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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王氏之死(三)

元夕复仇记 生字典 2658 2021-04-02 19:06

  皇太后和皇上对视两眼,让太监把那书信捧了过来,只见那信上句句都是哀肠倾诉。皇太后同为女子,当年在深宫之中也是久历风云,王氏又写的真挚感人,皇太后立时便感同身受,不觉纷纷掉下泪来。

  “太后——”林风感觉情势不对,赶忙不住磕头。

  “唉!自古天下的女子有哪一个是容易的呢!”皇太后把信交给皇上,温言道,“你也看看,以后多体谅体谅你那贤德的皇后!”

  “是,母后!”皇上乖乖接过信,心里却有一丝不是滋味。

  “太后,请您体谅老臣老年丧女的痛苦啊!”王宰相和夫人都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王大人,你和林风同为朝廷的肱骨之臣,一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一个在疆场上纵横驰骋。将相的和睦,关系到社稷的安危,所以你要以大局为重!”皇上让太监宫女把王宰相和王夫人扶起来,语重心长的又道,“林将军虽处理有些欠当,但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不是也有六房姨娘么?况且,那元夕,朕已经下旨让安王爷收了义妹,如何能说杀就杀呢?”

  “可——可——皇上!”王宰相老泪纵横。

  “唉!朕听说你还有一女,刚刚成年,太后膝下无女,就由太后封为静公主,赐婚淳王,你看可好?”

  “可——可——”王宰相依然心有不甘。

  “至于林府么,林风处理家事不当,罚俸三个月!林府要为王氏隆重举办丧事,至于和那元夕的婚礼,以后再议吧!”

  “是!”林风俯下身,磕头。元夕不用陪葬!他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两家人出了宫门,王家因祸得福和天子成了亲家,这时再看林震父子,趾高气昂之下更觉恨意难消。

  “宰相大人,有玚儿和琫儿……”

  “哼——我们王家和你们林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等林震把话说完,王宰相便拂袖而去。

  “唉!你看,本来我们王林两家一文一武,在朝堂上互为倚靠,可现在这么一来,怕以后多是冤家路窄了!”林震看着王宰相负气而去的背影,心情复杂的对儿子林风道。

  林风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他看了父亲一眼,道:“走吧!”

  父子俩这才悻悻而归。

  可我哪里知道他们朝堂上发生的这些,我只在菊园里坐立不安的盼着消息。

  天大黑之后,林木终于骑快马赶了回来。我急急问他事情的进展。

  他道:“将军已经回府,事情也已解决,让姑娘不必担心。只是因这几天此事风头正紧,将军怕横生枝节,所以这些天将军不便再来,让姑娘不必多心。”说完便递给我一封信。

  我拆开一看,依然是行云流水的几行字: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突然内心一阵惭愧,他一片真心的爱我待我,我却……

  “你可知国相有没为难将军?”

  “这,属下不知!”林木言语有些吞吐,我猜想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多说。

  这一夜,我思绪纷杂,感慨非常,如何能睡得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便起身,出门一看,却只见菊园的里里外外,也都挂上了白绫。

  这显然是为王氏治丧!我把林木和宁儿找来,细细询问。

  林木开始支吾不语,最后才极不情愿的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又道:“将军不让告诉姑娘,姑娘只心下明白就好。

  林木一口气讲完,前因后果十分清楚。便深深盯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我起身谢过他,便让宁儿送他下去休息。

  这几天我不再出门,整日窝在菊园里读书弹琵琶。林风不时派人传话问候,我也不时送些小物件给他。转眼间,就已到了原本定的婚期,我望着挂在橱里的凤冠霞帔,心里竟也满是失落。

  据宁儿说,王氏的葬礼十分隆重,好多王孙贵族都前来吊唁。可人死之后一切都是浮云。

  这天,眼见得天气越发冷了,屋里已点起了火炉。我让宁儿拿出我的琵琶,又嘈嘈切切地弹起了《塞上曲》,此曲本是描写王昭君对故国的思念,哀怨惆怅,凄楚缠绵。这也是我自知道自己身世后,最爱弹的一首曲子,经常弹着弹着就泪流满面。可在林风面前,我并不敢弹,很怕他由此猜出什么端倪。

  “弦弦掩抑声声思!好!姑娘果真是弹得一手绝妙的琵琶!”

  我和宁儿正沉浸在哀伤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屋里已进入一名男子。

  我闻声后,便倏地住手,抬头看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玉带锦袍,正站在水晶帘子外面,满脸笑意,一副轻浮毫不在意的神情,恰恰是多半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王爷。

  我赶紧走过去,俯身下拜:“安王爷安!”心里却暗暗惊讶:不知他来所为何事?

  安王爷并未掀帘子进来,而是在外屋左右观察屋里的摆设,最后在我临的卫夫人的《名姬帖》前停了下来,一字一字慢慢审视。我自然想知道他对我这幅字的评价,便跟在后面静静等待,不出一言。半响,他点头称赞道“线条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如插花少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妙!绝妙!没想到你还能写这么漂亮的小楷!”

  我俯身一福道:“谢王爷称赞!”

  他转身道:“你——”可只说了一个“你”字声音便哽在了喉咙里没了下文。刚才漫不经心的眼神,此时却也满是疑惑,眉头也皱在了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

  “你真的是元夕?”他语气中竟满是试探。我心底却觉得可笑,为何每一个男人都如此重视外貌?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觉得男子轻色才是德!可若以此为标准,那天下能有几个男人能称得上有徳?恐怕了了无几!

  我虽心里如此想,脸上却绝不敢露出半点轻视之意。我点头应到:“是,我正是元夕!”

  “你——你今年多大?”安王爷仍然盯着我,追问不休。

  “今年一十六岁!”我有问必答。

  “不对!不对!”安王爷好似很迷惘地喃喃自语,他看看我,摇摇头,再看看我,又摇摇头。我被他弄地很是不安,可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只好疑惑地问他:“王爷,可是有什么问题?”

  “哦,没什么!我只是刚才一恍惚之间把你认成了我很早以前的一位旧相识!”他神色立刻又疏淡起来,但目光游离,依然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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