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经常做坏事的人都知道,越是心里有鬼,脸上就越要做的坦荡,王佩珑秉持着这个道理,在之后几天都没给洪双喜什么好脸色,她怕自己无端跟人家示好会招人嫌疑,被拆穿可就完了,她脸上的印子到现在都没退掉,没地方再腾一个出来。
王佩珑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也就是二楼的视角而已,爬山虎爬了半墙,叶子都是枯黄,也没个后花园可供观摩,她不喜欢这里,同时倍加思念自己刚回来时陈凤年为她置办的那处小洋楼,风景宜人,冬暖夏凉,可以一年都没住满,她又被打回贫民窟。
趁着洪双喜不在,她把触手可及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地板缝都看过了,一毛钱都没抠出来。
“万一上次凤年的人没有看到他怎么办?”
她心想:“可我总不能自己跑出去,大门口少说蹲了三个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要收买也收买不了啊。”
随即她又想到一个歪点子:“那要么.....我色-诱?”
可惜这个办法经不起仔细推敲,王佩珑下一秒就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都混成这德行了还色-诱,衣裳都穿成破布麻袋了,你可要点脸吧!”
王佩珑把自己怒斥一通,同时采取最保守的方法,听话且乖顺,如果洪双喜不是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她能犯的错误很少,叫他连个发难的地方都没有。
洪双喜很欣慰,感叹自己的付出终于见到一点成效,佩珑果然是慢慢地改好了。
不过有些时候,他也会忍不住自己的怒气,因为佩珑实在是不作脸,非要在他自认为很温情的时刻大泼冷水,惹他动气。
洪双喜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透明人,当初的主要工作其实并不繁忙,闲下来的时候更是没少扒门缝,他见过不止一次佩珑跟万显山大吵特吵,几乎把这栋楼都要震塌下去,可他也见过万显山给她剪指甲,那时他们刚好到一起,万显山低着个头,身边放的都是早上刚送来,还没翻过的报纸,而佩珑就盯着他,盯的时间很长很长,眼睛都没眨过。
她真是在爱他,从一开始就是,一旦看进去了,眼里就再也装不进第二个人。
那副场景,便是他这个外人看了,也大感美好,何况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洪双喜有条件有机会,他就也打算实践一下,看看佩珑能不能看在他这样迁就的份上,也有跟他关系转好的可能。
王佩珑午觉刚睡醒就被提溜起来,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见他手中捏着把小剪子,便以为他是要当场行凶。
可等着眼睛看了半天,她发现这人今天又玩了个新花样——有完没完,他消停点不好么?
她抱着意兴阑珊地心态把手伸了出去,丝毫不考虑之后会发生什么。
轻敌的代价是可怕的。
那么漂亮的一双手,眨眼就见了血,在王佩珑尖声惊呼的同时洪双喜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刚才几乎把佩珑的半块指甲扳了下来,难怪她叫的跟疯了一样。
她痛,就表示就这样的小把戏被戳穿了,洪双喜恼羞成怒,佩珑越是诉苦他就越是挂不住脸,手忙脚乱地给她手指头止住了血,他还磨刀霍霍,想接着试试。
王佩珑被这个男人吓怕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用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不用你了,真的不用你了........”
她捂着手就要跑,洪双喜这下是彻底挂不住,伸手就把她拽了回来,手脚并用地制住她,手掌牢牢扣在她的脖颈——都被骗出了心理阴影,看她一动就以为她又要跑。
“坐好、别动。”
洪双喜冷冷地说:“这种事我是头一回,等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王佩珑连连点头,表示她很认可他这话,一经他松手,她便痛的近乎蜷缩在地,头晕目眩,手上的血又流了出来。
好么焉地就被掐了一把,她生怕洪双喜手里没轻没重,真把自己给掐死了,只好手肘撑地,大口呼吸的同时拼命点头:“行行行!我剪、我剪!”
洪双喜满意了,虽然没有享受到万显山相同的待遇,不过乍看也是差不离,勉强能糊弄过去,假装他跟佩珑是一对儿,这感觉真不错。
这一晚上,王佩珑的惨叫声不绝,十根手指头只剩一根没有被霍霍到——因为洪双喜下午要出去开-会,并且是说走就走,暂且先欠着。
王佩珑眼看着自己几根指头被包成粽子,有点委屈。
她的‘正常’表现,思路果然是很对,跟别人完全反其道行之,要是上来就做小扶低,半死不活,他可能会以为自己又在发疯,病情严重点她大概房间都不能出了。
短短一个礼拜,王佩珑瘦了六斤,几乎把在万显山身边养回来的肉全丢了出去。
不光是担心凤年能不能派人找到这里,实在是洪双喜的脾气喜怒不定,用‘伴君如伴虎’这个词儿是抬举他了,他更像个阴阳怪气的太监,手段要更黑暗,为人也更自我——优点也不是没有,可她就是找不出来。
这天洪双喜破天荒地没有拿那些个促进两方关系的事情来骚扰她,王佩珑对此已经是谢天谢地,只要这个人脑子正常一点,她但凡能忍的就都忍了。
洪双喜的两只手很不客气,摸索过一阵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就问她:“怎么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有肉的,现在又没了?”他指的是王佩珑腰窝后面的两块软肉。
涉及隐私和身体的问题她都不想回答,也是王佩珑闷头不作声,缩头乌龟装到底——总是在躲,未免让人有点扫兴。
不过没关系,人在就好。
洪双喜想要张口,或许是向万显山学习,气氛正好的时候男女双方总要说些情话,这是正常流程。
可惜还未等他酝酿,就有下属上来敲门,说是大门口来了位客人。
王佩珑刚才一直逆来顺受,一听到洪双喜这里居然也会来客人,眼睛里就闪过一层光。
洪双喜是个谨慎的人,想了想,还是先放下她,只身出去。
走到门口,迎面是个儒雅的中年人,熟识陈凤年的人都知道,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位先生,那是从陈康柏还在世的时候就负责陈家大小事务的得力人员,洪双喜跟他见过几面,深交算不上,见到了就点点头,见不到也想不起来,他只听说这个人风评很好,帮陈凤年引见李同利就是他做的。
洪双喜摸不着头脑,不懂柳先生怎么会登门拜访,只好摆出一副好客的样子,请人往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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