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算是认亲宴,三个人都是各自怀着不同感恩的心情吃饭!
对于罗生来说,这世上有了亲人。对于柯诺和林秀来说,这世上也多了一个能让他们保护和在乎的人!
饭毕,三人自是说起了正事。罗生最想要知道的便是真的田崇信的所在,可柯诺却一直避谈这个话题,他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不想用田崇信现在的情况去刺激罗生!
毕竟田崇信目前的状况,是柯诺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了都要……为之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的,若是罗生知道了,作为田崇信的亲弟弟,那可真是……
不过现在,林秀便说起她打听到的一切来。
“我进了城,便让陈镖师帮我到处问问,看那田家堡如今还做些什么生意,主要来往是些什么人之类……”
“凑巧的是,我确实就发现了这么一点猫腻!那田家堡是做马匹生意起家的,靠着边境线,加上这些年朝廷几乎是放养,不大管,按理说田家堡应该是如日中天!”
“而且城中人十之八九提起田家堡便都说田家堡的马匹生意那是首屈一指,这方圆几百里的边境线可都只跟田家堡做生意。若是有其他家进入,基本上活不过一个月就会被田家堡给端掉。”
“可虽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田家堡在城中的铺面却几乎没有了!往前二十年,这田家堡势力之大,一条街的铺面都是田家堡的,每年只不停的扩张,可这几年,却慢慢的转手出来了!”
“再说那土地,除去田家堡周边的土地,其他之前田家堡名下的庄园宅院几乎都不存了,七七八八的全专卖了。”
“初始我并未察觉出来,便是因为之前罗叔说过,田家势力之大,不说整个城,怕是这田家堡周围的整个村半座城都要姓田。但我去买布,买首饰,逛商行,上酒楼……便是十八行样样都没有姓田的。”
“便是有一家米铺,生意很好,可那门上却贴着转让,因是价格较高一时半会儿还没转出去!可那家,却实实在在是田家堡名下的!”
“二叔……您可察觉出里面的问题了?”
林秀自然不是干吃饭不干活的,既然一切的源头在田家堡身上,她自然要从田家堡着手!
陈镖师恰巧就是这变成久居人士,对田家堡不说了如指掌,可也算得上不陌生。
在他们的眼里,这田家堡就是变成一霸,那田堡主虽然是个残疾,可命好啊!这辈子的钱财都花不完的。且这边城这般多生意,有多少是田家堡没份子的?
几乎一只手数的出来!
可为何……突然间就这几年,便没了。更重要的是,若不是林秀刻意去查,压根就不会发现田家堡这一切的异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田家堡的一切,都进了别人的口袋。
初时,林秀不理解,可昨夜听柯诺说了方成披着田崇信的脸,伪装成田崇信的事,林秀便明白了!
可林秀也有一事不明,便是那方成既然伪装成田崇信如此的真切,完全不担心被人发现,之前也一直都是扩张田家堡,可为何突然这几年之间,便要开始收缩呢?
而那些被卖的产业,又都到哪里去了?
这是林秀看不懂也不明白的地方,她说出来,便是让罗生参谋一下!
毕竟,方成有很多种让罗生死的方法,可却偏偏选择了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给人的感觉是怕……方成在怕什么,小心翼翼,这般谨慎!是怕一个人,还是怕什么事?
林秀百思不得其解,柯诺也是如此。
罗生听完,皱着眉不语。
他也不知道!那方成出手狠辣,行事毫无顾忌!当年那般竟然都无人察觉,更何况如今。只是,对于方成为何对罗生很是忌惮,罗生也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有一点大家都有感觉,那便是方成很不希望罗生死的突然,更想了解罗生身后有什么人……
似乎是想罗生死,又希望他能死的悄无声息,还希望了解清楚罗生身后到底有多少人,保证他身后的人都能死的干干净净!
方成,到底在怕什么?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他怕?”
“二叔,难道他怕您泄露他的身份?”
因为怕罗生泄露他的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来都防范这罗生!更防范这他身后所有有关系的人!
罗生皱眉,“之前,我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若不是少爷……”
罗生一顿,这称呼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转换过来的啊!不过罗生还是换了个称呼方式,“若不是阿诺,我都不知道他不是我大哥……既然如此,他根本就不用怕我泄露他的身份什么的!”
林秀也苦思不解。
便在这时,柯诺开口道,“方成恨田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是他一开始作孽的缘由!后来便是聘娘对他的绝情,就算离开田家假装改嫁他人,也不愿意与他重修旧好!”
“他偏激,认为聘娘是为了田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抢夺田家的一切。”
“按理说,他已经做到了!他成了田崇信,害死了田家双亲,二叔的三弟和四妹我打听过,也被他养残了,虽然外面说这两人目前在哪里之类!”
“可根据方成的做法,定然早已经身亡才能让他放心!他要杀了田家所有的人!”
“他一开始的做法是替代田崇信,控制田家堡,然后慢慢杀害所有田家人!这是可以理解的,可到了如今,二叔这个唯一的漏网之鱼,他若是发现了,直接杀了,完全是可以的!”
“二叔如今回来,根本没有人知道二叔曾经的身份,那方成如今又势大,他做事完全不用担心任何后果!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偏偏是如此,他却更是小心……”
突然柯诺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二叔,莫不是有什么跟田家有关系的人,认识你!而那方成,如今忌惮那人,又担心您与那人有关系,所以……”
“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杀了我打草惊蛇,又或是惊了他所忌惮的那人?”
顺着柯诺的思路,罗生也觉得可能是如此!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方成的真实身份。
有了怀疑的对象,那最后便是如何确认……方成所忌惮的人是谁?而时隔二十多年,能认出罗生,还能威胁到方成的人,又是谁?
“二叔,曾经,你们田家有恩过谁吗?又或者有什么通家之好,权势极大之辈?”
罗生苦思冥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急,我们在打听打听!不信打听不到!”
林秀在一旁安慰,因为罗生看上去非常大的压力一般,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好,如今又添新伤,看上去更是憔悴了。
罗生冲着林秀点头,“二叔没事,秀儿不必担心!”
正在三人说话的同时,那外面的陈镖师进来了,见三人气氛压抑,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柯诺先出口,“陈师傅,可是有事?”
陈师傅这才开口说,“我……我是想告个假!”
这话音才落地,柯诺明显的就有些不愿,陈镖师只好解释说,“只半日,实在不成便一个时辰都可以!”
柯诺还是不做声,林秀见陈镖师着急,不由得问道,“陈师傅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如说出来,看有没有我跟相公能帮上的地方!”
陈镖师看了看柯诺,做镖师,拿了人家的银子,接了这趟活,便没有活没完半路离开的道理!
这是没有职业操守,他也不愿意,可如今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不愿意放过。
不过这家人虽然事情乱七八糟的,可本质上看着不坏,不如说出来,也好体谅他一番不容易!
便是如此想,陈镖师便磕磕绊绊的说了起来。
原来那陈镖师有一个同门师弟,姓万,人称万七。这万七几个月前接了倘活出城往边关去了。没曾想今日捎信来,说是今日进城了,约陈镖师相聚,还说要介绍陈镖师跟万七一块去接活。
说那边有个大主顾,就差镖师,稳重靠谱,长年急需。
镖师这一行,吃的那就是个饥一顿饱一顿,很多时候,没多少活接,养家糊口都不成!更不谈老婆孩子了,所以一份安稳的长年能拿钱的有保障的工作,实在是诱惑。
柯诺听的直皱眉,这边关,进进出出的长年需要镖师的是何种行业?貌似只有马匹,便是田家堡所做的行当。
不知道为何,柯诺直觉那万七所说的主家便是跟田家堡有关的。
“不知道陈师傅可知道您哪位师弟所在的主家,是做什么的?一向与谁来往?”
柯诺开口,陈镖师觉得有戏,便如实答来,“我师弟说,是个马场主!边关最大的马场主!至于跟谁家来往的多……”
陈师傅看看柯诺,想到昨日的事,声音便放低了说,“是那田家堡!”
柯诺的身子一紧,看向罗生,而后又问,“不知陈师傅可知道那马场主人姓谁名谁?”
“这我哪里知晓!”
陈师傅有些为难,而后想了想,“哦哦,我记起来了,我师弟同我说过,好似姓姜!对对对,就是姓姜!”
便是这个姜字一出,罗生突然的抬头看了柯诺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柯诺示意罗生先不要动,继续跟陈镖师说:
“陈师傅,不是我为难您,如今咱们这情况您也知晓。我夫人身子重,没人在一旁我实在不放心!我二叔……如今也是被人盯着了,我一个人顾不了两边……”
柯诺这一说难,陈镖师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不过话锋一转,柯诺又说,“不过我也知道糊口难,陈师傅为了以后生活安稳,如今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我是很理解的!所以,莫说半日,便是一日,我也允的!”
“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镖师没想到柯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本来都以为没希望了,还想着不成只好赔银子了,没想到,竟然允了。
柯诺笑着点点头,而后又说。“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
“还请陈师傅带上我一块去!便说我是您镖行的兄弟,想介绍我一块的!”
“这……”
陈镖师脸上作难,柯诺有心解释,“我对那走镖之事是断无兴趣的,毕竟我这一家子老老弱弱的……我也离不开!但我却有心想去见识一番。那边关最大的马场主……陈师傅也知道,我一家三口本就是打算去边外,日后若是养马为生,或是贩马走马也不是不可能!故而,如今听到这么一个事,忍不住心中有些痒,好歹先去见识一番也好!”
柯诺这番话,说的倒也诚恳,陈镖师也不由得跟着点点头。
这一家子,老的弱,年轻的还身怀六甲,单靠一个人,怎么养活啊!那女主子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会花钱了!这虽才两日,陈镖师可是深有所感,最后便点着头说,“如此,我带你一块去吧!”
说定以后,陈师傅便去准备去了,柯诺也要换身装束。
而等陈镖师走以后,罗生立马开口,“阿诺,那姜……我只怕认识!”
柯诺一个心这才落定,“二叔,我猜那姜场主与田家,必然有莫大的渊源?”
罗生急忙的点点头,“当年田家和姜家是莫逆之交,田家依托姜家,姜家依托田家!当年我大哥出事,我带兄掌家,姜叔叔待我实在入亲子一般……”
回忆当初,若不是有姜家这个大后台,田家如何有源源不断的马匹供货给商人。
两家互惠互利,当真是通家之好。
姜家当年还有一女,还说好要许配给田崇文,便是如今的罗生。
想到当初的姜小姐,罗生心中还有一丝遗憾。
“二叔,我猜那方成如此忌惮二叔,怕就是与姜场主有关,此次前去,我定然要见到姜场主,二叔有没有什么信物,能让那姜场主信任于我的?”
罗生想了想,还真的想出了一物!
伸手点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柯诺皱眉,罗生却解释说,“你若是见了他,便是写出这个字,他就知道你与我有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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