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梨花开得正好,春风拂面,苏叙卿躺在贵妃榻上,数着手中的图纸。
虽说穿越到古代,苏叙卿也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的,抓住生活中的每一个灵感来发明创造。
不过独孤高瞻的话也是伤到她了,说她目中无人,胆大妄为。
一时激动竟把手中的稿子撕成碎片,只当做某人来狠狠撕碎。
宫女太监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过都是新来的,如何薇,却知她是外表性格火爆,实则是有些心软。
撕完后苏叙卿觉得心痛啊,何必为了一个又花心又不遵守承诺的独孤高瞻生气,如果什么时候发明出一个好的热兵器,她不就纵横天下无敌了。
而图纸,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觉得有些心烦,苏叙卿索性趴到床上,蹂躏被单。
独孤高瞻你混蛋!
“皇上驾到!”
随行的太监打了个喏。
宫中众人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众人不敢抬头,他们的主子竟然还在装睡,陛下可是出了名的残暴,又是暴君,荒淫无度,最近倒是有他们主子管教收敛了一点。
但谁都不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又让人把他们拉出去扙责三百。
何薇此时也有点为自己的主子捻一把汗,陛下可是九五至尊,如此怠慢,恐怕会引起反弹,到时候,何薇不敢想下去,只是更加低下头,天子之怒,血流千里!
苏叙卿倒是早已知道皇上独孤高瞻来了,但就是不理,谁让你今早独孤敢在众人面前损自己来着?!
又惬意地翻了一个身,对不起,我睡了,别烦我。
“你们下去吧。”
平静的声音,让人生不起一点心思,也妄想从里面揣测陛下的心情。
“是。”
很快,里面就变得空旷旷的,就连苏叙卿翻了个身磨擦被子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
“叙卿,别装了,朕早就知道你在装睡。”
苏叙卿直接就当作耳边风,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连这点脸皮都没有当初她怎么混职场啊,怎么搞到发明图纸加以改造再融入新的创作元素啊。
寂静。
“叙卿,给我起来。”独孤高瞻直接就去拽她起床,用力握住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苏叙卿虽然被拖起来了,但是却是怒视着他,“独孤高瞻,你又来干什么!”
整个后宫,敢这样放肆地直呼皇上名字的,又有几位?仅此一人苏叙卿而已。
今早不是损我损得很厉害的样子么?
现在又来我的寝宫这是什么回事!
精致的鹅蛋脸,还有生死就容易嘟起的樱桃小嘴,头发有些凌乱,却掩不住绝世之姿。
愧疚的心理像是一条条无形的线正在勒紧自己,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都是他玩女人居多,何时又曾轮到他为一个女人着急吗?
“叙卿,朕答应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又是以后,一点靠谱的感觉也没有。
苏叙卿对独孤高瞻怒目而视了一会儿,也就别过头。
独孤高瞻摸摸鼻子,自己简直就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屋顶传来一阵闷笑,独孤高瞻一挥袍袖,就几道银光射入空中,带起无声的劲风。
屋瓦破碎,有人掉下来。
“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会爬到人家的屋顶吗,不是故意会刚好路过然后偷?好吧,兄弟你行,我无力吐槽。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眼光,能有几人会说出这种让人想把他头砍了的话。
苏叙卿真想握住他的手来我们对对暗号你是来自未来哪个年代的?
“拖出去,杖毙。”
平静无波澜的声音,如同来自修罗地狱的死神。
那个小太监也就十三四岁,许是不懂事,苏叙卿就有点心软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求情的又是她,明明答应过自己若非十分严重的事情才处死宫人,而现在,眉角皱起的样子是什么回事?
何时,他才能以仁君的身份,治理这天下!
仁,必为治国之首要,当年他的过往,她可以不理,但是治国之要,还是仁字当先的吧。
暴君调教计划初养成。
独孤高瞻眼色阴沉,一把捏住小太监的脖子,用力,甚至能看到他泛白的骨节。
骨头咔嚓咔嚓碎崩解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护住你们的主子了么。”
寂静。
骨骼咔嚓的声音,像是下一刻,这条脖子便会被捏得粉碎。
暴戾的的情绪原来在他心中从为离去,只是因为有了苏叙卿的调教,才压制在心里。
但一找到触发点,就会如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所有人的理智,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嗜血的味道。
“拖下去。”轻得像是要飘散在风里的声音,却有人立马进来拖走了尸体。
“独孤高瞻,别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
苏叙卿一字一句缓慢地道。
她开始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他,独孤高瞻,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叙卿,你是不是觉得朕残暴,专制,不以仁治天下,潘国终会被其他国家吞并。”
苏叙卿点点头,眼中却是化不来的雾,如一潭秋水般死寂。
他总归高高在上,无法体恤民情,之前潘国在他的治理下,早已有了衰败迹象,原本盛极一时的潘国,甚至被很多军事家偷偷预言。
但她既然穿越过来,她步步登上管事之职,在这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叙卿,天下说我如何,朕不管,朕问你,过去的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现在呢?”
苏叙卿到底还是穿越人士,这还得拜经常看恐怖片所赐,死人看多了,也就那样了。
所以,当那个太监软软地倒在地上时,她不语。
“过去,你不过是一个贪图享乐,残暴无能的帝王,空有盛世潘国,却让他由盛变衰!”
苏叙卿说出了这句天下百姓的共同心声。
独孤高瞻幽深的眼神,让人看不出的他的心思。
圣意,又有几人能揣摩。
小时候,皇家太学院来了个奇怪的教书先生,不讲四书五经,却讲市井流传的小故事,不管是古代皇帝的密事,还是红颜祸水的真相。
有一天,他提问我,“若有一天你登上皇位,会为一女子将这盛世毁掉吗?”
他回答的是,不会。
当时他只不过是软弱的七皇子,为求生存,去求他的奶娘,求他的奴仆,只为一些饭菜,仅此而已。
太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
凌辱,耻笑,殴打。
于是,在他登帝后,凌迟所有背叛他的人。
顿时,后宫血流成河据说深夜,还有女子的哭泣,和男人的嚎叫。
在这深宫中,永不抹去。
课后,先生路过他的时候,幽幽地说,“你会的。”
只不过,后来先生被斩,妖言惑众,便是他的罪名,皇帝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只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他的未来。
“那现在呢?”
独孤高瞻垂眉,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苏叙卿不语,帝王的所作所为又有几多是能够评判的。
就算当年刘邦仁义治国,不也容不下一个项羽,令其乌江自刎。
再如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曾出过一个为天下之公认的仁君,可谁又知道,在他一步步登上王位又沾染了多少血,没有一个帝王手上是干净的。
千古定理。
“独孤高瞻,其实没有真正的仁君,也没有真正的暴君,百姓要的,不过是要一个能够让他们有活路的国。”
苏叙卿忘了,女子在古代是不能谈论朝纲的,但是,这一刻仿佛又是现代的秦晴。
时间回到今天的清晨。
昨日正是苏叙卿当职,皇后的凤鸾宫需要加一批花草装饰,有宫女前来催昨日西单进贡的奇花异草,说是皇后索要的。
可白恨蝶宫中的人也来索要,管事的大宫女便来问她,白恨蝶到底是自己曾经的主子,而且照理说这批进贡的花草是要送去给白恨蝶的。
秦晴就是有样不好,正义感特别强,该谁的就给谁,皇后宫中的花草又没谢,还开得好好的,好端端的又要换,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秉承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和发扬我们老祖宗勤俭节约的精神,就把花草送蝶恋宫了,结果这皇后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硬是带队前去她当职的地方,这下好了,闹事了吧。
苏叙卿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在现代不是,在古代宫廷也没改过来。
最后闹得连皇上也来了,独孤高瞻脸色不悦,众人心惊胆战地行礼。
“皇上,要为臣妾做主,苏管事竟然不尊本宫,将本应该是本宫的东西送去给了以前的主子。”
这皇后倒也是后宫的一个奇葩,独孤高瞻本就不是什么好皇帝,说是暴君也不为过,后宫众人哪个不是如履薄冰,在宫中小心做事,偏生皇后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镇南附属国的藩王,在宫中卿那个火气就往上飚,皇后你讲讲理行不?
便当着所有人的面,道出真相,末了,还有一句,“皇后,你看着办吧。”
在现代也是,正义感特别强。
独孤高瞻冷冷看着苏叙卿,“顶撞皇后,不敬皇后,该如何处置。”
大殿顿时冷落起来,苏叙卿也不知为何。平时都是小心行事,今天却如此脾气暴躁。
“蝶恋宫宫女苏叙卿,目中无人,以权谋私,扣下俸禄三个月,面壁思过。”
独孤高瞻的声音低沉,在这个静得连跟针落地都能听到的大殿中,却如狂雷般击中人们的心头。
苏叙卿虽然觉得很委屈,却还是跪下行礼,谢主隆恩。
皇后做得再不济,那她娘家重兵在握,权倾天下,在帝王心中还有一丝忌惮的时候,那她就还是皇后,一国之母。
而苏叙卿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
独孤高瞻,虽在人前不能佛他的脸,还不能让她装一下睡啊。
独孤高瞻好笑地看着脸色精彩的苏叙卿,又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了。
“喂。”
独孤高瞻凑上前去,却被狠狠甩开,“你很烦!”
天啊,自己打的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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