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有一丝紧张，讪讪地问道：“少夫人为何这般看着奴婢？”

　　“你没有话要说？”

　　心中凛然，微微地抿着嘴唇，“少夫人，刚刚和春师的话，奴婢尽数说出来。”

　　“不谈春诗，只说你，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

　　“奴婢所知道的必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一些都无关紧要，我只想知道，待在我身边的人是否忠心！”叶晓莹正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令秋月心中没来由一阵紧张，嘴唇翕动，最后将话咽了回去，转而平静地说道：“没有。秋月对少夫人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叶晓莹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眼眸当中流出几分失落，“我原以为你会想明白的。”

　　沉声说道，“她们母女两人咎由自取，但是徐玉田并未犯错，他依旧在园内做着原先的营生！”

　　秋月震惊地待在原地。好事被当头泼来一盆冷水，浑身透凉，还欲开口，叶晓莹也转身走入屋内。

　　她浑身无力，不安地在廊檐下坐下。

　　叶晓莹故意让她对春诗说谎，只会让春诗和周妈妈觉得自己和她一条心，往后她们不会在帮自己。显然已经怀疑。

　　在外面默然许久，只等到丫鬟们带着果儿离开，她才默默地走了进去，跪在叶晓莹面前，一五一十地说起和春诗的配合。

　　“这些话你明日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遍！”

　　骑虎难下，秋月无奈地点头。

　　“那么以前呢，你作为羽夫人的奸细，又替她做了什么？”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秋月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其中便包括羽夫人和丞相勾结想要报复将军府之事，甚至还有对季晏之的歹毒的心思。

　　叶晓莹彻底松了一口气，此时放下了笔，早已经将她说的话记下，让她画押。

　　不假思索，秋月立即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两张纸。

　　秋月面色蜡黄，在叶晓莹将纸折叠好时，猛地向她磕头。“秋月也是迫不得已呀，当时羽夫人一手遮天，奴婢迫不得已，是为了能活下去！”

　　叶晓莹的瞳孔微缩，秋月紧张不已，浑身微微地发抖，“起来吧！”叶晓莹淡淡地说道，“我自入伏以来你便跟随左右，往先我只相信你！”

　　目光此刻变得柔和，发出好似月光般的淡淡的光芒，秋月怔怔地盯着她，又悔又愧。珠泪涟涟，“少夫人，请给奴婢一次机会，往后必然会对少夫人忠心的！”

　　“我知道！”叶晓莹唇角抿起，泛着淡淡的微笑。

　　秋月的眼眶通红，望着叶晓莹时心中七上八下，叶晓莹对她一手，依旧好似心腹一般，可是却渐渐地从她的眼眸当中瞧出几分疏离。

　　秋雨霖霖，天色暗沉，泛着淡淡的寒意。

　　秋月前去送春诗离开，她已然卷好了铺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头往外走。

　　远远地跟在身后，春诗发现她，稍稍站立等候她前来，冲她笑道：“我走了，我已经是自由身了，往后你可要好好的，千万别步我的后尘！”

　　秋月迅速地环顾，四周无人。依旧迅速地松开了她的手，提起袖子擦拭着眼泪，“我们一起姐妹多年，如今分开真是不舍得！”

　　想起她们风雨飘摇，而自己同样如水中浮萍一般，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春诗怔怔地望着她，唇角泛着一抹惨笑，“姐姐依旧留在将军府内，前程无量，又何须悲伤？”

　　她想起自己，叶晓莹一直不露面，但是府中流言好似山一般将她压垮。让她难以呼吸，想到父亲被拖累，春诗只得前去恳求她。

　　叶晓莹正端坐于堂，对于她所提出笑得恬静。“妾室虽然地位不高，但是我也不会苛待于你，缘何会这般说？”

　　春诗惶恐地摇头，眼眸当中流出几分惧怕。“少夫人，奴婢从未这般想过伺候少爷，上次是奴婢糊涂做错事情，还望少夫人能够谅解。”

　　绷紧了面庞，少夫人不吭声，春诗顿时心如撞鹿，低声道：“少夫人若是不解气，奴婢愿意受任何的惩罚！”

　　唇角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叶晓莹点头说道：“人各有志，你既然想走便不再勉强！”

　　好似早已经预备下，从桌上找出了当时自己的卖身契及父母亲三人的，令她瞧清楚后，凑向一旁的烛火燃烧成灰，随后才拍了拍手。

　　“从今往后，你与将军府毫无关系，你的母亲如今在别庄。此时也是身体康复。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吧！”

　　“谢谢夫人！”春诗感激涕零，之后便回来收拾好寥寥的包袱。

　　望着秋月的泪眼，她上前用手帕替她擦拭着眼泪，恳切地说道：“你跟着少夫人必然会有前途的，只是别像我这一般，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诗一无所知，秋月愧疚地直点头，目送着她单薄的背影渐渐地离开。和外面的父亲会和父女两人消失在她的眼前。

　　待到秋月归来之后，发觉前面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妇人正领着几位女子走在前头，拉过一旁的丫鬟打听，才知妇人是在外边叫来的牙婆。

　　“夫人想要重新采买丫鬟！”秋月的心中直打鼓，紧随着她们来到正厅内。

　　叶晓莹目光一一闪过，她们个个目光闪躲着，不安地低垂下头。

　　其中有一人眼睛骨碌碌直转，目光不时地乱瞟着，偶尔望向坐在身边的季晏之，神情微微地扭捏，更衬托出其余的两名丫鬟呆若木鸡。

　　季晏之见人前来便放下茶杯，笑着说道：“人已经来了，挑选丫鬟也是细活，你慢慢来吧，我要去军营了！”

　　叶晓莹笑送着季晏之离开，方才转身。

　　牙婆陪着笑脸，“夫人，这几位丫鬟都是好人家的清白女儿，个个都极为伶俐了，你瞧，她叫做月明，长得眉清目秀！”

　　拉过一旁的红衣女子，“她叫飞羽，心灵手巧，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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