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将军被戚青昊留了下来。
慕容将军擦了擦额角的汗, 将之前戚珏在故静山那边的表现说给戚青昊听。慕容将军半生戎马什么阵势没有见过?可是一想到当时戚珏领着十余人杀进敌阵的气势就一阵阵后怕。还好这个人是战友, 不是敌人。那种不要命的狠辣和他平时沉默凉薄的性子差得实在太远。事实上, 到现在慕容将军都很难将一身宽大白袍子的戚珏和那一夜眼睛里都沾了敌人热血的戚珏联系到一块。
戚青昊站在窗边沉吟不语。
慕容将军只好静静立着, 等着吩咐。
“你确定他和炎雄的人没有联系?”戚青昊突然问。
慕容将军愣了一下, 如实说:“依老臣看, 将军事图交给炎雄的绝对不会是太子殿下。如果说故静山那一役真的是作戏, 那太子的演技恐怕太让真实,真实的让老臣心惊。”
戚青昊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不由紧皱了眉。
“陛下, 老臣不得不说这一个月倘若没有太子殿下的几次果决战略,咱们大戚是不可能连夺三城的。”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慕容老将军行礼告退。他还没有走出大殿, 就有宫人匆匆走来, 递上太子奏章。
“太子的?”戚青昊略惊讶地展开奏章。惊讶的神色在他的脸上越来越浓。戚青昊将手里的奏章缓缓放下,他紧紧皱着眉, 有些想不通。
戚珏, 他究竟想干什么?
四辆宽大的马车停在沉萧府大门外, 家仆们忙忙碌碌地搬着东西。
这四辆马车不是一般的大, 尤其是领先的一辆, 连三个小家伙的婴儿床放下以后,还能再放一张略窄的软塌。
沈却有些不放心地站在马车下面, 吩咐囡雪抱了几床十分柔软的被子铺在婴儿床里。
“先生,会不会太颠簸了?他们三个小家伙会不会不舒服?”沈却转首望着身侧的戚珏, 有些不安地问。
“铺得这么厚, 不会不舒服的。咱们也不急着赶路,半路走累了便可停下休息的。不用担心。”戚珏安慰着她。
沈却点了点头,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先生,那你的胳膊要不要紧?这一路上会不会不利于养伤?”沈却又担忧地看着戚珏的伤臂。
戚珏笑道:“无碍,这点伤不碍事的。”
等到家仆将四辆马车收拾停当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
“走吧。”戚珏颔首看着一直蹙眉的沈却。
他揉了揉沈却的眉心,笑着问:“都要走了还不开心?”
“开心,很开心。”沈却笑起来,眼中流露出憧憬和怀念。
当戚珏问她想去哪里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肃北。
“肃北,先生我们回肃北。”当时沈却这样跟戚珏说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于是戚珏只能说“好”。
虽然肃北那地方并非最佳的选择,可是戚珏早就猜到沈却会选择肃北。
夜里,四辆马车就出发了。
沈却和戚珏在第一辆马车里,因为一直不喜欢让奶娘带着三个孩子的缘故,三个小家伙的婴儿床也搬到了第一辆马车里。
第二辆马车是跟着回肃北的家仆。沉萧府的家仆并没有全部跟着离去,只有王尺、绿蚁、囡雪和两个奶娘罢了。当然,隐卫是一并跟回去的,只是他们在暗处,并不与明处的戚珏一块走。
第三辆马车装的全是三个小家伙的东西,最后一辆马车里才是沈却和戚珏的东西。
沈却一直担心马车太过颠簸,所以戚珏便让车夫选了最宽敞平坦的路。三个小家伙倒是睡得很香甜,说不定根本没分清现在是在马车里而不是家里。
沈却松了口气。
“他们刚刚满月,还太小。总担心他们三个跟着受苦呢。”沈却将三个小家伙身上的被子拉了拉。
戚珏拿了软塌上的袍子披在沈却的身上,将她拉到身边的软塌上拥着:“我更担心你。在月子里就没能好好养着。”
戚珏吻了吻沈却的额头,眼中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歉意。
沈却笑着说:“先生,我好好的呢。你留下的食谱我每一日都有吃的,也有记得不碰凉水,不开窗户。虽然是有两回出了屋,可是鄂南热呀,都没有事儿的。”
“倒是学会安慰人了。”戚珏看她一眼,“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回肃北?”
“好久没见过雪了。”沈却依偎在戚珏怀里,留意避开戚珏受了伤的胳膊,慢慢合上了眼。
戚珏拉过一旁的毯子给沈却和自己盖好。
朝廷因为戚珏的突然离开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养伤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戚青昊冷喝。如此,就将朝堂中的议论纷纷都给压下去了。
等到沈却和戚珏赶回肃北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肃北的一场大雪。
戚珏将雪白的裘衣给沈却披上,这才推开马车门。
入眼,就是纷纷扬扬的雪。
沈却扶着戚珏的手下了马车,站在雪地里,欣喜地移不开步子。
“当心湿了鞋袜。”戚珏蹙眉。
“先生,我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是吗?”沈却哪里顾得上鞋袜,她拉着戚珏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这些年,多少个梦里都是肃北的大雪。
沈却仰着头,让微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也是亲切的。
“姑娘,咱们还是先是先回了府再发愣吧。小心三个小殿下受了凉。”囡雪笑着说。
“对,对,已经给他们换上冬衣了,你们抱着他们进去的时候再围一层被子。”沈却急忙吩咐。
绿蚁在一旁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呢!”
王尺的办事能力是绝对信得过的,可是沈却还是亲自吩咐家仆如何规整家具、打扫房屋。
“李叔、姚婶。”沈却眉眼弯弯,见到了许多老家仆。
肃北的这一座沉萧府与鄂南城的那一座几乎没什么差别,而当初戚珏离开肃北前往鄂南的时候,原本留在肃北这座沉萧府的家仆都没有离开,依旧留在沉萧府搭理着府里的事儿。如今再见他们,沈却觉得十分亲切。
五年多了,她终于回来了。
肃北的沉萧府和鄂南的沉萧府家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用不着做太多的搬弄,可是在鄂南的时候,戚珏亲手做的东西,沈却是一定要带回来的。而且又多了三个小家伙,他们三个小家伙的东西可是要好好布置一番的。
戚珏坐在藤椅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身上,他喝一口热茶,有些无奈地说:“累了就歇一歇,不用急于一时的。”
“不累,不累!”沈却说着就抱着一个花瓶走过来,“先生你还记得这个花瓶吗?”
戚珏抬起头看着沈却怀里抱着的青叶敞口瓷瓶,不由瞪了沈却一眼。
这个花瓶是戚珏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一年,沈却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怕戚珏责罚他,所以小心翼翼的连夜将花瓶粘好,她想得很好,反正那个时候的戚珏看不见,所以是不会发现的!
可是沈却忽略了戚珏的鼻子特别灵,那股胶水味儿把沈却给出卖了……
沈却吐了吐舌头,将花瓶摆在一旁。她蹲下来,随手取下发间的簪子,在一张高脚桌下摩挲着。
她用手里的簪子划了半天也没找到。
“找什么东西呢,让下人把桌子搬开不就成了。”戚珏略略无奈地说。
沈却一愣,想想也是,急忙让正搬着家具的家仆把这张高脚桌移开。
戚珏也有些好奇沈却在找什么东西,他掀开毯子,从藤椅上下来,走到沈却身边。
高脚桌被搬开,露出一张发黄的花笺。花笺被折了一下,折痕都已经有些裂开了。
沈却有些心疼地把它捡起来。
戚珏伸手从沈却手里把花笺拿过来,一层灰尘让戚珏皱了皱眉。
他将花笺打开,发现上面画着个小人。穿着一身白衣服,坐在一棵芙蓉树下弹着琴。
那蹩脚的画工,一看就是沈却画的。
“这个小人儿是我?”戚珏笑着问。
“像不像?像不像?”沈却邀功似地望着戚珏。
戚珏沉吟了一会儿,道:“像,不过如果你把脸画上,就跟像了。”
居然还问他画的像不像,她根本就没画脸好吗?
沈却瞪了戚珏一眼,将发黄的花笺从戚珏手里抢过来,宝贝似的贴着胸口放着。她说:“我怎么画都画不出先生那么漂亮的脸来,所以就没画了嘛!”
戚珏本来想轻斥沈却那花笺很脏,不能这么贴着衣服。可是听了她这话,戚珏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想了又想,只能说一句:“下次别用‘漂亮’这个词儿来形容我。”
“小红豆,你喜不喜欢肃北啊?”沈却问。
小红豆不理她,拿着囡雪塞给她的布偶玩着。
“如归,如归,你喜不喜欢肃北啊?”沈却看向小红豆边上的如归。
戚如归翻了个身,睡觉。
“无别,无别,你喜不喜欢肃北啊?”沈却看向最后的戚无别。
戚无别静静看着她,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戚珏。
坐在窗下的戚珏失笑,道:“折腾一天了,也不累?”
沈却有些沮丧地走到戚珏身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戚珏的腿上,她踢了鞋子,将脚放在戚珏的鞋面上,有些怏怏地说:“他们三个小家伙这都过了百日了,怎么还不会说话啊。整日跟他们说话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戚珏想了一下,说:“不会说话也好,要不然三个一起叽叽喳喳……”
沈却立刻转身瞪了戚珏一眼,道:“先生,你不能嫌弃他们?”
“不嫌弃。”戚珏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雪停了,要不要去堆雪人?”
“要!”沈却从戚珏身上滑下去,穿了鞋子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嗳,你慢点!”戚珏皱眉。可是看着沈却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他也忍不住跟着高兴。他走到婴儿床边,看了看三个小家伙。除了正在睡觉的老二,另外两个小家伙都睁着眼睛盯着他看。小红豆还咧着嘴笑起来,笑得如沈却小时候一样甜。
“乖。”戚珏宠溺地揉了揉小红豆的脸。
他又在戚如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戚如归一下子醒过来,有些不耐烦地想要哼唧。
戚珏轻咳了一声,他立刻老实了,同哥哥、妹妹一样盯着戚珏看。
戚珏这才满意地弯下腰,他依次点了点三个小家伙湿漉漉的嘴角,严肃地说:“都三个多月了,也该会说话了,知道了吗?嗯?”
三个小家伙眨眨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戚珏警告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个小家伙,然后才替他们盖好被子。
戚珏走出屋子,站在檐下看着沈却。
沈却和囡雪、绿蚁两个人忙着堆雪人,雪人的身子已经堆好了,三个人正忙着滚一个大大的雪人头。院子里飘着沈却开心的笑声,清清泠泠的,悦耳动听。
戚珏凝望着轻笑连连的沈却,自己的眸子也染上一种愉悦。这个样子的沈却已经好久不见了。
沈却已经把雪人的头堆好了,和囡雪一起把它抱到了身子上。
“囡雪,去拿两个柿子来,再拿个胡萝卜和腊肠!”沈却笑嘻嘻地吩咐。
绿蚁有些诧异地问:“准备这些干什么呀?姑娘您该不会是要生吃吧?”
“没见识的鄂南人!”沈却笑着接过囡雪递来的东西,给雪人摆出了眼睛、鼻子和嘴边。她还故意将腊肠弄得弯一些,才给雪人当嘴巴。
雪人弯着嘴笑,乐呵呵的。
沈却笑着站在雪人身边,也裂开嘴笑。
“先生,你看我像不像雪人?”
从鄂南和肃北走了两个多月,不累是假的。这一整日沈却几乎是被巨大的愉悦撑着坚持下来的。等到晚上泡在热水里的时候,她整个人放松下来,那股疲惫劲儿就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在鄂南的时候,洗澡也不是什么越快的事儿,每次刚刚下水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没过多久,水就变得热了,就没那么舒服了。不像在肃北的时候,天气是冷的,泡着热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被温暖着的。好像热水温暖着皮肤,再一点点温暖着心口。
可是肃北泡热水澡也有坏处,那就是水凉得很快,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兑一些热水。
沈却打了个哈欠,趴在浴桶边儿,开始打盹。
她正觉得热水开始变凉了,就有温热的水一点点散开。
“囡雪,再兑点热水,再暖乎一点。”沈却闭着眼睛说。
戚珏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想泡到什么时候?”
“先生?”沈却睁开眼睛,望着戚珏傻笑,“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是囡雪呢。”
戚珏将水壶放在一旁,站在一旁蹙着眉看着沈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在水里?”
沈却的脸忽得红了。
她抓了一把浴桶里的花瓣扔到戚珏的身上,嗔道:“回屋看孩子去!”
戚珏勾了勾嘴角,开始解自己的袍子。
“不行!”沈却从浴桶里站起来,她的身上湿漉漉的,还沾着几片花瓣。
戚珏已经将袍子解了开,露出胸膛。
沈却推着戚珏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胸膛就是一顿,她看见戚珏左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长好了,但是仍旧有一条疤痕还没有消去。
她伸手摸了摸那道疤痕,然后隔着浴桶慢慢抱住了戚珏。
“又行了?”戚珏略惊讶。
沈却闷闷应了一声,然后仰起头吻上戚珏的唇。戚珏拥她入怀,小心翼翼地轻吻,视若珍宝。
沈却环着戚珏腰身的手慢慢下移,解去戚珏的腰带。
戚珏唇畔的笑意逐渐加深,他跨入浴桶,将沈却跨抱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凝视着她。
沈却一怔,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的时候。她有些生涩地回应戚珏,她低头,清澈的水里映出自己潮红的脸。她不由将眼睛闭上,埋首在戚珏的胸口。
可是她又忍不住睁开眼,看着水中映照的情景。
其实没什么可羞可恼的,沈却逐渐笑开,她仰头主动邀吻。
沈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戚珏一直在她身边,只要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就足够了。
沈却回到肃北的第一日快乐地好像天仙似的,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日头已经很高了。她揉了揉头,掀开被子下床,惊讶发现身子有些疼。
沈却脸上一红,脑海中就浮现出四溅的水花,和水中映照出的情景。
“可算是舍得醒过来了。”戚珏走进来,怀里抱着如归。
两个奶娘跟在他后头,分别抱着无别和小红豆。
“怎么把他们抱出去了?”沈却看了一眼跟在戚珏身后的两个奶娘,又把腿抬上了床。
“瞧着你睡得香,怕吵了你。”戚珏说着把如归抱到婴儿床里,又让两个奶娘把无别和小红豆放下,便让她们两个下去了。
“饿不饿?饭菜都热着,饿了就让他们端上来。”戚珏拿起架子上的袍子给沈却披上,“肃北不比鄂南,起来了就把外衣穿上,省得着凉。”
“我都知道啦,他们三个吃过奶了没有?”沈却有些歉意地看着婴儿床里的三个小家伙,“我这母亲做的好像有点不称职,都没顾着他们饿不饿。”
的确,自从戚珏回来以后,沈却就没怎么再过问三个小家伙的事儿了。以前戚珏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每天夜里都要起来两次给三个小家伙喂奶。可戚珏回来以后,每日都睡得很踏实,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哭声了。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戚珏扶着沈却到桌子旁坐下,又令人端上了早膳。
戚珏本来已经吃过东西了,可是看着沈却吃得那么香,忍不住又跟着吃了几口。
吃过了东西,沈却把三个小家伙抱到了大床上和他们一块玩耍。
从鄂南回肃北的路上,戚珏亲手做了几个玩具给他们,有小木人这种简单的,也有九环锁这种难一些的。三个小家伙趴在床上玩得很开心。
沈却陪三个小家伙玩得很开心,她蓦然转首,看着窗边的戚珏正拿着一本书随意翻开着,他身后的窗户开了一半,窗外是白银的一片雪景,湛蓝的天空下,她昨日堆的雪人正在对着她笑。
大概这就是幸福吧?
沈却嘴角弯了又弯,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无别拿着个木偶敲了敲沈却,沈却转过来,笑着把他抱在怀里。三个孩子里头,戚无别的性子最像戚珏,很少主动找人,这般主动让沈却抱的事情可真是少。
戚无别咿咿呀呀的,手里还在乱比划。
“怎么啦?想要什么?”沈却宠溺地亲了亲戚无别的小手。
“阿、却!”
沈却惊了。
窗边的戚珏也惊讶地抬头望过来。
“阿”字发音很准,“却”的发音咬得不是很准,可是足够听清他说的是“阿却”两个字。
“你说话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却激动地抱着戚无别,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阿却!”
戚无别又喊了一声,这一次的发音要比之前更准了!
“你说话了!你终于会说话了!”沈却转过头惊喜地望着戚珏,“先生他会说话了!他会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的名字!这是真的吗?他真的会说话了吗?”
“嗯,他会说话了,第一句话是你的名字。”戚珏笑着说。
等沈却一转过身去,戚珏和戚无别对视,然后戚珏看着戚无别,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戚无别的眸子亮亮的,好像特别高兴。
沈却转过去,惊喜地望着戚无别,说:“好孩子,再说一遍呀,再说一遍呀!”
戚无别皱了皱眉,好像有点不耐烦了。可是看着沈却高兴的性子,又受不得被她磨得又喊了几次。
一上午,沈却都抱着戚无别高兴地不像话。
戚如归和小红豆被晾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着沈却。
戚如归瞪了戚无别一眼。
小红豆有点委屈:母亲不是最喜欢她的吗?
戚珏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走过去把小红豆抱在怀里走到窗口,柔声说:“走,带你去看看雪。”
戚如归看了看被沈却抱在怀里的哥哥,又看了看被戚珏抱走的小红豆,他傻愣在那里,怎么没有人管他了?
王尺敲了敲门,在外面说:“先生,有一位自称尤川的人送来请柬。”
“那个漂亮的尤川吗?”沈却转过来,终于把注意力从戚无别身上移开。
戚无别好像忽然松了口气。
戚珏瞪了沈却一眼,他还记得当初两个人成亲的时候,沈却忽然见到戚珏穿了一声红衣,竟然说“和尤川哥哥一样好看!”
合着沈却形容男人长得漂亮就是从认识尤川那个戏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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