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甘愿搅了进来!”真是有感而发呀!
“那就应该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
选择?说来容易做来难!我没作声,发现身旁的锦儿没有声响,目光看向园子的另一侧。那不是方浩么?可巧我望过去时,方浩的脸正好转向了另一面,朝园子的入口去了。看锦儿这神情,好像与方浩中间有什么瓜葛似的。“呃,要不你过去看看吧?”
“不,不用了。”她说得吞吐,明显含了几缕歉疚在话间。
这下轮到我安慰她了!于是拍拍她的肩说:“不是说应该做出选择么?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别多想了,他会好起来的!”
“我出身将门,少时便与方大哥有婚约。十年前蛮疆之役,父亲大人战死,母亲殉情而亡,是四少哥将我从京城接至江州。过后没几年,大将军——也就是方大哥的父亲大人失踪后,孤身一人的方大哥辞了官职,四处寻我,在江州找到我后,他便一直留在竹苑。”
我心中了然,这便是方浩的背景了,细细回味锦儿的话,又觉得有点小小的疑问,开口即问:“锦儿姐姐,我曾听冬辰说过,大将军姓华呀,怎么方浩姓方?”
“哦,这个我倒是听方大哥提及过,他的母亲姓方,由于大将军爱乌及乌,便让方大哥随母姓。可惜红颜薄命,蛮疆之役前她就去世了。”她叹惋着,面有怅然。
“哦,原来是这样!”可怜的方浩,和我一样,也是没了爹娘的孩子!
“因为时间荏苒,四少哥已经在我心目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所以我已经无法选择了,总觉得对不住方大哥。”她沉吟着,愁绪不减,心中那份对方浩的歉疚似乎更浓厚了。
我真是八卦呀,把她的陈年旧事都挖出来了!“抱歉,让你提及这么久远的旧事。”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只有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许是吐露出了心声,她显得颇放得开,语气比刚才愉悦许多。
“是呀!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他会好起来的,因为他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不是吗?”
“娘娘也会好起来的!”
又是娘娘!这称谓放在我身上真别扭。但愿我也能好起来吧!闭着眼,面向清池的我迎风伸展双臂,想要让自己尽量放开一点,也许这样我就会快乐起来。
“娘娘,我去去就来!”她知会了一声,脚步渐远。
“好!”许她远去,我独自依在池边石栏,风儿像羽毛一样拂过来,吹得我发稍飘起,心宁静致远,鼻子尖下,有种幽远的香随风而来,淡得几乎让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勾引起我对花的狂热喜爱。因为,这香,竟是我闻不出来的花香!不觉就这样闭着眼,挪动脚步,迎着风向,一点点靠近流转缠绵的暗香,像小时候玩寻宝游戏一样,充满了期待。
我步履轻盈自如地摸索着转了两圈,感觉自己走了极远,风突然打转了方向,那香似乎在一瞬间消失,连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心一下急躁了起来。睁开眼,面前是一面青藤缠绕、接近有两个我这么高的院墙,藤叶正像波浪一样翻滚荡漾,得意之极,仿佛是在笑话我一路追寻的香气却了无踪影。怎么会?难道是我的鼻子出了错?不可能的呀,那香味真的能让人一闻难忘,真是可气!恼恨的我只好拍打着满壁的爬山虎泄气。偏偏与我开了玩笑的风又适时吹了回来,香风芳馥,比先前尤盛几分。
我站在墙角下,突然开怀地笑了。原来刚才只不过是风由内向外吹,所以闻不到香气。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花朵,会有这么耐闻的馨香?而且还是我闻所未闻的香气?
可是,这院墙这么高,怎么办?看不到哦!将长长的裙脚拉高,我试着向上跳起来,看看能否看到围墙外的景色,结果蹦了好几次,全是失败告终。然后我又采取另一种方法,抓着强韧的爬山虎藤向上爬,头两次爬到一半,掉了下来。第三次,眼见离墙头只剩下半米的距离,心里高兴得七上八下,总算离成功胜利在望,只一步之遥!
正兴奋着的时候,远处传来的大笑声吓了我一跳,手上一松,脚下一滑,完了!整个人咚地一声,摔了个四仰朝天!
“花儿,你没摔着吧?”始作俑者接近我的速度真是超快,眨眼间,张扬的红衫就立到了我面前,紧张兮兮地来扶我。
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家要爬过去就来了。这家伙真是欠揍!“哎哟!我的……”从地上爬起来,屁股都快开花了,痛死了。
“花儿,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不该出声笑你!”他伸手来扶我,摆出的脸谱多无辜呀!恐怕是早就站在远处看了我好半天了吧!
啊哟哟!痛死我了!我呲牙咧嘴地叫唤着,不领情地嚷嚷道:“烈焰明,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前世是鬼变的吗?谁让你偷跟在我身后的?跟在身后,站得那么远,看我笑话也就罢了,还好意思笑,害得我摔下来,痛死我啦!还说以生命起誓,我看你什么都不是!只要你在,我就没好事!”
被我一骂,他顿时阴了脸,无可奈何地说:“要我带你上去吗?”
“我才不要!”看看我这一身尘土以及爬山虎叶在衣衫上染出的绿印儿,狼狈不堪,丑死了!气冲冲地跺脚,我转身就朝阁楼飞跑。
“花儿——”烈焰明拉长的声音消失在我身后。
等我回到阁楼,正在安排膳宴的锦儿见我这一身,不免瞪目结舌,赶紧安排让我去洗浴了一番。衣装换过后,肚子也饿了。午宴安排得很丰盛,烈焰明、冬辰、四少、锦儿四人已经围坐在一起等我好半天了。
不过,那坐位安排得确实有点儿……冬辰坐在烈焰明右侧,而左侧则是预留给我的座位,对面是四少与锦儿。
“娘娘快坐下吧,饭菜快凉了。”见我迟疑,锦儿招呼了一声,用的是正式称谓。
我的神情黯了一分,这个身份标签得几时才能远离我呀?不着声色地望了望冬辰,然后才走过去坐在了座位上。坐下不久,拜烈焰明所赐,我碗里的饭菜就开始逐渐累积,渐渐成了一座小山,蔚为壮观!当我是猪呀,那么能吃?我还想KEEPFIT呢!真是弱智的沙猪男!稀里糊涂地填好肚子,我白了烈焰明一眼,赶紧逃离现场。再这么吃下去,恐怕要变成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一顿饭,因为在桌的五个人虽说美名为抛却身份地随意聚聚,结果呢,除了四少与锦儿偶尔闪闪电,谁都没说话。
这饭给吃得,简直郁闷死了!还是偷偷去看我那香香的花吧!趁现在他们还在继续吃饭,我赶紧再去试试。打定主意,我捂着嘴笑,故意找理由支走了身边的宫女。
这一次是第四次!有了前三次经验,我终于爬到了院墙上,双眼所触及的美丽却是我意料之外的!一片开阔清澈的水,泛着淡淡的涟漪,翠玉一样的荷叶在风里水里柔舞飘荡,像少女婀娜多姿的裙沿,素而不淡;经阳光照射所剩下的莹透水珠,缓缓地滚动、落下,所产生的声音仿佛也通过空气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娇艳的菡萏耸立出水面,成片成片点缀在水面上,等待着绽放,气清香幽,像初燃的火把,有种呼之欲出的浓烈就要从那朵朵苞荷中流淌出来,果真是‘绿荷红菡萏,卷舒任天真!’
我更兴奋的是,眼前所见的绝不是一般的荷花!一是时节不对,荷本该六月花开,怎么偏到了八月中秋还是骨朵儿?再是那香,也不对,不像是我从前所闻过人任何一种荷花的香气。难道这是在现代已绝迹的古莲种类?疑问种种,都不如跳下去亲手查看一番。
说到做到,我从墙头上一跃而下,落脚在莲池岸台之上。嗬,想不到自己胆子不小呢,跳下来后才觉得那围墙不是一般高呀。“跳下院墙,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随便歪改了歌词哼了几句,朝四面看看,这似乎是一座大山庄的后园,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莲池被一条贯穿的露天廊道一分为二,奇异的是,成片的莲每间隔一段就空出一小片空空的水域,细看,发现廊道两边分别有三大片莲,方位接近于规则的六边形,形成的个有机的组合体。对于我这成年与花草为伍的人来说,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山庄的主人在玩弄花草的布局,使之与亭台楼榭形成一定的视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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