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
刀疤男视线不移,手上的动作却又轻了两分,让子衿只觉得有些痒,便尴尬地笑了笑,“不必太轻,我不怕疼。”
其实也不是不怕疼。只是没那么矫情忍不了疼,子衿小时候最怕疼。稍微碰点伤口都能哭半天,觉得宁愿精神受折磨也好过皮肉受苦强,她以为她意志很坚强,可长大后才发现。有些事压在心里,倒不如皮肉受点苦,她倒是能明白那些自残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了。
以前她哭,父亲总爱说她矫情,女孩子家家的没有一点忍耐力,长久以来,子衿就算痛也不说出口,不说,自己好像也就真的没那么痛了。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矫情,子衿总这么想。
然而现在,疼是疼,但子衿知道怎么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例如现在,若给她涂药的是顾凌云,她一定会有一大把的废话滔滔不绝,可是现在是刀疤男,他们并不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还是敌人。所以子衿只能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刀疤男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与在顾凌云饭里下药的是不是同一伙?顾凌云为何到现在还未苏醒?刀疤男又为何来她这做好事?
问题想来想去没想出个边,这时刀疤男后退了一步,子衿感受到视线时,立马看了过去,见他眉头不展道,“这药是我临时从山上抓的。自然不比宫里的灵丹妙药,待我回去一趟再遣人来给你送药。”
“莫非你前段时日一直在寺庙附近?”子衿惊愕问道,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宫里灵丹妙药的事,原本子衿只是随意猜了猜并未当真。却见刀疤男并未否认,顿时大惊失措。
刚要怒颜,却见他又退了两步,面带不耐烦,从袖中掏出一把手刀来放在子衿枕侧,“你原先的刀丢了。我先走了。”
“嘿。你就这么走了?”子衿无奈地笑了笑,她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明白刀疤男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没听到他答话,就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刀疤男这算是叛变了吗?雇主有命要杀她。他却再三救她,原因?心怀愧疚?确实,若不是刀疤男多言绑她,她也未必会落得这下场。
但既然叛变了,为何一句话也不解释?就算不说出雇主是谁,但这其中的计划安排他总能透漏出一些吧?再不济,有关七皇子的病他总能多言两句吧?
大夫诊脉如何子衿并不知情,下午她醒来的时候大夫就已经走了。要不是刀疤男泼醒她,她也来不及出门去劝阻。眼下自己更是动弹不了,更别提再去请大夫了。
正想着,突然床上传来一声言语。“子衿。”
喏喏的声音一听就是顾凌云!子衿大喜,想撑起身子却不忍其痛,嘴上却嚷嚷着,“顾凌云?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自你进屋。”顾凌云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苍白不说,神情也透着憔悴,目光有些空寡,落步朝她走来,脚步倒还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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