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果然是奏效的,几个姑娘便这么左左右右簇拥着我进了去。那虽老却从来都是浓妆艳抹、媚笑徐徐的老鸨便一路向着我过了来:“呦,这位小爷是新面孔啊!”她一双鱼尾纹明显的眼波向着我通身就是一转悠,那声腔媚的好似腻到死的玫瑰糖。
我扫她一眼就觉腻味的很,不过这面上却淡淡然的不曾表现出分毫,只顺势抬手挑起近前那个揽住我腰身的姑娘的下颚:“怎么?”眉心一挑,恣恣意的起一句言,眸波却没去看那老鸨,“难不成你们这里只收老面孔的银子?”
“哎呦爷,哪儿有的事么这!”老鸨忙不迭就扯了更媚且故作的笑,急急然回了我这句话。
我无心这么与她消磨下去,手上力道一使,把那姑娘往一旁一把推开,又弹指进内揣里取了一大锭银子,摊开掌心,上下这么一颠:“去,把你们这里的花魁给爷招来!”
鸨儿爱钞娘儿爱俏!无论是“钞”还是“俏”,现下里我这二者可谓都极是符合,还摆不平这一群窑子里的姐儿们?
丝毫没有出乎意料,那老鸨一双眼顺着银锭子在我掌心一上一下而跟着起伏,待我将掌心猛一收住后,她方一个回神的重现了方才那谄谄的笑:“行,您且等着,妈妈我这就去给公子爷您寻去!”
“慢着!”我眼皮不抬的拼着十足底气,一下将那转身颠颠跑开的老鸨唤住。
她应声停步,十分不解的回顾向我。
我收整了面上有些漂浮的情态,一步步向她走过去,目色一沉,牵带出一怀晦暗不明:“我不仅要你们这红香阁的花魁作陪,我还要她跟我走!”不快不慢。
“什么?”这老鸨下意识一声失惊!是啊,她显然是料不到我居然会提出这么个根本就不可能的要求的!
一个楼里的花魁,通常都是老鸨倾注许多心血辛苦培养起来、指着她赚钱指着她挣名声的摇钱树,饶是你花的价钱再高、出的筹码再丰厚,在花魁没有丧失掉其自身利用价值的时候,老鸨都决计是不会考虑放人离开的!显然我这要求在她听来是无理又滑稽。
但我怎能不识这要求有多不可能办到?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着自己十拿九稳的法子!面着老鸨一张迅速就由失惊转变为可笑、不屑、甚至依稀鄙夷的脸,我也不多话,径自解了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捏在手里向她晃晃:“爷是什么人,是替谁办事儿,你最好是睁大这双招子看清楚了……若你活泛,银两么,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我不缓不急摇晃着霍清漪给我的这枚玉佩,声息悠悠然,“不过若你是个不识时务的,呵。”只轻轻打了个鼻音,无声的威胁昭著在其间,我重将那玉佩往回一收,这做出的傲然气场未敛分毫。
这话诚然是为了威胁她才说的,其实我何曾有半点能够威胁她的资本?但只要借着镇国公霍清漪的名头,一切事情都可以变得顺风顺水不见一丝儿的坎坷了!
我知道我对霍国舅的愧,一时半会子是填充不满了。但是……唉!我不是有意的,委实不是有意拂逆他的心意、还加以利用的。留待日后,但有契机,但有可用得到我妙姝的地方,我必将尽我所能竭力帮他助他!
果然,这老鸨在看清了玉佩上雕刻精致的那一个“霍”字,以及玉身偏下处那个独特的图腾时,双肩明显生了一阵瑟瑟的起伏!她铮地抬目看我,面上神情惊蛰而哀怨。
我偏过脸去不再看她免得闹心。我知道她一定会将那宝贝花魁交由我的,因为没有人胆敢拂逆霍国舅的心意。无论她在心里如何腹诽霍清漪、咒骂我,这都是她所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欺负人的事,我自认做的不多。时今就欺负了这一次,只这一次……祈求上天宽恕护佑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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