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张玉儿一脸错愕！

　　“怎么不会？事实摆在眼前，如同你的生死由我处置一般清楚！”我冷冷地看着她，给了梅一个眼神，梅立即将酒端上来。

　　张玉儿颓然坐在凳子上，脸上尽是凄楚，但却绝不可能得到我的同情！

　　“不要！”太子姜文昭突然闯了进来，单膝向我跪下：“母妃，请您饶恕我母亲吧！母亲如今已被打入冷宫，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就放过我母亲吧！”

　　“放过？那她当初为什么不肯放过小林和祈月呢？如果死算是对她的惩罚，那这惩罚未免也仁慈了吧！”我看了眼门口的侍卫，他们很识趣，立即上前按住姜文昭，不让他动。

　　“文昭，你不用求她。你将来只要好好看着，她比我更加悲惨的下场，就算为我报仇了！”真是死性不改，临死也不知道悔恨。难道，爱情真可以将人蒙蔽成这样吗？

　　张玉儿端起酒杯，满眼怨恨地望着我：“岳云霜，我告诉你，虽然我很抱歉害死了那个小太监，但我张玉儿绝不会对自己做的事后悔！”说完，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我，尽是不屈与仇视。

　　“不！母后！”看着张玉儿缓缓倒地，姜文昭死命挣脱束缚，冲上前抱紧张玉儿：“母后，母后！”

　　“文昭，对不起！”张玉儿凄凄地笑了笑：“这些年来，我为你父皇，费尽心思，与人勾心斗角，几乎没有照顾过你。请原谅母后。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定！”

　　姜文昭紧紧拥住双眼已闭的张玉儿，眼泪不停地落下，无助地哭泣，真是的！

　　“哭什么？吵死了！”我一脸冷淡地说着。虽然内心已起波澜，但我还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我绝不同情张玉儿！

　　“岳云霜，你竟如此无情，害死我母后。还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来！”姜文昭竟直呼我的名字，对我大骂！

　　也难怪，就连梅对我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肮脏的灵魂吗？姜文昭鄙视，梅难以接受，就连我自己也厌恶的灵魂。真是肮脏透了！幸而：“你吵死了！我想，迷药还毒不死人吧！顶多让她昏睡几天。你在这哭什么丧？”我不耐烦地吼回他。

　　只见姜文昭一脸不相信，手颤抖着去探张玉儿的鼻息，脸上的表情瞬时欣喜若狂。

　　在他说话前，我转身出门：“梅，我们回宫。”

　　“是！”

　　我才不听姜文昭的后话。不管那是什么话，也绝无法使我高兴起来。

　　“为什么？”在我坐在床边发呆时，姜辰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问了句。

　　我茫然地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放过张玉儿？你明明已经去了御医房拿‘千世怨’。为什么只在酒里放迷药？就这样放过她？”

　　“小林对我说，别因为仇恨把自己的灵魂弄脏了。肮脏的灵魂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所以，就这样啦！”我淡淡地说着，眼神无意识地飘着“而且，让她活着，也未必比死幸福。独守冷宫，知晓自己多年所做皆是徒劳。那种煎熬，就让她享尽一生吧！”

　　“是吗？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你就如此轻易放弃对她的惩罚了吗？”姜辰杰似乎还有些不信。

　　我轻扬嘴角，忍不住想笑：“被你看出来了！的确，我还往酒里加了些，佐料！”

　　“喔？是什么？”姜辰杰饶有兴趣，在我身旁坐下。

　　“巴豆！”

　　“啊！”姜辰杰愣了两秒，放声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既恶毒又有趣的惩罚。不知皇后昏睡时要如何出恭？”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也跟着笑出声。本来还压抑得难受，笑一下倒轻松了不少。

　　“你！”姜辰杰停止笑声，静静看着我，似开口又无言语。

　　我的微笑也没有了，嘴角抚平，也静静地看着他。

　　该说什么了？我不知道。我想，他也无话可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好了。他在想什么，我说不出，但我又觉得此时我能完全地了解他，如同他了解我一样，清楚却又朦胧地了解这种感觉，没有欣喜，没有欢愉，更没有难过，似乎一切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宁静。仿佛是令时间停止般的宁静！

　　“霜儿！”不知过了多久，姜辰杰轻唤了声。

　　我又是微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轻轻地闭上眼，感觉到姜辰杰轻吻住了我的眼眉。真的很轻，然后是嘴唇，再然后一夜未眠，我躺在姜辰杰的怀里，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开始变亮。

　　“不想睡吗？”姜辰杰轻吻我的发丝。

　　我没有回话，一夜欢爱，全身酸痛。昨夜我竟这般！

　　“怎么了？”姜辰杰的手仍揽着我的腰，我们都是全身光裸着。

　　我转头看着他，还是没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昨晚觉得最自然不过的事，到现在我却，难以接受。

　　姜辰杰轻笑了声，低下头，靠过来我将头撇开，让他的唇落空：“我累了。”

　　“那就睡会儿吧！”姜辰杰仍是笑，而那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些愧疚。愧疚？“我昨晚好像过分了些。”

　　我闭上眼，回抱着他。不管了！我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要先睡觉。一切，等我睡醒再说吧！

　　等我再醒来，姜辰杰已经离开了。

　　“还帮我穿了衣服。”我楞楞地看着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真是糟糕透了！

　　姜辰杰，你真该死！你怎么就能把我逼到这种境地呢？”我狠狠地骂了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我的。”

　　我仔细想了会，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我什么事都做好了，我就该离开了。如果再停留下去，我真不知道我的心境会发生多大的变化，也许，我会委曲求全地留下来，留在姜辰杰身边，也许我会放弃我对爱情的信仰想着想着，我越发觉得难受，还是离开的好！

　　我本来打算等姜辰杰再来时和他单独摊牌的。但直到下午时分，他还没来。我只好一个人去御书房找他。

　　“微臣见过灵妃娘娘。”我刚到御书房门口，就见文俊出来。

　　“免礼。”刚才见许多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大臣，我就隐约感到出了什么事，现在见文俊眉毛微皱，恐怕：“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回娘娘，凉国前两日率军再举入侵。皇上正为此事烦恼。”俊的语气有些消极。

　　“怎么回事？”我的心一惊！“两国不是已经结盟了吗？”

　　“凉国皇帝前些日子刚刚去世，没想到那二皇子尉迟平便发动政变，软禁太子尉迟俊，自己登基。而这位皇子好战，又为了转移国内的注意力，便煽动了对我国的战争。”文俊顿了顿，眉皱得更深了：“这次，凉国来势凶猛，一鼓作气，两天内就夺了我国十几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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