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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杨菲儿如坐针毡,时时坐立不安。害得圆圆老问她:“菲儿姐,你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菲儿无奈的苦笑道:“没有啊,我那里会有什么心事呢?”
半晌,圆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陪杨菲儿坐着。
杨菲儿心里倒是想着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那个楚天昭早不出征,晚不出征,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不到人了。临走的时候,还让我好好照顾玉儿,但是现在你那大哥想要娶你的媳妇做老婆了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呢?第二件便是赵镇和孙三得他们已经出去近一个多月了,却没有一点消息捎回来,难道楚大哥已经把我忘记了嘛?
杨菲儿想着想着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的走来走去,余光瞟见了在那默默垂泪的圆圆,心道: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事情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圆圆毕竟是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好姐妹,忙走过去问道:“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你告诉菲儿姐,让菲儿姐帮你去出气。”
杨菲儿说着便掏出自己汗巾递给圆圆擦拭眼泪。
却不料杨菲儿的这一举动惹得圆圆哭得更加厉害了。
杨菲儿纳闷道:“一定是有人欺负你了,圆圆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圆圆只是一个劲地哭,听杨菲儿那么一问又是一个劲地摇头。
杨菲儿奇怪道:“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想起来了,那萧竹一直对你有意思,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圆圆曾经有过被多人欺负过的历史,所以杨菲儿才会这么一问。而且,那个萧竹的确对圆圆心存幻想。
杨菲儿本来就郁闷得很,被圆圆这么一闹,心中就更添烦恼,生气道:“既然你不说,身为你的姐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看见妹妹被人欺负,我怎么可能不管呢?你不说,那我自己去问萧竹!”
杨菲儿一边要往外面走,一边还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趁我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地该趁火打劫了?我倒要看看你长了什么三头六臂呢!”
杨菲儿刚要出门,却被圆圆给拉住了,哭道:“菲儿姐,不关萧竹的事,是我自己觉得伤心难过才会这样的。”
杨菲儿忙安慰道:“你放心,菲儿姐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一定!等玉儿的事情安顿好之后,我就会奏请皇上,让他答应我们回去,反正我们两个女人也不会妨碍他的大业。”
当杨菲儿说到“玉儿”的时候,圆圆就越发伤心了。
“圆圆,我们一定要坚强,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到皇上身边的。”菲儿将圆圆抱在怀中,小心抚慰着。
“呜呜……我以为菲儿姐你再也不理我了……呜呜……”
杨菲儿一愣道:“我怎么会不理你了呢?你我可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啊。圆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杨菲儿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开始内疚了:的确这么长时间以来,可以说是自从她和玉儿相识以后,她基本都和玉儿在一起,很少和圆圆一起说过体己话了。怪不得她会有此一说。说到底,圆圆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她之前却那么忘旧——圆圆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被爱人抛弃,就像货物一样从一个男人手中送到另一个男人手中。都说红颜薄命,想起来圆圆比自己更加可悲。我杨菲儿尚且还有一个可以值得去思恋的男人,还有诸如李自成,李勇,吴富荣,玉儿这么多的好朋友可以说说心里话。可是圆圆呢?她除了一个将自己抛弃的男人可以用来回味之外,还剩下什么呢?那只有我了,如今连我都不理她了,难怪她会哭得这么伤心。
圆圆俯在杨菲儿的肩膀上哭得瑟瑟发抖。杨菲儿心疼道:“好妹妹不哭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那么对你的。姐姐向你道歉好么?”
“圆圆真的好怕,圆圆怕姐姐都不理我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是啊,如果连我都不理她了,那她除了成为男人发泄的工具之外,还能是什么呢?她在几乎所有男人的眼里只是一个花瓶,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等他们玩腻了,就会拱手让给别的男人。
“姐姐答应你,以后不管你到了哪里,姐姐都会和你在一起。不管姐姐去了哪,也会把你带在身边,你说好不好?”
在杨菲儿的劝解下,圆圆终于止住了哭声,说道:“圆圆和姐姐永远是最好的姐妹。对了,姐姐,我听说玉儿要嫁给满清的皇帝皇太极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你也知道了啊?看来现在就玉儿自己不知道了。”杨菲儿也替玉儿感到悲哀——连自己的终身大事即将发生,而她自己却还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圆圆抹了抹眼泪说道:“那姐姐是不是为了这个事情烦心啊?”
杨菲儿摸了一下圆圆那可人的脸蛋,说道:“真是我的好妹妹,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了。”
圆圆破涕为笑道:“那有什么妹妹可以榜上忙的呢?”
杨菲儿说道:“妹妹认为玉儿嫁给皇太极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圆圆若有所思道:“大的道理圆圆不懂,但是我也略微知道些玉儿和多尔衮的事情。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结果受伤的将会是很多人。”
是啊,如果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菲儿问道:“那你是不赞成玉儿嫁给皇太极了?”
圆圆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杨菲儿把自己打算孤身入皇宫的事情和圆圆说了一遍。
圆圆听了脸色煞白,结巴道:“姐姐……你,你真的打算……去说服皇太极?”
“嗯,现在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杨菲儿的话中透露出无奈。
“那一定会很危险的,姐姐,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照应嘛。”圆圆自告奋勇道。
杨菲儿心道:如果你去的话,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呢。要是皇太极是个色鬼,看见你长得国色天香,那还不将你……
杨菲儿说道:“妹妹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多尔衮要好好照顾玉儿,那我怎么能食言呢?而且这次去的话凶多吉少,要是我们两姐妹都去了,万一出了事情,我可连个报信给楚大哥的人都没有了。”
圆圆担心道:“那姐姐你一定要保重啊。”
圆圆和杨菲儿之间的隔阂已除,相约不能让玉儿知道皇太极即将要迎娶她的消息。不然要是被她知道了,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每天杨菲儿和玉儿都会到新建的圣母园去和玉儿聊天。一来是为了不让旁人不小心将那个该死的消息泄露给玉儿,就算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只要她们在一边也可以圆谎。二来,三个寂寞的女人在一起也可以互相安慰,不至于无聊之后胡思乱想。
“菲儿姐,你说他多久才会回来啊?”玉儿嘟着嘴巴问道。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不懂事的小女孩,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弱智儿童呢。不过,还好认识玉儿的人都知道她有着一颗童心,这是在这乱世中最难能可贵的,这也是杨菲儿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吧。因为和她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思想负担,不像和其他人在一起,就连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之后才能说出口。都说“祸从口出”,历史上因为这样而被误会以致生死相博的例子实在太多。
杨菲儿强颜欢笑道:“多尔衮是去打仗了,来回也要好几个月呢。再说他们还要运筹帷幄,行军打又不是儿戏,那可是要花很多时间的呢。”
“哇……菲儿姐,你懂的东西可真是多呀。你说他能打胜仗嘛?”
“你说呢?如果多尔衮没有立军功的机会,那么他以后在朝廷中就没有威望。那么他拿什么来保证你们的幸福呢?”杨菲儿耐心的开解道。
玉儿颇有些忧虑道:“难道我们不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一起生活吗?为什么非要在那尔虞我诈的地方生活呢?那样岂不是很累?”
杨菲儿笑道:“谁都会那么想啊,但是事实总是很残酷的,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更多的时候是无奈。就拿多尔衮来说吧,他身在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富贵,但是也决定了他一生都要为他的家族而奋斗。如果他和你双宿双飞了,那他就是背叛了他的祖先,将会留下不忠不孝的恶名。这难道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嘛?所以说呀,玉儿,如果以后多尔衮可能是因为无奈才会作出违背自己良心,或者你们所立下的誓言的事情,你可不要埋怨他哦。记住,有的时候我们对很多事情都是很无奈的。”
玉儿听得很认真,也很用心地记下了杨菲儿说的每一句话,说道:“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杨菲儿呵呵一笑道:“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会问自己,但是很多人一生都找不到答案。玉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杨菲儿又看了看圆圆,问道:“圆圆你知道么?”
两个单纯的女人都摇了摇头。
杨菲儿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一生追求的东西太多,他们什么都想要,而忽视了自己最想要的。人不能贪心,上天对我们也是公平的,他注定我们一生只能追求到自己最想要的。人生其实很短暂,能够在活着的时候找到自己最想要的,那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两人听了之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玉儿忽然说道:“那我一生的追求就是能和多尔衮在一起,不管生老病死,不论他去哪,我就要跟到哪。”
杨菲儿听了玉儿说的话,心中想到:有的时候人想的越简单,就越容易满足。相反,想得越多,可是得到的少,那样就会气馁,就会伤心。也许这就是人类最不安定的因素吧?人简单其实有的时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尽管他们会被别人认为是傻子,但是真的傻子是那些想得太多的人。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做到自己所想到的所有东西。
“那菲儿姐,你所追求的是什么呢?”圆圆突然发问道。
“我?”杨菲儿笑笑道,“你们说呢?”
三个女人,她们一生所追求的无非就是和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但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能够在她们有生之年实现嘛?
正当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巫山居的姐妹进来报告说外面有两个朱雀尊使的弟子求见菲儿。
杨菲儿心道:他们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带来了什么消息。她心中也是七零八落的。
杨菲儿让圆圆继续留着陪玉儿,自己却出去见赵镇和孙三得。
两人见杨菲儿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看来他们这一趟赶得很累。
杨菲儿忙迎了上去,问道:“二位哥哥,有他的消息么?”
赵镇和孙三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杨菲儿一看就已经大抵明白了,伤心道:“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说完就要往圣母园走去。
赵镇连忙拉住杨菲儿说道:“菲儿妹子,你不要担心,我和师兄已经商量过了,既然答应了帮你找楚兄弟,虽然这次没有找到,过几天我们再去找找。”
杨菲儿凄然一笑道:“二位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你们的。”
孙三得这时候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找到楚兄弟,但是却听到了一些消息。我想这可能和楚兄弟有关。”
杨菲儿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问道:“孙大哥,你快说。”
“我们这次除了到大明寻找楚兄弟之外,还到巫山居去了一趟。我们本来是想去采些药材,却发现岛上好像有大批的人马来过。后来我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半个月前,有一队人马将这里的岛屿全都搜寻了一遍,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杨菲儿眼中泛起了泪花,问道:“有谁看见他们的旗号了吗?”
“好像是一个‘李’字。”赵镇回想道。
“你们确定真的是一个‘李’字吗?”杨菲儿兴奋道。
“就是一个李字,其他岛上的人都这么说。”孙三得确信道。
杨菲儿心道:那就没有错了,一定是李自成李大哥,我的义兄听说我被人抓了,派人来救我了。他没有忘记我,他没有忘记我这个义妹。咦……听说义兄他和朝廷的人打得火热,怎么会有闲工夫来救我呢?他怎么知道我被人抓了呢?难道是他?难道是他向义兄报的信么?对了,朝廷对我们的死活已经全然不问,楚大哥一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去找我义兄帮忙了。一定是这样的!
赵镇看着杨菲儿刚才还是愁眉苦脸的,但是一听是什么李字旗,却苦恼一扫而空,忙问道:“要是朝廷的旗子不是应该是朱字旗嘛?”
杨菲儿高兴道:“二位哥哥应该听说过闯王李自成吧?”
“你说的是最近闹得火热的李自成,已经和大明的军队交了几次手了,那窝囊的朝廷几十万的兵力连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孙三得说道。
“不错,实不相瞒,其实李自成就是我的义兄!”杨菲儿得意地说道。
要是在大明境内,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谅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说。你想这李自成想在可是朝廷悬赏几千两黄金要抓的人啊,谁还敢在众人面前与他称兄道弟啊?
赵镇说道:“你是说李自成,也就是你义兄听说你被抓了,然后就派兵来救你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至于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想应该是楚大哥和他说的。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朝廷的人知道的最清楚。”
赵镇突然哈哈笑道:“那看来我们这一次并没有白跑啊。”
孙三得则说道:“幸亏我们这次搬得早,不然和李自成的军队扛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菲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说道:“二位哥哥,改天我请你们喝酒,你们可要留好肚子了,别让我几坛子就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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