成了权力的象征,现在,它稳稳的躺在拂影的手心,那四个字,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她开始怀疑,这样古老的誓言,是否真的曾经有人遵循过。
院外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即近,像是娶亲般的热闹,在着清冷的小院子里,尤其的恬躁。
拂影微微皱眉,母女对视一眼,她这才带着几人走了出去,却见院子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看热闹一般,远处,一定红轿子缓缓的抬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世家公子,一身喜服,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见到拂影,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色迷迷的直捏他的双层下巴:“不错不错,不愧是洛州第一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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