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就是我的大姐,是我敬仰的有志气的大姐!我刚才还嫌弃她,嫌弃她放纵身体,令家族蒙羞。可现在我知道,那只是她对抗林风,为家族报仇的一种方式!
林风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是他嘴角的笑意,却像一把利刃直扎在我的心窝里。
“将军,”我哽咽着求道,“何必非要行鞭刑呢?她……她……”
“夫人,您还是回吧。将军早就给过她无数次机会,是她自愿放弃的。这十多年来离了男人离了鞭刑,她也许都不知道应该这么活着了!”一旁站着的林平对玉姬更是嗤之以鼻。
我恨恨的望了林平一眼,从何时开始,他竟也变得如此刻薄?
玉姬却好像浑然不在意,她依然面带着微笑,一步一步地走下路去。
而外面,几个精壮的男人早就等在了那里。
玉姬一出楼门,一个汉子便迫使她双手搂住门口的木杆子,并把她绑好。
周围早站了一大圈围观的百姓,其中以士兵居多。
我就听到其中一个年老的士兵对另一个人窃窃私语道:“可惜了,这个女人。这十多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挨打!前些年,我所有的军饷都花在她的身上!”
原来这十多年来她一直过的是这种日子!
我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看看林风,他却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而玉姬神色如常,她恬淡的望着高处,好像在欣赏风景。
一个粗壮的男人使劲儿向地上挥了挥手里的鞭子,就听到“啪”的一声巨响。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紧缩着心,提心吊胆地等待这一场酷刑。
林风冷酷地挥了挥手说:“开始吧!”
那男人便点了点头,两足略分着站好,深吸一口气,鞭尾便“啪”的一声摔了出去。
玉姬的背上立刻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可她愣是一声没吭,只紧紧抿着嘴唇咬牙坚持。
我的鼻子一酸,泪便流了下来。
林平大声问道:“你后悔不后悔?”
玉姬轻轻的摇摇头,冷冷的笑道:“不后悔!”
那男人便又抬起鞭子,一鞭一鞭狠狠的抽下去。
每抽一下,林平便会高声问她一句,可玉姬一直冷冷笑着说:“不后悔!”
一直抽完了二十鞭子,玉姬的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林平最后一次问她:“你后悔了没有?”
玉姬依然摇摇头,嘴角带着血,有气无力的回道:“不……后……悔!”
我紧紧攥着拳头,很想拿一柄匕首刺向林风的咽喉。
“大公子,她还是这一副德性,你又何必……”林平很是不理解林风的做法,而我更加的不理解。
“不要说了,扶她回去,这五天她不用接客,好好养着就是!”林风看着玉姬,眼神里弥漫的是我猜不出的一种情绪。
回府的时候,我和林风坐的一辆马车。
他虽然坐在我的身旁,可是我却觉得他是那么陌生。
我看着窗外,不停地有人从我车旁经过。我知道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可是有谁会如我大姐一般,既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
“你想的什么?”林风终于开口问我。
“我在想那个玉姬。我原本听说你待她与众不同,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我转过头看他,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却好像并不在意的笑笑,道:“我对待背叛我的人向来毫不手软!”
我一愣,他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她曾经背叛过你吗?”
“是的,在很多年之前!”
我一下来了兴致,难道他和我大姐之前真的发生过故事?
“她,做了什么?”
“你不用知道,只要记得不要背叛我就行了!”
他的脸上倒像是在暖暖的笑着,可是我的心里却怎么起了一阵的凉意?
回到翠微堂我略略吃了几口东西,便上床睡了。可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大姐的模样。这二十鞭子她每月都要挨上一次,这十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恨的林风,他既然恨着大姐,何不给她个痛快,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如此想了哭,哭了想,渐渐竟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眼睛却肿肿的。
丫头正给我梳头的时候,春香却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啦?”
“没什么?”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可是我和她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如何会看不出来呢?
“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是……是大公子。”
“大公子怎么了?”我一听是他,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若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那正是我现在求之不得的。
“昨天晚上,大公子竟是歇在了胭脂红。”春香言语忐忑,好像很是怕我生气。
可连我自己都奇怪的是,我的心居然没有一丝的异样。是啊,他现在除了是我的家仇,我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呢?
“你一大早出去干什么了?”我转了话头,看着她跑得满头的汗。
春香一笑,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我道:“这是我给二公子要的最好的金疮药,夫人要亲自送去还是要我去送?”
我十分讶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夫人向来心善,昨天奴婢就看了出来,您对那玉姬是满满的同情。”
“关于她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听说,她刚被充为官妓的时候,第一天接了六个客人,那六个人分属不同的大营,可是在第二天晚上却都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了!”
我一愣,问道:“是林风干的吗?”
春香摇摇头,道:“不知道。但那一天,确实有人在营中看到过林风。”
“那他这么对她到底是为什么?”
“也有许多人暗地里窃窃私语,觉得大公子的行为很是古怪,可是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知道因由的也许只有林平,可是他的嘴紧得很,我这两天反复套问过他,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套出来。”
既然林平不说,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肯定也会知道。
“二公子呢?这两天他在忙什么?”
“好像是在审问周云朗?”
是了,他们一定会拷问周云朗那两幅图藏在哪里。
周云朗会对他说吗?肯定不会!他虽然是胡人,可也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他绝不会出卖我,更不会泄露我的真实身份!
可是我虽然相信他,也必得做好两手准备。
“你想办法通知二公子,说我要见他!”
“好,我这就去办!”
春香一听说我要见林羽,竟然十分高兴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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