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贺礼。”
钱娇娘仰着脑袋,眼底映着那璀璨光芒,她在金葡萄架下转了两圈,笑容越咧越大,甚至如小儿般跳了起来,不停地摸了这边葡萄又摸那边葡萄。这,真真是美梦成真了!她竟真有这一架子的金葡萄!
“我自是欢喜!”钱娇娘笑得灿烂极了,从没看邢慕铮这样顺眼。这么多的金葡萄,都是她的!
邢慕铮见她这样高兴,唇角勾了起来。不枉费他千里迢迢将金子运到扈州去做成了金葡萄又送回来,还故意不叫外客来。邢慕铮只想一枝独秀,不想锦上添花。如今如愿得到她这样一张笑脸,太值得。
邢慕铮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摊在掌心,钱娇娘好奇低头,竟是一对金葡萄耳环。这样小还这样精致,钱娇娘欣喜更甚。邢慕铮抬手揉弄她空无一物的耳珠,拿了耳环为她戴上。他的大掌贴在她的耳后,挨着她的新耳环。他凝视了她半晌,“很美。”
惊喜之感缓缓褪去,钱娇娘的双眼在他的凝视下愈发清明。她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带了审视。
这份惊喜不该存在。这个美梦她只与清雅提过,而那时的他,还是个痴傻的人。他如何能听得到记得住,那岂不说明,他中蛊之时发生的所有事,他都记得?
钱娇娘倒抽一口凉气。不是没有怀疑过邢慕铮未曾忘记,但她总不敢细想,她知道若是真的,她压根没有斗赢邢慕铮的可能。那样难捱的境况都生生熬过了,还有什么能打败他?
钱娇娘不敢想,她也知道邢慕铮不想认。毕竟那是他这一辈子的污点,若是让人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痴傻癫狂,他还桩桩件件在体内看得一清二楚,他这颜面便是扔在地下任人践踏。其实他解了蛊后失了忆,阿大他们都是松了口气的。
但他今夜却给她准备这样一份大礼,难道他要随便找个借口说是巧合么,他认为她会信么?钱娇娘看他的眼神愈发复杂,他分明是将这事儿摊在她面前。这对邢慕铮而言无疑是一件丑事,可他还是这样做的。然而钱娇娘真正得知邢慕铮发了疯,内心深处的神智却清明,她油然而生的是由衷的敬佩。在那样自己身体被什么东西占据都不知道的状况下,他受尽折磨,自己这样孤傲之人成了一个疯子,他竟还未崩溃,生生地熬过一回又一回。内心之强大岂是常人能比?钱娇娘自认自己尚为坚强,但她无法想像自己若处于邢慕铮相同境况,自己会何时发疯……不仅是她,便是这天下,大抵也没有几人能熬得过。邢慕铮无愧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邢慕铮看见她眼底的复杂,轻喟一声。他知道她定然是明白了,明白自己有中蛊时的记忆。凭心而论,他是不想让钱娇娘知道他那样狼狈时还清明,这叫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可他思来想去,着实不知该送什么礼物才能讨得她的欢心,后来忆起她那时与狄清雅所说的梦境,他才灵光一现。他知道送出这份贺礼自会暴露,但想让她高兴的心思占据了上风,便是在她面前颜面尽失,他也认了。横竖只在她一个人面前。
话虽这样说,邢慕铮却还是很紧张的,他怕在钱娇娘眼中看到嫌恶。只是幸好,她那样复杂的目光里没有恶意。这叫邢慕铮松了口气,他上前抚着她的后脑勺,摩挲她细嫩的脸庞凝视于她,半晌,他才幽幽开口,“娇娘,你可知我的心?”
钱娇娘神色讷讷,邢慕铮说完耳根子发烫,他欲盖弥彰倾身上去亲上她的红唇。钱娇娘没有推他,邢慕铮亲了又亲,极为缱绻难舍。
自从与邢慕铮同床共枕,钱娇娘已不再抗拒邢慕铮的亲近,可是今夜她的心是那样不安,跳得那样快。她的脑子里一下是头顶上的金葡萄,一下是邢慕铮隐晦的坦白,她的脑中糊成一团,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邢慕铮是绝不让的,他搂紧她的腰肢,她退一步他进一步,钱娇娘退无可退,抵在葡萄架上。
邢慕铮贴着她微肿的唇儿,喃喃开口,“娇娘,你过了生辰,又年长一岁了。”
钱娇娘顿时清明瞪眼,年长一岁,他的意思是她又老了一岁么?“你走开!”
邢慕铮听她凶他颇为无辜,不知哪里又惹了她,但他走自是不能走的,想叫她既往不咎的话也不敢说了,他抓了推他的手扣在头顶,压她在葡萄架前继续亲她。
这葡萄架上全是金葡萄,又是主母的生辰贺礼,怕突然来一场大风刮倒了去,布置的侍卫抬了几块奇石来压阵,因此葡萄架竟异常牢固。
邢慕铮便就幕天席地,在这架子下要了钱娇娘一回。钱娇娘眼神迷离,抬头见那金灿灿的葡萄摇曳星光,她抓紧了他的后背。
邢慕铮抱着钱娇娘回到床上,还意犹未尽地轻吻着她的脸庞,并且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她的后背,想再来一回的心思昭然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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