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恨蝶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啊”,苏叙卿喃喃自语一般的说了这么一句,猛然地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开口就吩咐着沈韵,“既然咱们都觉得不是她,那咱们就得把真正的幕后黑手给抓出来”,说着她看了沈韵一眼,嘴角也是好不容易才扯出了一抹笑容来,“阿韵你一向都很聪明,心里肯定也特别的清楚这件事儿究竟是谁干的吧?我现在倒是有个办法,管保叫她死无葬身之地,连分辨的机会都不会再有,如此咱们也算是替孩子和白恨蝶报仇,你说好不好?”
沈韵心里面对白恨蝶倒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可是苏叙卿那个还未出生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她却是特别的在意的。毕竟苏叙卿和她是义结金兰的姐妹,虽然说如今她们两个是主仆尊卑有别,可要是论理来说,那个孩子终究还是要叫她一声姨娘的。想到了这里,沈韵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家人!
苏叙卿在心里快速的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才继续开口去吩咐着沈韵:“这个事儿啊,你必然得先告诉皇上知道,更是必须得叫他同意了,咱们才好动手做后面的事情,要不然日后被别人追究起来,咱们也是不好开脱的。”沈韵没听她说后面的话,见她先没头没脑的吩咐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不大明白,却仍旧是点了点头,苏叙卿这才继续说道,“像是范秋珊这样的小人,咱们必须得叫她原形毕露,让皇上知道她的蛇蝎心肠才是最好的。你还记不记得她的身边儿有个叫白芷的大丫头?”
沈韵嗳地一声儿应了一句:“我可记得呢,就是那个素日里总是趾高气昂的丫头,目中无人的样子,叫人看见了没的恶心的很。她有个什么好样的主子似的,也值得那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苏叙卿听了沈韵的这番话竟然扑哧一声儿笑出来,跟着又轻咳了几声儿,沈韵忙着替她拍着后背顺气儿,苏叙卿却也不去计较沈韵话里对范秋珊的不恭不敬,只管与她吩咐道:“我库房里头还有好些从前你白娘娘送过来的东西,我记得有一支翡翠的簪子,簪杆是鎏金的,那簪头却是翠的能滴出水儿的绿,那是你白娘娘贴身用过的东西,从前为着她这份心意贵重,一直都收在库房里不肯拿出来。依着我看,白芷那个丫头在宫里待的时间长,必然是认得那个东西的。你听我教你啊,等到今天晚上入了夜你就换上一身儿白衣白裙,把你这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都散开了去,手里头啊就拿着你白娘娘那支簪子,去白芷的屋里寻她,且好好地吓唬吓唬她。”
“嗳您是叫我扮鬼去吓唬白芷?”沈韵这才从苏叙卿的话里头听出些门道来,在脑子里思索了一番之后,问了句,“便是要我扮作白娘娘的样子?因为是白芷同她家的那位主子做了亏心的事儿,所以瞧见了白娘娘的鬼魂回来寻她,心里必然害怕极了,我再趁机追问几句,这事儿便成了?”苏叙卿很是赞赏的点点头,夸赞着她聪慧,可沈韵又觉着少了点儿什么似的,追着就又问了一句,“可咱们就算是真的拿住了白芷的话又怎么着呢?皇上他不知道啊,回头告到了皇上面前,白芷同她那位主子反咬咱们一口,咱们说不清楚呐。”
苏叙卿一伸手照着沈韵的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又啐一口:“我才夸了你一句够聪慧呢,怎么一转眼这会儿就犯起傻来了。才刚不是说了叫你先同皇上说过这件事儿吗?你先去勤政殿,告诉皇上这是我嘱咐下来的,请他今晚入了夜就待在白芷的屋子外头,虽然说这么做委屈他纡尊降贵,可却保管能叫他把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听个实实在在。”
沈韵这才恍然大悟,心下了然。这主仆二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同范秋珊没有干系,她们又要如何收场,潜意识里认定的事情,自然没有了这么多的思考。
这天夜里各宫各处都安置了,范秋珊的钟粹宫宫灯都已经灭了,一抹白影从空中快速的闪过,没有人在意到。白芷打了水洗漱过,一应的头面珠钗都卸掉了,这是打过水回屋洗漱过后就要歇着。白芷净手之后,又要把这水倒出去,才一开门,猛地瞧见一道白影,披头散发的模样,白芷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是再定睛一看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稍稍安心,或许是夜里太黑,自己看错了吧。
才回了屋要往床榻过去,屋子里的烛火却突然在一瞬间熄灭,这才真的把白芷吓了个实实在在。正要问一句“谁”,就有一股阴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白芷,你同你的好主子,害得我好苦啊,那白绫勒的我好痛,你还我的命,还我的命来啊。”
“啊——!”白芷长叫一声,声儿里透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害怕,缩着身子往墙头靠过去,一转身果然看见一道白影悬在门口,她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可是……可是手里!她手里的那支翡翠鎏金簪,那是当年皇上亲自赏给白娘娘的啊!白,白恨蝶,白芷险些吓得昏过去,却忙不迭失的告饶,“不,不是我,白娘娘不是奴才要害您啊!我只是个奴才,真的同我没有关系。都说冤有头债有主的,您要报仇要索命,您找贵妃娘娘啊!是她,是她推了苏娘娘又陷害您的,您和小皇子,和小皇子都是她害的,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您饶了奴才吧!”
“你这狗奴才!没有尊卑,没有人性,跟着你那个没有良心的主子这么害我,你来下面陪我吧!陪我吧!”那道白影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的冲着屋子里面喊,又作势要扑进去抓白芷。
白芷浑身一缩,躲在墙角死活不敢动,一张嘴就口不择言的喊:“饶了我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您求求阎王爷让他给您做主!您拉上贵妃娘娘,拉上贵妃娘娘陪您啊。”
“放肆!”屋子外面猛地传来一声低沉又压抑着怒火的男声儿,白芷一听,还没从刚才的阴影里走出来,又陷入了一个新的恐惧中,这个声音,她太过于熟悉了。在苏叙卿还没得到皇上的宠爱的时候,她常常在贵主儿身边儿听,听这道好听的男声,这声音的主人,是皇帝啊!
独孤高瞻一掀开帘子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份尊贵,大踏入的进了屋子,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瞳孔放大的白芷,冷哼一声:“狗东西!朕可算是知道你跟你的好主子都做了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而另一边,沈韵把头发早就已经整理好,站在皇帝身边儿。白芷一看这个景象,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自己是上了沈韵的当,叫她陷害了。可是刚才的话,独孤高瞻站在门外显然是都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再想为自己开脱是决计不能够了,为今之计,只有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没准儿还能求皇上给个恩典,饶自己一命。
白芷仍旧哆嗦着,却已经从墙角出来,拖着膝盖跪着行到独孤高瞻脚边儿,对着独孤高瞻就猛磕头磕个没完,嘴里还不敢耽搁片刻的回话:“皇上您明察,原本就是贵妃娘娘推了苏娘娘,害的苏娘娘她小产的。贵妃娘娘没想到您生了那么大的气,她怕极了,怕您责怪她。所以才推了白娘娘出来做替罪羊的。真的不管奴才的事儿,您明察啊!”
独孤高瞻心知到了这样的时候,白芷绝对是不敢撒谎的。一抬脚照着白芷的肩头一脚踹过去,对着门外吩咐:“把这狗奴才拉去暴室,贵妃范氏打入冷宫,你们现在就把人拉走!”
独孤高瞻说完了这句话,心里不痛快极了,这个地方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待下去,抬脚就走。而左右小太监上前拉了白芷就走,另外有皇帝身边儿的冯禄领了几个太监往正殿前头去寻范秋珊。
范秋珊得到丫头通禀的时候,已经要准备着安寝了,可听说是皇帝身边儿的冯禄领着人来,又不敢耽误,忙起了身换了衣服踏上小靴就往外头走。才看见冯禄,就扯着笑问了句:“冯公公,这会儿过来是皇上有什么旨意吗?”
冯禄一向都不喜欢这个贵妃娘娘,平日里仗着自己得宠些,把他们这些奴才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今儿个得了独孤高瞻这样的话,冯禄自然有些趾高气扬,索性连礼也不对范秋珊行了,很是随意的拱了拱手:“皇上让奴才来领您去冷宫,往后啊,您就住在那儿了。”
范秋珊整个人都愣住了,可是她知道,冯禄是皇帝贴身伏侍的,他不敢说假话的。却仍旧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冯禄看出她的犹豫,上前两步:“贵妃娘娘,白芷已经拉去暴室发落了,您,请吧?”
范秋珊听冯禄这么一说,心里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害的苏叙卿小产又陷害白恨蝶,致使白恨蝶自缢在寝宫之中的事情,全都被皇帝知道了。眼见着冯禄身边儿的两个小太监上来就要擒住她,范秋珊自然不肯就范,瞅准了时机一把拨开那两个小太监拔腿就跑,那两个小太监显然是没有想到范秋珊会挣脱他们撒腿就跑,一时也愣在了原地,冯禄到底经历得多,一看这景象叫骂着踢了两个小太监一人一脚,嘴里叫嚷着“狗东西还不快去追,快去啊!”
范秋珊从宫里跑出来就奔着苏叙卿的住处而去,后面跟着的冯禄高着声儿的呵斥那两个小太监:“混账东西跑快点儿,叫她去冲撞了苏娘娘,你们的狗命也就甭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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