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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想照顾你

无患 易水寒 3792 2021-04-02 19:06

  “少爷!”

  情急之下,忠叔的一声惊呼让无患的眼神更加危险,许奕安立马睨向忠叔,“规矩都忘了。”

  忠叔自知失言,但说过的话没法收回,许奕安也知道这一遭变故必然会引无患疑心,只能让她先把刀放下。

  “事已至此,跟你说清楚也好。”又见她一身单薄中衣上渗出了不少血迹,让她赶紧先回屋躺着。

  无患放下刀细喘着气,重伤未愈又一番活动,确实有些吃不消了。可她顾及忠叔并不肯挪动,许奕安便让忠叔在院里打理那些尸体。

  忠叔虽不满却不敢忤逆许奕安的话,眼睁睁见少爷亲自扶着那个女刺客进了西屋,双唇紧抿到发白。再一看满院的尸首,不无埋怨地叹了口气。

  躺回床上,无患依然没有放开手里的短刀,许奕安倒也不害怕了,给她倒了碗茶水。

  “这下跟岑侯可算是把梁子结大了,不过没事,我早看他不顺眼,以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次他居然这么威胁我,我自然不必再伏低做小。”

  无患挑眉,“所以你与岑侯旗鼓相当?区区一介大夫?”

  她这一说,许奕安反而不高兴了,“诶大夫怎么了?我就是靠着行医在那些权贵眼前横行霸道的,他们哪个不让着我?也就是岑侯不自量力。”

  然而无患的目光却并没有因此缓和,许奕安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

  “我是个大夫不错,但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也确实是有家底的,金城许家你可听说过?”

  金城离这里不远,可许家……无患思索片刻,并没什么印象。

  许奕安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流露出些许紧张,见她面露迷茫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不知道也正常,许家向来低调,和那些大族交往也不算频繁。但许家掌握着——掌握着天下药材的命脉,尤其是那些奇珍宝药,所以也没多少人敢得罪许家。”

  他说完,无患还是没反应,倒是注意起院里的动静,许奕安随即明白,“忠叔曾是许家的人,我与家里决裂,他就跟着我出来了,放心吧他算得上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他绝不用怀疑。”

  无患闻言冷冷勾唇,态度果然疏离很多,“你可以信他,我却不一样。”

  “啧你这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许奕安习惯性得又没什么耐心了,“我私藏了你,你救了我的命,咱们现在就是一伙儿的了,有什么好信不信的。”

  “那你为何要与家里决裂?”

  “因为……”许奕安的脸色一滞,显然不想回想起那些往事。

  “因为许家就是个狼窟,我嫌恶心。要不是一身血肉替换不了,恨不得和他们断个干净!那些个名门望族都是一个德行,害人不偿命。”

  之后,他便不再开口,低着头咬牙切齿,看来确实对自己的家族厌恶到了极点。

  他虽没有细说,何无患却能感同身受,是啊,世族大家……可不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么。

  明明许奕安透露的并不算多,在她看来依然还有可疑之处,可无患却不想多问了。

  刚刚他为了藏住自己的紧张神情不是假的,被围困的险境也不似伪装。再说她现在即使不信任又能怎样,杀了他再独身出去?

  “所以如今的局面,倒是我害了你?这里的动静岑侯肯定会知道的,不得追杀你?”

  这个许奕安早想到了,半开玩笑得取来药匣,“这不是有你么?那个岑胖子再来惹事,你来招架。不过他不定敢怎样,他那病不好治,没准最后还得求着我。”

  见他调起药膏,何无患没再多言,背过身去解开了衣带,伤口果然崩开了。

  起初许奕安还有些羞窘,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你昨日才受的伤,怎的就……”就有了愈合的迹象?

  何无患并不诧异,一边拆着胳膊上的细棉布一边开口:“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从小服毒,这便是成效。轻伤三日,重伤五六日,只要留一口气在,再重的伤半月内也足矣痊愈。”

  她没注意到许奕安在听到这话时的抽吸声,半晌才听到一句:“那你……还好么?”

  何无患不解他突然的消沉,回头只见他脸色不佳,神色十分的奇怪。

  “你从小服毒,很痛苦吧。”

  “毒药能是什么好受的。”

  话音未落,许奕安一个手抖撞倒了药瓶,在无患回头之前苦笑一声,“都是恶人。那些造出毒药的人,买来毒药害你们的人,都是恶人。”

  一句话,触痛了何无患内心被压得死死的委屈,忽地便红了眼,好在背对着他,咬紧下唇也不会被察觉。

  换好药让她歇下,步出房门见忠叔把尸体都堆上了一架板车上,“入夜后偷偷解决了,岑侯肯定还会追查,一切小心些。”

  忠叔应声,依旧觉得许奕安的举措不妥,“许大夫,这个女子太危险了,我们没必要为了她自找麻烦。”

  “她不是麻烦。”许奕安伸手止住了他的话,面沉似水又藏着不明的暗涌,“忠叔,这个人,我一定护到底,多麻烦都会保她平安。”

  忠叔知道许奕安的性子,自知多说无益,冲西屋瞥了眼才跟着许奕安出去。

  回到医馆后,那些个病人围上来询问到底怎么了,许奕安没多解释,只沉默得做着自己的事。

  好在之前的波折并没有那么快引来岑侯的其他人手,直至傍晚时分都没有任何人来找茬,许奕安反而觉得忠叔对他寸步不离有些碍事,早早便洗了手回去。

  可刚推开院门,就听到西屋一声沉闷的重响,迈进西屋只看到何无患倒在了地上,头发散乱开来一动不动。

  “无患姑娘!”

  扶起她时才发现她浑身已烫得吓人,一张脸通红唇色却干白,连意识都不太清醒了,抖着眼皮子并未睁开。

  他疏忽了,从上午离开到现在,竟让她独自烧了这么久。四下看了眼才明白她是渴极了想下床倒水才虚脱跌倒。

  将她抱回床上,正欲转身却被死死抓住了衣角。无患虽烧得厉害,手上力气倒不小,迷糊地半睁着眼,“师傅……”

  她的呢喃太含糊,许奕安也没心思细听,“你先放手,我给你倒水去。”

  “师傅……”可无患的动作似乎是无意识的,完全听不见他的话,喃喃地重复着几个字。

  许奕安无法,细听才明白她说的是“师傅,疼。”

  原来她是知道疼痛的么。

  无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嘶哑,可就是不肯放手,反而渐渐哭了起来。

  就算再坚强的人,也总有那么一刻想要宣泄。无患也是病糊涂了,加上白日里被许奕安问及服毒的事,受过的苦如潮涌般被想起,在她最虚弱的时刻折磨她的意志。

  起初还能有个只言片语,到后来就只有压抑的哭声。许奕安站在床边,眼见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缓缓覆上她的后背。

  “别压着,哭出来吧。”

  无患许是听到了这一句,面目闷在被褥上渐渐嚎啕起来,哭声中带着惊惧和痛苦,闻者怆然。

  许奕安怕她闷坏,扳过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里俯下身,小心抱住了她。掌心落在她的后背,比哄孩子还要轻柔几分。

  “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怕了。”

  待到天色彻底黑透,无患才抽吸着昏睡过去,哭过一通反而退了些热。许奕安怕她夜里又反复,干脆把外衣换下,给她熬了药来。

  苦香的药味萦绕在厨房,耳边依旧盘旋着她崩溃的哭声,他搅着药罐里的汤液,心神始终定不下来。

  到底要遭受过多少苦痛,才能有那样的嘶嚎。

  药熬好,端进房时,正对上她的目光。

  无患醒了,一动不动地蜷着,偏着脑袋眼里无悲无喜,仿佛刚才的哭嚎与她无关。

  想来她不太能拉得下脸,许奕安不打算多话,“趁热把药喝了。”

  目光落在汤药的热气上,哭过的无患更加无力,撑着身子坐起,想要端过药碗却被许奕安抢了先。

  他倒是不管男女之忌,坐在她边上,端着药碗吹了吹,才凑到她唇边,“来吧,小心点。”

  无患踌躇了片刻,伸手接过碗必定会碰到他的手,不接……又不大自在。

  许奕安看出她的别扭,故意催她快些,待她硬着头皮灌下药还贴心地拿来了漱口的清水布巾。

  “哦对了,上午那会儿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明明把密道口关好了啊。”

  明明有个沉木箱子压着,按理说怎么也出不来的。不过这点麻烦在无患看来也仅仅是费点时罢了。

  “密道里能听得清外面的声响,我知道你必定应付不来,本来早能出来的,确实耽误了些时间。”

  虽是说得轻松,但她一身伤口之所以会崩开,其实一半都是因为要挪开那个沉重的木箱。

  许奕安哭笑不得,“这么说,我反而给你添麻烦了。不过……”

  他含着笑,上午说到许家时的怨愤荡然无存,眉眼在跳动的烛光下轮廓分明,又比初见时温润几分。

  “谢谢你及时出面救我,我们也算是互相扯平了,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在我这养伤吧。”

  无患稍愣,竟也有目光闪烁的时候,却不言语,背着他躺下,又听他轻言说了句“我来照顾你。”

  总觉得……这话里,还有些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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