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墨刈负伤
“我说兄弟,看上了就赶快把握住,这点你得和咱们主子学啊!”你看王爷把王妃看管的,简直就是“本王专属,冒犯者死”。
墨潇越听越觉得墨音说的对,他仿佛已经见到了流鸢一身红色嫁衣步出王府大门的情景。
不行!
流鸢是他的!
“流鸢。”看着墨潇气势冲冲的直奔流鸢和十二皇子的方向而去,墨音好心情的吹起了口哨,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嗯?”
“你……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见墨潇吞吞吐吐的样子,流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话的与他走到一边。
“你怎么都没去找墨嫣她们练武?”开口的话连墨潇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说的都是什么。
“墨嫣姐姐和墨琀姐姐有事出去了。”
“那……那我可以陪你练啊!”
“可你打不过我。”
“……我有勤加练习,有新的招式了。”就知道这丫头又要拿这个说事儿,他前些日子可不是白白闭关的!
“真的?!”
见流鸢果然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墨潇忽然觉得这些日子吃得苦、受的罪都值得了。
“那改日你陪我过招,今日我要教十二殿下习武。”
说完,流鸢便如往常一样,不管墨潇的反应,直接离开了。
树上的墨音见此,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这结果真是太惨烈了。
忽然有些心疼墨潇,好好的一个少年郎非是这么想不开的折在了流鸢这。
……
再说另一边,墨刈和紫鸢在当日夜倾辰他们决定之后便动身出发了,日夜兼程赶赴淮阴山。
时隔近半年,沈太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紫鸢。
“太傅大人。”紫鸢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人,可不正是沈太傅!
“紫鸢?!”
方一听闻有人如此唤他,沈太傅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回望的时候,顿时惊呆在那里。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体还算硬朗,他还以为这是老眼昏花了呢!
“紫鸢见过太傅大人。”
“属下墨刈参见太傅大人。”
沈太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一时间顾不得墨刈,只急急的朝着紫鸢问道,“你怎么在这呢,青冉呢?”
这两人自小形影不离,怎么紫鸢不在丰鄰城反而是在这,难道青冉也来了?!
见沈太傅面露期待的向后望去,紫鸢急忙说道,“太傅大人,小姐并未前来,不过是她命奴婢来接您的。”
“接我?!”闻言,沈太傅却是更加摸不着头脑,接他去哪?
“这是小姐命奴婢转交给您的书信,您看过之后便会明白。”幸好小姐早有准备,不然她还真是没办法说服太傅大人。
沈太傅忙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确然是青冉的娟秀飘洒的字迹,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却是微微皱眉。
就在紫鸢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才见他终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已是到了淮阴山,若是以往,紫鸢必定是要去拜见一下褚懿的,只是如今他们一路掩人耳目而来,若是因此暴露了行踪却是得不偿失,还是抓紧赶路为妙。
从丰鄰城出来的时候,一路上皆是紫鸢与墨刈一起,而王府的侍卫另择其他的路线赶往淮阴山,为的便是避开暗中的眼线,为接到沈太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如今既是已经接到了人,一行人便匆匆往丰鄰城赶回去,可是却不成想来时的风平浪静,终是在这个时候被打破了。
看着林中一字排开的一行黑衣人,墨刈二话不说便提剑杀了上去。
趁此机会,紫鸢略一权衡,便赶快命人驾车前行,眼下太傅大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若然他们在这,反而成了墨刈的负累。
话虽这样说,但是想到外面那么多的黑衣人,紫鸢一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墨刈。
那群黑衣人也不是傻的,见马车飞速离去,忙抽身要去追,却是被墨刈一人给牵制住,眨眼之间,便已是尸横遍野。
临来之时,夜倾辰已经嘱咐过他,若然遇袭不必留活口,全部诛杀殆尽便是,是以他方才出手便是杀招。
解决了这边的麻烦,墨刈连忙又去追赶紫鸢等人。
这一路上诸如此类的暗杀一波接着一波,渐渐的,紫鸢也看出了一些门道,那群人似乎不打算取太傅大人的性命,而是想要活捉他。
这番一想,她却是不免更加忧心,那幕后之人想要抓太傅大人回去,是打算以此来威胁小姐吗?
这一日天将擦黑之时,众人停下歇息片刻,明日便可到丰鄰城,届时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紫鸢看着满身血迹的墨刈,拿着手中的水壶递给他,这一路上,他怕是最辛苦不过了。
见状,墨刈伸手接过,粗糙的大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紫鸢见此,不禁眉头微蹙,这人怎地受伤都不吭一声!
回车上取了止血的药粉,紫鸢走到墨刈的身边仔细为他包扎伤口。
墨刈看着她兀自拿过他的手,动作轻柔的将药粉洒在上面,随后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上,素来冰冷的眼眸不觉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好了。”包扎完,紫鸢还状似满意的微微笑道。
“有劳。”错愕的看着被绑好的布条,墨刈难得的有瞬间的怔愣。
这点小伤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会当做一回事,以往就算是与墨熙一起出任务,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重伤,那家伙从来都是不出手的。
如今看着手上包扎的整整齐齐的布条,墨刈的眼中不觉眸光一闪。
紫鸢刚准备回车上看看沈太傅,这一路上颠簸至此,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突然!
墨刈猛地一把拉住紫鸢,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抱着她向后倒去,而原本紫鸢站着的地上明晃晃的插着一只冷箭,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
四周忽然涌出大批的黑衣人,较之前面的几次,人数不可谓不多,似乎是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若然再没有得手,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紫鸢见状,匆忙起身便向车边跑去,墨刈也是瞬间便与那群人战作一团。
王府的侍卫虽然也是纷纷出手,但到底不敌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他们紧紧的护着马车,见墨刈将对方的包围圈杀出一个突破口,便赶忙驾着马车离开。
这是一早便与墨大人商议好的,只要寻到机会,一定要先确保太傅大人的安全,先行护送他离开。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狰狞的瞪着墨刈,这一路上追杀至此,墨刈不知杀了他们多少人马。
这人仿若是杀人的机器一般,根本不知疲惫,他们屡次派出那么多的高手,却均是被他一人就牵制住,是以这一次,他们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就不信压制不住他!
见马车又一次逃走,为首之人目露凶光,只一扬手,便有人迅速追了上去。
见状,墨刈素日无甚表情的面容忽然一闪而逝的狠厉,出手愈加的快速,招招致命。
紫鸢坐在马车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包药粉,这是最后的保命之法。
不料马车外面忽然“咣”地一声作响,紧接着车身猛地一震,她堪堪扶住车沿方才没有摔下去。
车帘猛地被人掀起,却是见马车之中只坐着一位年轻女子,那老者却是踪迹无寻,对面的黑衣人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一时怒火攻心,提起手中的剑便欲刺向紫鸢,不料眼前忽然一阵白烟,他的眼睛便什么都见不到了,接着便从口中溢出鲜血,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紫鸢的手中握着残余的药粉,作势要洒向车旁的那几人,目光扫过车前,只见与她同行的几名王府侍卫均是已被杀害。
刚刚方才逃脱了黑衣人的包围圈,她便让沈太傅下了马车,命侍卫们护送他抄小路前行,而她带着其他的几名侍卫驾车刻意落后一些,引着那些黑衣人追上来,然后便是出现了眼下的景象。
紫鸢慢慢的走下马车,周围的那群人见了,不自觉的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方才她手中不知洒出了些什么东西,竟是能瞬间取人性命!
见状,紫鸢藏在袖管中的手不由紧紧握住裙摆,这药粉只有这么多。
可是看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这群人,她不由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惧生死的坦然之意。
那群黑衣人见此,也知道耽搁不得,拔剑便欲直取她首级,紫鸢也是拼着一死,想着能杀死一人,也少一个人去追捕太傅大人。
却不想正在这时,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突然挑开了已逼近紫鸢脖颈的剑尖,墨刈恰在此时,从天而降!
他方才刚刚斩杀了那群缠着他的黑衣人,整个人如从修罗场中走出一般,他的眼中满是凛然的杀气,剑身已是布满血迹,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坠入地上,渗入土中……
对面的几人见了,即便同为暗卫,他们也不由心惊。
墨刈的名声他们多是听到过的,靖安王身边的一等护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是心下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他们当中不乏有人发现墨刈在顾及紫鸢,一时间,均是纷纷向紫鸢招呼过去。
墨刈一边紧紧的护着她,一边招式凛然的杀将回去。
紫鸢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忽然感觉到墨刈的身子猛然一顿,随即便感觉他的手紧紧的将她按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满是浓重的血腥之气。
而紫鸢没有看到的是,她的背后便是一双惊恐至极的双眼,有鲜血顺着他面上覆着的黑巾上滴下!
看着满地的尸体,处处流淌的鲜血,紫鸢微微蹙眉,一时间,几欲作呕。
见状,墨刈直接拉过她便翻身上马,一路向沈太傅离开的方向追去。
可是走了没一会儿,紫鸢就觉得坐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重的将身子压向她的方向,她有些奇怪的转身看去,却只见墨刈眼睑微合,面目苍白,额头满是汗水。
她一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而墨刈也顿时如失去支撑一般向下栽倒,紫鸢堪堪扶住他,伸手搭上了他的脉,却瞬间呆住。
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紫鸢忙向墨刈的身上看去,他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衣服,加之天色已晚,她根本没有发现他受伤,倒是手轻轻摸索到他的背上,他忽然挺直了脊背,她方才知道刚刚为何他会身子一顿,原是那时受的伤。
可他怎地却是不说?
最要命的是,那剑上有毒!
她好不容易将墨刈拖到一处山洞中,随即到附近寻了些水回来,撕开他背后的衣服,轻轻的为他擦拭背上的伤,
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周围已经泛着紫色,若是再不解毒,只怕会攸关性命。
若是以往,解了这毒却是不难,只是眼下她孑然一身,甚至连点止血的药材也无,却是有些麻烦。
忽然!
紫鸢的脑中灵光一闪,墨刈中的毒名为蔓妓草,而山林之中常长有一种果子,名为“蛇情果”,恰好能解了这毒。
只不过……
想到什么,紫鸢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一时间却是并没有急着去找解毒之物。
恰在此时,刚刚昏迷的墨刈醒了过来,他看了看紫鸢,便瞬间起身准备离开。
“你受了伤。”见他这般,紫鸢急忙出声说道。
这般毫不顾忌的赶路,只怕那毒性会散的更快!
“无碍。”
“可那剑上有毒!”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想来他是不会被刺中那一剑的。
闻言,墨刈却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那剑有毒,却是没想到他竟未能撑到王府。
想想也是,这几日他均是日夜兼程的赶路,还要以一敌百的退敌,再是武功高强,这体能也是跟不上了。
是以方才毒性发作,就算他运起内力压制,也只勉强撑了一段路程。
“若不尽快解毒的话……你会死……”紫鸢的眼中满是挣扎与纠结,却是最终在见到墨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的时候,突然起身离开。
月光照进洞口,将她的身影显得朦胧又迷离,墨刈隐隐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晕。
紫鸢回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她的手中拿着一株青草,上面长了几颗红红的圆圆的果实,月光下泛着妖艳的红色。
“吃了它,毒就会解了。”
闻言,墨刈半分犹豫怀疑都不曾,直接摘下几颗便吃了下去,入口觉得有些酸涩之感。
而紫鸢见他问也不问的便直接吃了下去,一时间,心情更是复杂。
她静静的退至一边,抱膝坐在一侧,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地面,并不说话。
方吃下去不久,墨刈便感觉到压抑在心口的闷热之感渐渐散去,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身子有些发热。
他原以为是药性如此,却在最终隐隐觉得这燥热之感愈演愈烈之际,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紫鸢,却只见她目光平静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走近他……
蛇情果的确是可以解毒,只是它还有催情之效!
一旦有人误食,须得与人交合方能解危,否则必死无疑!
这便是她初时为何那般挣扎的原因,若然用这个办法帮墨刈解毒,那她就必须以身为药,解了这情欲之苦,否则他一样是死。
可她是医者,若何能在知道救治之法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面前。
更何况,他是为了救她才会中剑,他们又是相识之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弃他于不顾!
墨刈微微眯眼看着紫鸢的行为,方是明白了她这般为何,可是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乘人之危!
只不过,墨刈也分明感受到了身体的蠢蠢欲动,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就在自己眼前,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走!”出口的声音很是低哑,满满皆是情欲之气。
见紫鸢不为所动的跪坐在他身前,他猛地出手将她推离自己身边,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滚!”
掌下柔软的触感,让墨刈更加清楚,若是再不让紫鸢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只怕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紫鸢被他猛地一推,双手堪堪撑在地面上,方才不至于摔倒。
她看着墨刈满脸皆是汗水,眼中已满是赤红之色,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欲望与激狂,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起身向外跑去。
却在行至洞口的时候,听到后面“砰”地一声,原是墨刈一拳打在了地面上,整个人紧绷的僵在那。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紫鸢的眼中渐渐氤氲着湿意,她静静站在那,微微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抬脚向他走去……
墨刈感觉到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紫鸢,一时间,眼神变得更加的狂热。
她近乎是颤抖着双手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衫,身体近乎僵硬的靠向了墨刈。
他本就饱受情欲折磨,方才已是强撑着一丝理智将她赶离自己身边,可是眼下看着眼前娇柔的女子,他的眼中再不复清明之色……
夜色愈加的漆黑,已是月上中天,墨刈看着皱眉窝在他怀中睡去的女子,眸中不觉划过一丝暗光。
他伸出手将她沾染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拢至耳后,感觉到她眼角的微微湿润,他的手蓦地一顿。
眼泪?!
墨刈心下很清楚,紫鸢宁失清白也要救他,不过是因为自己之前救了她,加之她是一个医者,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在她面前,换做是旁人,她只怕也会如此。
可是只要想到她也会用同样牺牲自己的方法去救别人,墨刈的眼中就不免闪过一抹杀意!
……
算着时间,约莫这几日紫鸢和墨刈他们便会回来了,想到许久不见的沈太傅,慕青冉不禁有些欣喜。
夜倾辰每每见到她光彩熠熠的明眸,眼中总是会闪过复杂的神色,却是不知为何。
这一日,慕青冉正在书房中教流鸢和夜倾君读书,不料墨锦忽然禀报,沈太傅一行人到了。
闻言,慕青冉连忙起身出了院子,远远的便见到了清风道骨的沈太傅。
“外祖父。”她来丰延已有半年之久,外祖父似乎是清瘦了许多。
“青冉,快给外祖父瞧瞧!”
沈太傅从来也没有妄想过,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见到这个外孙女!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丽佳人,沈太傅不觉眼眶微湿。
他最担心的便是青冉的身体,眼下见她虽还是如从前一般瘦弱,但是脸色倒是较之在临水时好了许多,不免心下稍安。
他在路上已是听紫鸢说了许多,知道她在王府一切都好,他便也可安心了。
想到紫鸢,沈太傅顿时眸光一凝。
“外祖父,紫鸢呢?”
慕青冉的眸光中不禁带着一丝疑惑,方才一路走过来,便没瞧见紫鸢的身影。
怎地她竟不是与外祖父一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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