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那张平实普通的脸孔,陡然被一张艳色无双的面相所替。当那个干瘪瘦小的平板身材,被一副起伏有致红衣如火的婀娜身子所换……
秋寒月不是没有惊艳的。
“怎么样?我这张脸比及灵儿,如何?”恢复了本来面貌的百雀儿问。
“平分秋色,各有胜场。”此话他不是平心而论,灵儿的美,能引自己心弦震颤,胸腔轰鸣,勾得起他几生几世的爱怜,无可比拟。而惊艳甚或欲望,来自于美丽的外物对眼睛对身体感官的取悦,任何人一生中,如这等感受将经历无以计数。但他需要讨好这灵儿的娘家人,不妨好话好说。
“这么懂得说话?”百雀儿嫣然一笑,百媚横生,“可是,比及灵儿,我更能使男人着魔疯狂。我的风情万种,不是灵儿这小小丫头能够比的。”
“或许罢。”他从善如流。
“什么意思?”美眸浅浅眯起,笋尖的指尖懒抚鬓发,一份令人不能顺畅呼吸的致命魅惑扑面而来,“你说得很勉强?”
“我相信三姐的确可使人着魔疯狂。”
“……三姐?”百雀儿笑得花枝乱颤,“你叫我三姐?秋寒月,你当我不知道你么?在我察到灵儿身在此处的讯息之际,我便将你摸了个透底。江南秦淮两岸的青楼花船中,有多少你的红颜知己?大江南北,你留下过多少风流韵事?”
他几时如此夸张过?但当下不是争辩的时机,面对未来妻子的娘家人,顺字当先。他道:“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会遇到灵儿。”
百雀儿哂笑不止:“陈词滥调!这样的话,谁能信?”
“三姐可拭目以待。”
“你要我拿我如花似玉的妹妹试你的情深情浅?”媚态收,艳姿敛,百雀儿冷若冰霜,“哪一日你厌了倦了弃了,我杀了你杀了你全家又如何?换得回我原来那个妹妹么?”
秋寒月面不更色:“照如此说话,岂不是在下说任何话都不能取信三姐?三姐有更好的主意么?”
“我要带灵儿走。”
“不可能!”他眼眸倏利。
“你拦得住我么?”
“何妨一试?”
“这份气概,我欣赏。”百灵儿抹了红色饰粉的柳眉妩媚一挑,“到院子里打一场!”
“你在这周围布了结界?”
“而你依然进来了。我晓得你们秋家的来头不小,但本姑娘不怕,巫族未必肯为了你和狐族对上,而我们整个狐族却能够为了灵儿不惜一切。”
秋寒月摇头,目内的柔芒覆罩着灵儿小脸:“在下没有任何伤害狐族的念头。”
“算你聪明。”百雀儿傲睨。,“你是肉体凡胎,为了公平起见,本姑娘不动用法术。”
“稍等。”
“等什么?”
“你不想吓到灵儿罢?”他张开臂,“灵儿,来。”
“哥哥!”百雀儿一时未防,百灵儿脱出禁锢,欢欢喜扑入哥哥胸怀,当即便软软撒娇,“哥哥,哥哥,灵儿屁股好痛,哥哥给揉。”
“好。”他以袍袖的雪白里子拭净了小脸上的泪涕,抱她趴卧到窗前的屏榻上,当真伸了掌心替她细细按揉受痛处。
“臭男人——”百雀儿美眸大瞠,双手掐腰刚要发飙,却又戛然无声。
无论眼神、动作、笑容,惟见满满满满的珍惜疼宠,这个男人此时在做的,仿佛是一件世上最需要最值得他全心全意去做的事。如此亲亵的举止,他做得如此温馨唯美,让人生不起一点的邪念绮思。
以自家的小笨蛋对这个男人的依赖崇拜,可以说是任人搓扁揉圆也不为过,但这多日过去,小笨蛋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撇开灵儿具诱惑这个不可能存在的原由,惟有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这个男人求得不是几晌贪欢的露水姻缘。
她修炼成人数百年,虽没有读心的本事,但男人见过了无以计数,尤其在男女情事上的真假虚实,瞒不过她一双妙目。
这个秋寒月,还算不错。
“喂,打不打了?”她娇喝。不错归不错,诱拐幼妹的账,该清还须清。
“等灵儿睡着了。”
“要她睡着还不容易。”百雀儿两指划符,随着口中咒语,虚掷到了灵儿额心。
“你——”秋寒月不无气恼,如果想要借用这种外力,他会少了么?俯首细细端量,小家伙睡颜粉红娇艳,不似有任何不适,方放下心来,“走罢,外面开打。”
这一打,是两个时辰。
百雀儿事先虽夸口不以法术取胜,中间却窃以修道的调息术来恢复精力,纵如此仍感觉疲累。反观对面男子,额不见汗,气不见喘,眸光表情一如开打前的从容。究竟是她太不济,还是对方太不凡?
“还打么?”秋寒月问。
“我要带走灵儿。”
“不可能。”。
“我偏要可能!”百雀儿左手当空划符,压向对面男子。
他面色起变:“你言而无信?”
“我是狐狸,狐狸的话你愿意信是你傻。”百雀儿的笑声内媚魅流溢,左手的压力加剧。
他向后纵跃丈许定身止步:“你以为……”
“雀雀老婆,说话要算话,不然要挨打。”
陡然间,观月小筑的假山之后蹿出条粗壮健实的身影,扑向红衣如火的百雀儿,二话不说把人牢牢抱住:“雀雀老婆,我爹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说话都要算话,你撒谎骗我也就骗了,我是你的男人,不和你计较,但别人不行。”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百雀儿愕了刹那,大喊。
“我是你的男人,自己的女人在哪里我当然就要在哪里。”
“闭嘴!”
“我是你的男人,有哪一个当老婆的可以向自己的男人大呼小叫?幸好我饭量大,度量也大,不和你计较……”
“你给我闭嘴!”
“唔。”男人当即抿紧两片厚唇,
“你怎么来的?”
“唔……”男人眼光无辜茫然。
“我问你怎么来的?”
“唔唔……”男人呶了呶正奉命紧闭的嘴。
“笨蛋!笨蛋!”百雀儿踢了一脚,又奉以一拳,却挣不开这男人紧束的臂膀,“我有事要做,先放开我!”
“唔唔唔……”男人头如拨浪鼓般的摇晃,两臂勒得生紧,气煞了怀内女人。
“笨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放不放开?再不放开,我打你了!”
“唔唔唔……”
一旁,秋寒月搓了搓自己的下颌,一时不能确定要不要把小家伙叫起,陪他共赏妻姐的这幕好剧。然后,他走进室内,阖紧对外的门户,掀开拂地的垂纱,脱履上榻,抱住那具玲珑娇躯:小憩,小憩,小憩片刻,适才其实是累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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