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匆匆的走了。
边境战争将起,留城作为西部最大的郡城,向来是西部的人员物资调配重地。这里的流民还没有妥善安排,现在再来场战争。对流程的百姓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叹口气,对春香说:“我们出去看一看吧!”
留城的街市,刚来的那日我虽随林风走过,可是当时坐在车内,我又因得了风头晕眼花的,哪里有心情赏景怡情。
所以一出府门,我就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原来只有我们所住的这个郡守大衙是与京城中的建筑是一样的,其余的则风格大异。不但没有亭台楼榭,房屋的形状竟是奇形怪状,建筑材料也鲜少有木质,反而多是石头砌成,显得很是苍凉古朴。
也许是因为天气晴朗的缘故,街上行人很多,有的头上缠着白布,有的牵马,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衣衫褴褛,有的缩在檐下,有的正沿街乞讨,我知道那些都是流民。我原本对他们还抱着许多的同情,可是淳王一死,我同情心也跟着消失殆尽了。只是前两天就听说了俞敏为了这些流民采取了很多措施,只是不知道为何到现在还有为数很多的人在街上流浪。
“他牵的是什么?”我突然看见一个人牵着一种奇形怪状的动物,那动物有着宽大的鼻孔,背上两个小山峰一样的凸起。
“那叫骆驼,夫人,听说是西域的人穿经沙漠的坐骑。”
哦,是骆驼。几年之前在花满楼的时候,我曾经听一个客人说起过。
我新奇地盯着这个骆驼,目送他渐渐走远。只是清脆的的驼铃声却在耳边久久回荡。
街上的各色小吃,颇具特色。我和春香在街上走着,各种美食的味道便诱惑着我们的味蕾,让我口齿生津。
天色逐渐变暗,我和春香也逛得有些累了,便沿原路返回。可刚走到敬唐街口,便看到几骑快马腾空而来。一时间鸡飞狗跳,尘土飞扬,一个老人躲闪不及,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
“是朝廷的旗兵!”春香悄悄地对我说,“速度如此之快,怕是夜城军情紧急!”
我于军队政治一窍不通,可春香一个丫头,竟能说得头头是道,可见必是平时林羽训练有素。
我和春香急急地赶回郡守之内,林平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一见我来,便远远的迎上来,道:“夫人出门怎的不告诉小人一声,这留城不比京城,若出了什么事情,将军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只是和春香随意逛逛,并没有远去。”我知道林风把他留给我,名为保护,实则也许监督的成分更多一些。
“夜城怎么样了,你可有听说?”我一介妇人,俞敏他们自然不会把前边的战事说给我听,可林平就不同了。他虽是林府的仆人,可也是林风的副将。夜城的事他定是知道一二的吧?
“我们已经和番人几次交手,双方互有损伤。只是这次番人竟是联合胡人一同进攻,他们多为铁骑,作战彪悍勇猛,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大大的不利!”
我停下脚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不是说林风是常胜将军吗,难道竟也有他无计可施的敌人?
“将军如何了?”自从他对我生了疑心,我对他的心也越发的冷淡了。可是私心深处,我仍然盼望他能平安。
“将军很好,夫人不用担心。只是番人和胡人围攻了昌明城,将军派了刘将军去救,可是听说刘将军中了他们的埋伏,三万精兵全军覆没了!”
“啊!三万人全没了?”战争是何等的残酷呀,转眼之间三万活生生的生命就只剩下一个数字了。他们可都是有父母亲人的呀。
“据刚刚来的旗官报是这样的,所以将军上报朝廷要求另派大军前来支援!”
“可朝廷离这儿有千里之遥,最近的驻军也有三百多里,这一来一去,就是十几天的时间,如何来得及呢?”当我意识到林风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知怎的,我的心里竟然十分惊慌。
林平看着我,脸对我说道:“夫人,请允许小人连夜赶往夜城,即使帮不了将军,也可以和将军一同战死沙场!”
我看着他豪气干云的模样,想了想道:“不,你还是等我问问俞大人再说!”
我急急的赶着前厅俞敏的书房。书房里的灯已经亮起,几个人影在里面晃动。
我来不及叫人通报,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门响,都愣愣的转头看我。
“俞大人,前方战士晋级,大人可有什么对策吗?”是关林风和前方将士的性命,我自然用不着过多的客气。
“这……嫂夫人,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朝廷的机密!”俞敏犹豫着好像很是不愿告诉我。
“可是,这事关我夫君的性命!”我也毫不退让。
俞敏看看其他两个人,沉吟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要告诉我:“我已经加急上报朝廷了,还另外派了一路人去了庆军大营,庆王爷远在京城,现在庆军的主事者为陆将军,他与你们家林将军向来交好,想来必会极速来救!”
“如若他不来呢,俞大人可还有什么后招?”
“这……嫂夫人若有什么妙计,还请赐教!”俞敏对着我深深一揖。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想救,因为如若夜城失守,接下来首当其冲的便会是留城。唇亡齿寒呀,这个道理俞敏怎么会不懂。可是,可是我又懂什么计策呢?我只是一介女流,若是弹琴画画的话,我倒可以有无数的主意,只是这军事,我一窍不通,哪里会有什么妙计?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妙计!只是知道无论是京城还是庆军,都是鞭长莫及!我们需要明日最晚后日便要出兵增援才对!”
俞敏也一下子沉默了。也许他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从俞敏那里回来,我怎么也吃不下饭去,只坐在房间里守着那一盏烛台默默的着急。
快到戌时的时候,我的窗户突然被人撞开,一个人滚了进来。
我还未来得及张口大叫,便看到那人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的肩头中箭,只有小半截箭杆露在外面,白色的外衫上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可怖。
“林羽!”我大惊之下,竟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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